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香紧跟在虞维音身后,心生担忧。 不知邵母跟小姐说了什么,自从出了仆役院,她便感觉小姐身上的怒气渐甚,完全没有先前的欢欣与喜悦。 雨渐渐大了。 好不容易走到夹道,远远地,便见栖芳院门檐角下,正站着大肚子的梁氏。 她一手撑伞,一手抚着高高耸起的大肚子,穿一身缟素,发髻上别着一朵小白花,面容憔悴消瘦,而又含着狰狞的恶笑。 一看见虞维音那身刺目的绯色红裙,她浑身发颤。 一把抛掉手中的伞,如恶鬼索命般,便朝虞维音跑来,在大雨中嘶喊:“虞维音!你还我楚恬命来!你还我楚恬命来!” 杳香一见,慌忙将虞维音挡在身后,叫道:“小姐,您快跑!梁姨娘简直是疯了!” “杳香,你让开!你没半点功夫,如何是她的对手?” “可是,小姐,梁姨娘太可怖了,您快跑……” 杳香瞧着雨幕中,那个愈发靠近的几近癫狂的身影,面色发白,身子也忍不住有些发抖。 虞维音将杳香推到身后,命,“去留松院找我爹来。” “可是小姐您……” 虞维音不语,只是将凤眸压低,威严地看了杳香一眼,杳香再不敢开口,抹了抹眼角,慌忙掉头跑开了。 虞维音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那个不断靠近的白影。 就在梁氏伸出双手,即将触碰到她绯色的衣袂时,她素手一翻,自袖中便推出一柄三寸来长的匕首。 寒光凛凛,利刃骇人。 刀尖折射出的微芒,令梁氏心头大俱,慌忙将手臂收了回来。 她在雨幕中剧烈喘息。 暴雨将她从头浇注到底,高髻被雨水打湿,垮塌下来,一绺绺都湿哒哒地黏附在脸上,狼狈不堪。 可她并没后退,阴狠的双眸紧紧盯着虞维音手中的匕首,看着虞维音那一副淡然安定的模样,她心火更甚,面孔几近狰狞,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啖肉食髓! “虞维音!你老实告诉我,是你害死了楚恬跟吾善,是不是?” “姨娘说话要小心,空口无凭,青天白日就给音音泼脏水,音音可是不受的。” 虞维音冷眼扫视着梁氏。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你们恶事做多了,自有老天收!杀你们,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虞维音!你就是凶手!我要杀了你,为楚恬报仇!” 梁氏嘶吼着,似要往前冲扑,虞维音纤柔灵活的小手在一翻转,那刀刃便自梁氏手背。 薄而利,飞快地划了一下。 霎时鲜血四溅,雨水洒落之际,将梁氏的右手刺得生疼难耐。 “啊——虞维音!你这个小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梁氏嘶吼着,不顾一切地便朝虞维音扑来。 虞维音余光扫过夹道,见两个人影正远远赶来,她当下惊骇得丢了手中的匕首,急忙掉头就跑。 嘴里喊道:“姨娘,妹妹的死跟音音没关系,求姨娘饶命啊……” 梁氏浑身湿漉漉,衣裙被雨水浸得繁重。 绣鞋踏在泥泞中,极其艰难,又兼手上的伤太过刺痛,心中的愤恨太浓烈,一心一意就要让虞维音偿命。 如今见虞维音抛了手中匕首,她顾不得许多,急忙拾捡起来,边跑边往前追赶虞维音,咒骂道:“贱人!今日定是你的死期!” “救命,救命啊!姨娘要杀人啦!救命啊……” 虞维音会功夫,跑得比梁氏快。 但她始终跟梁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梁氏累得气喘吁吁之际,又好似伸一伸手便能够到,刺激得梁氏心中怨恨更甚,咒骂不停。 “贱人,你便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今日,我定要用你的命,来偿楚恬的命!” 眼看着,梁氏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抓住虞维音的衣摆。 她大喜过望,攥紧了匕首,便要往前奋力一刺,却听身后混乱粗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声震天嘶吼传来。 “梁氏!住手!” 正是虞颂的声音,虞维音趁着梁氏呆愣的一瞬,赶忙调转头,跑到虞颂身后藏躲。 手中那柄十骨青纸伞,因她急促奔逃,伞上飞溅了几星泥点。 覆面的素纱,也在奔跑间,撒落在地,沾满了泥泞。 “爹,您快救救女儿,姨娘守在栖芳院门口,一口咬定是女儿害死的妹妹,拿出匕首就要杀女儿……女儿惶惧!” 紧紧攥着父亲的素衣袍角,虞维音星眸含泪,满面惊惶,连指尖亦是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虞颂被梁氏手中那柄锋利的匕首,骇得胆战心惊。 急忙将女儿护在身后,便怒目圆瞪着梁氏,吼道: “梁氏!你简直是丧心病狂、冥顽不灵!还不将手中匕首放下,若音音因你有半点闪失,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梁氏被虞颂眼底的寒冷,刺得胸口锐痛难当。 “这匕首是虞维音的!是她想杀我!” 梁氏大喊,伸出右手背仍在流血的伤痕,大喊,“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下的手!” 虞颂目中狐疑,并未半分信任,看向她时,除了愤怒,便是深深的怜悯和无奈。 梁氏顿时气得大笑不止,她紧紧攥着手中匕首,刀尖正对着虞维音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冷道: “好好好……就当这匕首是我的!虞颂!你眼里只有虞维音,你将楚恬置于何处?楚恬的死,定跟她脱不了干系!你不肯为楚恬做主,我是楚恬的娘,我一定要为楚恬报仇雪恨!” 说着,她当真如失了所有理智,崩溃般朝着虞维音跑来。 虞颂气得面色铁青。 急忙收了手中的纸伞,照着梁氏的脸面便扇去,梁氏猝然退后,虞颂紧赶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梁氏咬牙不肯松手,最终还是吃痛。 那柄匕首,便自半空坠入泥土中,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梁氏!我念你有孕在身,已对你诸多宽容,你莫要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音音!” 虞颂冷眼瞪视她。 目中落在她高耸的腹部,神情有几分挣扎。 “楚恬去世,我也很伤心,你这般疯癫行事,如何能让楚恬安心?如此大雨,你浑身湿冷,不仅有损身体安康,也对不起你腹内的孩子啊!”. 杳香紧跟在虞维音身后,心生担忧。 不知邵母跟小姐说了什么,自从出了仆役院,她便感觉小姐身上的怒气渐甚,完全没有先前的欢欣与喜悦。 雨渐渐大了。 好不容易走到夹道,远远地,便见栖芳院门檐角下,正站着大肚子的梁氏。 她一手撑伞,一手抚着高高耸起的大肚子,穿一身缟素,发髻上别着一朵小白花,面容憔悴消瘦,而又含着狰狞的恶笑。 一看见虞维音那身刺目的绯色红裙,她浑身发颤。 一把抛掉手中的伞,如恶鬼索命般,便朝虞维音跑来,在大雨中嘶喊:“虞维音!你还我楚恬命来!你还我楚恬命来!” 杳香一见,慌忙将虞维音挡在身后,叫道:“小姐,您快跑!梁姨娘简直是疯了!” “杳香,你让开!你没半点功夫,如何是她的对手?” “可是,小姐,梁姨娘太可怖了,您快跑……” 杳香瞧着雨幕中,那个愈发靠近的几近癫狂的身影,面色发白,身子也忍不住有些发抖。 虞维音将杳香推到身后,命,“去留松院找我爹来。” “可是小姐您……” 虞维音不语,只是将凤眸压低,威严地看了杳香一眼,杳香再不敢开口,抹了抹眼角,慌忙掉头跑开了。 虞维音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那个不断靠近的白影。 就在梁氏伸出双手,即将触碰到她绯色的衣袂时,她素手一翻,自袖中便推出一柄三寸来长的匕首。 寒光凛凛,利刃骇人。 刀尖折射出的微芒,令梁氏心头大俱,慌忙将手臂收了回来。 她在雨幕中剧烈喘息。 暴雨将她从头浇注到底,高髻被雨水打湿,垮塌下来,一绺绺都湿哒哒地黏附在脸上,狼狈不堪。 可她并没后退,阴狠的双眸紧紧盯着虞维音手中的匕首,看着虞维音那一副淡然安定的模样,她心火更甚,面孔几近狰狞,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啖肉食髓! “虞维音!你老实告诉我,是你害死了楚恬跟吾善,是不是?” “姨娘说话要小心,空口无凭,青天白日就给音音泼脏水,音音可是不受的。” 虞维音冷眼扫视着梁氏。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你们恶事做多了,自有老天收!杀你们,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虞维音!你就是凶手!我要杀了你,为楚恬报仇!” 梁氏嘶吼着,似要往前冲扑,虞维音纤柔灵活的小手在一翻转,那刀刃便自梁氏手背。 薄而利,飞快地划了一下。 霎时鲜血四溅,雨水洒落之际,将梁氏的右手刺得生疼难耐。 “啊——虞维音!你这个小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梁氏嘶吼着,不顾一切地便朝虞维音扑来。 虞维音余光扫过夹道,见两个人影正远远赶来,她当下惊骇得丢了手中的匕首,急忙掉头就跑。 嘴里喊道:“姨娘,妹妹的死跟音音没关系,求姨娘饶命啊……” 梁氏浑身湿漉漉,衣裙被雨水浸得繁重。 绣鞋踏在泥泞中,极其艰难,又兼手上的伤太过刺痛,心中的愤恨太浓烈,一心一意就要让虞维音偿命。 如今见虞维音抛了手中匕首,她顾不得许多,急忙拾捡起来,边跑边往前追赶虞维音,咒骂道:“贱人!今日定是你的死期!” “救命,救命啊!姨娘要杀人啦!救命啊……” 虞维音会功夫,跑得比梁氏快。 但她始终跟梁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梁氏累得气喘吁吁之际,又好似伸一伸手便能够到,刺激得梁氏心中怨恨更甚,咒骂不停。 “贱人,你便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今日,我定要用你的命,来偿楚恬的命!” 眼看着,梁氏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抓住虞维音的衣摆。 她大喜过望,攥紧了匕首,便要往前奋力一刺,却听身后混乱粗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声震天嘶吼传来。 “梁氏!住手!” 正是虞颂的声音,虞维音趁着梁氏呆愣的一瞬,赶忙调转头,跑到虞颂身后藏躲。 手中那柄十骨青纸伞,因她急促奔逃,伞上飞溅了几星泥点。 覆面的素纱,也在奔跑间,撒落在地,沾满了泥泞。 “爹,您快救救女儿,姨娘守在栖芳院门口,一口咬定是女儿害死的妹妹,拿出匕首就要杀女儿……女儿惶惧!” 紧紧攥着父亲的素衣袍角,虞维音星眸含泪,满面惊惶,连指尖亦是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虞颂被梁氏手中那柄锋利的匕首,骇得胆战心惊。 急忙将女儿护在身后,便怒目圆瞪着梁氏,吼道: “梁氏!你简直是丧心病狂、冥顽不灵!还不将手中匕首放下,若音音因你有半点闪失,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梁氏被虞颂眼底的寒冷,刺得胸口锐痛难当。 “这匕首是虞维音的!是她想杀我!” 梁氏大喊,伸出右手背仍在流血的伤痕,大喊,“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下的手!” 虞颂目中狐疑,并未半分信任,看向她时,除了愤怒,便是深深的怜悯和无奈。 梁氏顿时气得大笑不止,她紧紧攥着手中匕首,刀尖正对着虞维音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冷道: “好好好……就当这匕首是我的!虞颂!你眼里只有虞维音,你将楚恬置于何处?楚恬的死,定跟她脱不了干系!你不肯为楚恬做主,我是楚恬的娘,我一定要为楚恬报仇雪恨!” 说着,她当真如失了所有理智,崩溃般朝着虞维音跑来。 虞颂气得面色铁青。 急忙收了手中的纸伞,照着梁氏的脸面便扇去,梁氏猝然退后,虞颂紧赶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梁氏咬牙不肯松手,最终还是吃痛。 那柄匕首,便自半空坠入泥土中,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梁氏!我念你有孕在身,已对你诸多宽容,你莫要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音音!” 虞颂冷眼瞪视她。 目中落在她高耸的腹部,神情有几分挣扎。 “楚恬去世,我也很伤心,你这般疯癫行事,如何能让楚恬安心?如此大雨,你浑身湿冷,不仅有损身体安康,也对不起你腹内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