元雾思听了元布的话,心里一颤。 她爹这是想现在就让邵漠喝下失忆的药汤? 要是邵漠当场晕过去,那岂不是连堂都拜不了了? “爹!您别胡闹,先让女儿拜堂呀!”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手捏在盖头上,松开又攥紧,反反复复,最后还是没能扯开来。 “思思,瞧你着急的,有这么急性子的新娘吗?” 元布佯怒斥了一声,脸上却仍是笑脸盈盈的,邵漠开口道:“既然寨主敬酒,子敬不敢推辞。” 听他语气毕恭毕敬,话未改称呼,元布眼皮一抬,脸上的肌肉微颤。 这个邵子敬,虽然答应跟思思成婚,但打心底,怕是没将思思放在心里,也没将他这个岳丈放在眼里。 “来人,快给姑爷倒酒!拿寨子里最好的绿蚁酒来!” 元布唤道。 透明的琥珀杯内,盛满了绿莹莹的酒水,邵漠觑看那奇异的颜色,自然也想到了上次喝下绿色汤药。 元布朝他举杯,笑说:“女婿啊,你别多想,上次给你喝的也是绿蚁酒,害不着你。” 今夜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至于阿音那边,她已经顺利去了祷神楼…… 邵漠胸口几分期待,几分担忧,等对上元布探究的目光时,他眸中倏然露出点笑意。 到了这一步,退不了。 他坚信元布不敢杀他,遂抬手,与元布碰杯而饮。 三杯酒水下肚,头内顿时如火烧般晕眩,天地都似翻转过来,人影也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消散…… 与主楼的热闹不同,祷神楼内安静如死。 房内只点了一盏晕黄的灯火,虞维音立在昏暗的门后,窥听楼外的动静。 “主楼那边在奏乐,现在应该在拜堂了,我们快抓紧时间。” 她听了一会儿,走到雍尚面前,压低了声音说话。 雍尚颔首,从布袋中拈出一粒丸药,让她吃了,然后翻出一盒香筒,从里面选了根朱红色的细香,拿到烛火前点燃了。 虞维音猜,这该是类似迷魂香的东西,方圆十里的人嗅到这味道,就该昏迷倒下了。 事实上,她猜得没错,半刻钟不到,门外便传来侍卫扑通倒地的声音。 “这里离寨门很近,寨子口把守的人应该也晕倒了。” 雍尚说。 “夫人,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虞维音到这个时候,更觉得讪讪不已,说道:“我要去把寨门打开,大陈的军队应该快过来了。” 雍尚一顿,道:“我欠翟少爷的恩情,也算完了。只是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贝都因他们,其实并非十恶不做的坏人。” 虞维音握着那枚香,说道:“我明白,皇帝不会让他们死,只是让他们俯首称臣。如果元布继续犯上作乱,将来是死是活就说不好了。” 语毕,推开大门,如轻燕般飞身而出。 守卫们都昏倒在地,开寨门轻而易举,埋伏在灌木丛中的兵士,迅疾而入。 虞维音抓住一个兵士,吩咐道:“将军在主楼,快去!” 等她转身时,寨中骤然响起厮杀声、兵器相碰的声音。 火光之下,于阗领着地牢内放出来的兵士,将整个黑木寨的内寨、外寨团团围住。 顷刻间,地上倒了许多人,有黑木寨的守卫,也有大陈的兵士。 断肢横飞,鲜血渗入青石地板,在灯火下生出瘆人的惊奇美感。 而细雪仍在飘飞,似乎有加大的趋势,仿佛要将这场丑恶的厮杀尽数掩埋在雪里。 虞维音艰难地闭了闭眼,无力再说什么,扭了头径直往主楼而去。 大陈兵士突然奇袭,里应外合下,将黑木寨杀得片甲不留。 主楼内,元雾思跟元布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于阗领着人在楼外插了大陈的旗帜,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 元布满是怨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瞪着眼看虞维音。 “你这个妇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虞维音没作声,四面环看了一遍,发现邵漠晕倒在地,云翠在旁紧紧抱着邵漠痛哭不止。 “你们把他怎么了?”虞维音怒问。 元布冷笑道:“你不是要杀他吗?你这么关心他,看来,你嘴里说的那些都是谎话!你跟邵子敬是串通好了的!” 他胸口不停起伏,看着虞维音,几乎恨之入骨。 虞维音咬牙。 “你们给他下了毒?” 元布眼里露出诡异的一抹笑,停了半晌,微笑道:“是啊,是下了毒。我知道他心中没有思思,怕他有二心,给他下了断情毒。只要他的心上人一靠近他,他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你——卑鄙无耻!” “呸!”元布怒道。 “论卑鄙,我们不及你夫妻两个,一个个虚情假意的,狼心狗肺!” 虞维音喉中一哽,许久说不出话。 她看向元雾思。 元雾思在这样大的变故下,似乎被吓傻了,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满室的大陈兵士发呆。 “贝都因……” 虞维音蹲在她面前,元雾思眼珠子动了动,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原来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爹,爹,是我太愚蠢了,我不该这么一心只想着要跟他成亲……我……” 她笑着笑着,眼泪和鼻涕就落了下来。 虞维音心口闷沉得厉害,想到过往种种,眼睛也跟着酸涩起来,忍不住吼道:“是你逼着要跟他成亲!你们要作乱,今上派他来平乱,谁能分得清孰是孰非?!” 元雾思咬牙切齿道:“可你们是小人……你们这样愚弄我,该死!” 虞维音在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只能让于阗会请雍尚。 兵士们回道:“在祷神楼没看到有人,巫医楼也没有见着。” 最后只能请了巫医给邵漠看,巫医把了脉,看了眼元布父女俩,垂着眼说:“的确是断情毒,对将军没什么伤害,只是不能跟心上人见面,否则心脉断裂而亡。” “简直是混账!” 于阗吼道,“还不快开药给将军治?小心你们的脑袋!”. 元雾思听了元布的话,心里一颤。 她爹这是想现在就让邵漠喝下失忆的药汤? 要是邵漠当场晕过去,那岂不是连堂都拜不了了? “爹!您别胡闹,先让女儿拜堂呀!”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手捏在盖头上,松开又攥紧,反反复复,最后还是没能扯开来。 “思思,瞧你着急的,有这么急性子的新娘吗?” 元布佯怒斥了一声,脸上却仍是笑脸盈盈的,邵漠开口道:“既然寨主敬酒,子敬不敢推辞。” 听他语气毕恭毕敬,话未改称呼,元布眼皮一抬,脸上的肌肉微颤。 这个邵子敬,虽然答应跟思思成婚,但打心底,怕是没将思思放在心里,也没将他这个岳丈放在眼里。 “来人,快给姑爷倒酒!拿寨子里最好的绿蚁酒来!” 元布唤道。 透明的琥珀杯内,盛满了绿莹莹的酒水,邵漠觑看那奇异的颜色,自然也想到了上次喝下绿色汤药。 元布朝他举杯,笑说:“女婿啊,你别多想,上次给你喝的也是绿蚁酒,害不着你。” 今夜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至于阿音那边,她已经顺利去了祷神楼…… 邵漠胸口几分期待,几分担忧,等对上元布探究的目光时,他眸中倏然露出点笑意。 到了这一步,退不了。 他坚信元布不敢杀他,遂抬手,与元布碰杯而饮。 三杯酒水下肚,头内顿时如火烧般晕眩,天地都似翻转过来,人影也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消散…… 与主楼的热闹不同,祷神楼内安静如死。 房内只点了一盏晕黄的灯火,虞维音立在昏暗的门后,窥听楼外的动静。 “主楼那边在奏乐,现在应该在拜堂了,我们快抓紧时间。” 她听了一会儿,走到雍尚面前,压低了声音说话。 雍尚颔首,从布袋中拈出一粒丸药,让她吃了,然后翻出一盒香筒,从里面选了根朱红色的细香,拿到烛火前点燃了。 虞维音猜,这该是类似迷魂香的东西,方圆十里的人嗅到这味道,就该昏迷倒下了。 事实上,她猜得没错,半刻钟不到,门外便传来侍卫扑通倒地的声音。 “这里离寨门很近,寨子口把守的人应该也晕倒了。” 雍尚说。 “夫人,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虞维音到这个时候,更觉得讪讪不已,说道:“我要去把寨门打开,大陈的军队应该快过来了。” 雍尚一顿,道:“我欠翟少爷的恩情,也算完了。只是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贝都因他们,其实并非十恶不做的坏人。” 虞维音握着那枚香,说道:“我明白,皇帝不会让他们死,只是让他们俯首称臣。如果元布继续犯上作乱,将来是死是活就说不好了。” 语毕,推开大门,如轻燕般飞身而出。 守卫们都昏倒在地,开寨门轻而易举,埋伏在灌木丛中的兵士,迅疾而入。 虞维音抓住一个兵士,吩咐道:“将军在主楼,快去!” 等她转身时,寨中骤然响起厮杀声、兵器相碰的声音。 火光之下,于阗领着地牢内放出来的兵士,将整个黑木寨的内寨、外寨团团围住。 顷刻间,地上倒了许多人,有黑木寨的守卫,也有大陈的兵士。 断肢横飞,鲜血渗入青石地板,在灯火下生出瘆人的惊奇美感。 而细雪仍在飘飞,似乎有加大的趋势,仿佛要将这场丑恶的厮杀尽数掩埋在雪里。 虞维音艰难地闭了闭眼,无力再说什么,扭了头径直往主楼而去。 大陈兵士突然奇袭,里应外合下,将黑木寨杀得片甲不留。 主楼内,元雾思跟元布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于阗领着人在楼外插了大陈的旗帜,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 元布满是怨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瞪着眼看虞维音。 “你这个妇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虞维音没作声,四面环看了一遍,发现邵漠晕倒在地,云翠在旁紧紧抱着邵漠痛哭不止。 “你们把他怎么了?”虞维音怒问。 元布冷笑道:“你不是要杀他吗?你这么关心他,看来,你嘴里说的那些都是谎话!你跟邵子敬是串通好了的!” 他胸口不停起伏,看着虞维音,几乎恨之入骨。 虞维音咬牙。 “你们给他下了毒?” 元布眼里露出诡异的一抹笑,停了半晌,微笑道:“是啊,是下了毒。我知道他心中没有思思,怕他有二心,给他下了断情毒。只要他的心上人一靠近他,他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你——卑鄙无耻!” “呸!”元布怒道。 “论卑鄙,我们不及你夫妻两个,一个个虚情假意的,狼心狗肺!” 虞维音喉中一哽,许久说不出话。 她看向元雾思。 元雾思在这样大的变故下,似乎被吓傻了,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满室的大陈兵士发呆。 “贝都因……” 虞维音蹲在她面前,元雾思眼珠子动了动,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原来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爹,爹,是我太愚蠢了,我不该这么一心只想着要跟他成亲……我……” 她笑着笑着,眼泪和鼻涕就落了下来。 虞维音心口闷沉得厉害,想到过往种种,眼睛也跟着酸涩起来,忍不住吼道:“是你逼着要跟他成亲!你们要作乱,今上派他来平乱,谁能分得清孰是孰非?!” 元雾思咬牙切齿道:“可你们是小人……你们这样愚弄我,该死!” 虞维音在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只能让于阗会请雍尚。 兵士们回道:“在祷神楼没看到有人,巫医楼也没有见着。” 最后只能请了巫医给邵漠看,巫医把了脉,看了眼元布父女俩,垂着眼说:“的确是断情毒,对将军没什么伤害,只是不能跟心上人见面,否则心脉断裂而亡。” “简直是混账!” 于阗吼道,“还不快开药给将军治?小心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