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翠,等到下个驿站,我让人送你回桐城。” 虞维音道。 “婆母也在桐城,你正好跟婆母团聚。” 云翠眼里带着防备,问:“那你呢?” 虞维音说:“我要去西南绥安,找邵漠。” “那我也要去找漠哥,你别想着一个人去,好把我撇下!” “你去找他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他又不喜欢你,不会娶你的。” 虞维音直白地告诉她。 “就算邵漠想娶你,我也不会同意,你现在是他的义妹,找其他的公子哥不好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云翠脸涨得通红,讪讪的难为情,却很固执,跟头倔驴似的。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有自个儿的道理,我等了那么久,好歹要试试看!漠哥跟我待在一块儿的时间短,要是我跟他相处久一些,他还是不喜欢我,那我才认!” 虞维音心里冒火,想拿马鞭抽她。 “虞维音。” 她连名带姓地喊,黑眼睛闪着股天真的神气,又带着点庄稼人的倔强。 “俺虽然出身没你好,但俺什么活都能干,身子骨也比你硬朗,不比你差。你要是有自信,就别想着赶我走,要赶,也只能让漠哥来赶!” “你这是要跟我抢男人?” 云翠皱眉道:“要说抢男人,也该是你抢了我男人,现在我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丈夫夺回来。反正,是你的就该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藏着掖着他也会长了腿跑的。” 虞维音被她气得冷笑。 “随你,但是去西南路途遥远,你别给我拖后腿。” 马车一路往绥安方向。 邵漠一行人骑的都是干里马,比马车快得多。 他们行上一日,虞维音等人怕是要赶三日才抵得上。 出了云阳,山林渐渐变多,驿站又隔得远,虞维音等人只能在林间歇憩。 深秋时节,霜寒露冷。 虞维音拾了些柴火点燃,马夫擒了只瘸腿的灰毛兔,三人边烤火,边吃了顿野味,也还算过得去。 但越往西南而行,天气越发寒冽。 山路崎岖,马车难行,林子里雾气森森,夜里除了猿啼,还有野兽的嚎叫。 这天夜里,云翠往干草垛里一屁股坐下,还没坐稳,就哎呀大叫了一声。 “啊——有蛇!” 有滑溜溜的东西,从她手指间滑了过去。 彼此柴火还没来得及生,林子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只觉得手腕一阵尖锐的痛,紧接着整个人都酸麻地发疼。 “哎哟……” 虞维音让马夫赶紧生火,急忙去查看云翠的情况。 见她左手腕多了两个米粒大小的伤口,黑红色的血涌了出来。 “这蛇有毒!” 云翠嘴唇乌黑一片,浑身都酸麻得很,话也说不出来。 虞维音当机立断让马夫把腰间盛酒的药葫芦拿来,然后解下腰间的匕首,用酒在火中淬烤,先给她消毒、逼出毒血。 又从包袱里拿出两粒解毒丸,赶紧喂她吃下了。 忙活了大半夜,云翠才恢复点意识,脸色已经苍白一片,连那双大眼睛,也透着丝乌青。 “我……我没死……” 虞维音拿着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抬眼瞟她一眼。 “幸好我随行带了解毒丸,否则你性命不保。” 云翠心里感激,嘴上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悻悻道:“幸好你会医术……” 因云翠的受伤,在路上耽搁了几日。 又过几日,马夫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他们的行程就更慢了。 虞维音心底很焦急,她巴不得背上插了翅膀,好尽快去绥安见到邵漠,跟他共同平乱后,便寻个法子离开这里。 但马夫的病,接连好几天,都没什么好转。 原本壮实的身子,熬了几天也就瘦骨嶙峋了。 虞维音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到了驿站,便重新雇了匹马车,让人把他给送回云阳。 她又看云翠一眼,问:“你想好了?要不要我送你回桐城?绥安一带可不太平,搞不好可是有性命危险。” 云翠跟她共同相处有半月多了,对虞维音的性子有些了解。 知道她人不坏。 云翠道:“我不回!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甭想丢下我!” 她在长平乡下待得久了,整日里不是锄地,就是种菜,干的都是些伺候人的琐碎活。 好不容易来到大地方开了眼界,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兴奋又激动。 “你跟着我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话,过了前面的山岭,就是绥安城了。这附近匪盗多,你我还是男子妆扮比较妥当。” 云翠听说有匪盗也不怕。 她瞄了眼虞维音,看她莹白的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神情严肃,眼里闪着锐利的光。 等两人都换了一身男装,虞维音又伸出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云翠不解其意,皱着眉头看过去。 虞维音那张白净的脸,也变得黝黑了几分。 她手里抹的是炭黑粉。 云翠看没有马夫了,虞维音好歹是个夫人的身份,就挽起衣袖说:“我来赶马吧,我平常在乡里赶过驴和骡子,我有经验。” “马跟驴不一样,你进车内,我来。” “你别瞧不起我!我虽然是乡下来的,但马还是见过的!” 云翠有点恼怒,一把夺过虞维音手中的马鞭,使劲把虞维音往车内推。 她想把邵漠抢回来,虞维音自然就是她的情敌。 这一路上,看着虞维音又是出谋划策,又是医术高明,她心里烧得跟大火燎原似的。 她不能什么都比不上虞维音啊! 这么一个纤细瘦小的女子,怎么就什么都会呢? 云翠心里不服不甘,扬起马鞭就抽到了马肚子上,马车平稳而轻快地在山间行驶。 她得意起来,回头朝虞维音道:“赶马跟赶驴还不是差不多……” “小心!” 虞维音眼见前面的岭道变窄,再往前去,整架马车都要翻下山去。 她忙地伸手夺过马缰,用力掣停,高喊道:“吁——” 马儿被掣得仰头嘶鸣,双蹄乱踏。 虞维音惶惧之下,使出浑身气力,额间霎时惊出涔涔冷汗。. “云翠,等到下个驿站,我让人送你回桐城。” 虞维音道。 “婆母也在桐城,你正好跟婆母团聚。” 云翠眼里带着防备,问:“那你呢?” 虞维音说:“我要去西南绥安,找邵漠。” “那我也要去找漠哥,你别想着一个人去,好把我撇下!” “你去找他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他又不喜欢你,不会娶你的。” 虞维音直白地告诉她。 “就算邵漠想娶你,我也不会同意,你现在是他的义妹,找其他的公子哥不好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云翠脸涨得通红,讪讪的难为情,却很固执,跟头倔驴似的。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有自个儿的道理,我等了那么久,好歹要试试看!漠哥跟我待在一块儿的时间短,要是我跟他相处久一些,他还是不喜欢我,那我才认!” 虞维音心里冒火,想拿马鞭抽她。 “虞维音。” 她连名带姓地喊,黑眼睛闪着股天真的神气,又带着点庄稼人的倔强。 “俺虽然出身没你好,但俺什么活都能干,身子骨也比你硬朗,不比你差。你要是有自信,就别想着赶我走,要赶,也只能让漠哥来赶!” “你这是要跟我抢男人?” 云翠皱眉道:“要说抢男人,也该是你抢了我男人,现在我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丈夫夺回来。反正,是你的就该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藏着掖着他也会长了腿跑的。” 虞维音被她气得冷笑。 “随你,但是去西南路途遥远,你别给我拖后腿。” 马车一路往绥安方向。 邵漠一行人骑的都是干里马,比马车快得多。 他们行上一日,虞维音等人怕是要赶三日才抵得上。 出了云阳,山林渐渐变多,驿站又隔得远,虞维音等人只能在林间歇憩。 深秋时节,霜寒露冷。 虞维音拾了些柴火点燃,马夫擒了只瘸腿的灰毛兔,三人边烤火,边吃了顿野味,也还算过得去。 但越往西南而行,天气越发寒冽。 山路崎岖,马车难行,林子里雾气森森,夜里除了猿啼,还有野兽的嚎叫。 这天夜里,云翠往干草垛里一屁股坐下,还没坐稳,就哎呀大叫了一声。 “啊——有蛇!” 有滑溜溜的东西,从她手指间滑了过去。 彼此柴火还没来得及生,林子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只觉得手腕一阵尖锐的痛,紧接着整个人都酸麻地发疼。 “哎哟……” 虞维音让马夫赶紧生火,急忙去查看云翠的情况。 见她左手腕多了两个米粒大小的伤口,黑红色的血涌了出来。 “这蛇有毒!” 云翠嘴唇乌黑一片,浑身都酸麻得很,话也说不出来。 虞维音当机立断让马夫把腰间盛酒的药葫芦拿来,然后解下腰间的匕首,用酒在火中淬烤,先给她消毒、逼出毒血。 又从包袱里拿出两粒解毒丸,赶紧喂她吃下了。 忙活了大半夜,云翠才恢复点意识,脸色已经苍白一片,连那双大眼睛,也透着丝乌青。 “我……我没死……” 虞维音拿着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抬眼瞟她一眼。 “幸好我随行带了解毒丸,否则你性命不保。” 云翠心里感激,嘴上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悻悻道:“幸好你会医术……” 因云翠的受伤,在路上耽搁了几日。 又过几日,马夫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他们的行程就更慢了。 虞维音心底很焦急,她巴不得背上插了翅膀,好尽快去绥安见到邵漠,跟他共同平乱后,便寻个法子离开这里。 但马夫的病,接连好几天,都没什么好转。 原本壮实的身子,熬了几天也就瘦骨嶙峋了。 虞维音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到了驿站,便重新雇了匹马车,让人把他给送回云阳。 她又看云翠一眼,问:“你想好了?要不要我送你回桐城?绥安一带可不太平,搞不好可是有性命危险。” 云翠跟她共同相处有半月多了,对虞维音的性子有些了解。 知道她人不坏。 云翠道:“我不回!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甭想丢下我!” 她在长平乡下待得久了,整日里不是锄地,就是种菜,干的都是些伺候人的琐碎活。 好不容易来到大地方开了眼界,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兴奋又激动。 “你跟着我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话,过了前面的山岭,就是绥安城了。这附近匪盗多,你我还是男子妆扮比较妥当。” 云翠听说有匪盗也不怕。 她瞄了眼虞维音,看她莹白的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神情严肃,眼里闪着锐利的光。 等两人都换了一身男装,虞维音又伸出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云翠不解其意,皱着眉头看过去。 虞维音那张白净的脸,也变得黝黑了几分。 她手里抹的是炭黑粉。 云翠看没有马夫了,虞维音好歹是个夫人的身份,就挽起衣袖说:“我来赶马吧,我平常在乡里赶过驴和骡子,我有经验。” “马跟驴不一样,你进车内,我来。” “你别瞧不起我!我虽然是乡下来的,但马还是见过的!” 云翠有点恼怒,一把夺过虞维音手中的马鞭,使劲把虞维音往车内推。 她想把邵漠抢回来,虞维音自然就是她的情敌。 这一路上,看着虞维音又是出谋划策,又是医术高明,她心里烧得跟大火燎原似的。 她不能什么都比不上虞维音啊! 这么一个纤细瘦小的女子,怎么就什么都会呢? 云翠心里不服不甘,扬起马鞭就抽到了马肚子上,马车平稳而轻快地在山间行驶。 她得意起来,回头朝虞维音道:“赶马跟赶驴还不是差不多……” “小心!” 虞维音眼见前面的岭道变窄,再往前去,整架马车都要翻下山去。 她忙地伸手夺过马缰,用力掣停,高喊道:“吁——” 马儿被掣得仰头嘶鸣,双蹄乱踏。 虞维音惶惧之下,使出浑身气力,额间霎时惊出涔涔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