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一定要去!” 虞维音眼底的坚定,十足明显,且不可更改。 “你要是不让我跟你去,那我便自己偷偷去!” 邵漠对她重生一事,隐约担忧,又听她说曾死在大陈二十年,一颗心便似被人狠狠捏在了掌心里,窒闷得可怕。 虞维音恳求道:“别担心,赵吾善跟虞楚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世,没有人能要得了我的命。” 邵漠思忖片刻,握紧她的双手。 “好,但你要时刻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距离入秋还有半月有余,虞维音与邵漠日日赶往沧河之畔,除了每日让兵士勘测水位,还将朝中的钦天监也唤了过来。 但接连两日,都是干燥清爽的天气,并未有半丝雨落下来。 钦天监不明所以,拱手对邵漠道:“回将军!微臣在宫中观象台用浑仪观察,白日风和,夜里星密,气温和畅,应无将军所说的洪水征兆。” 正说着,两名兵士也上前来回禀道:“将军!沧河水位平稳,这两日一直维持在相差无几的水位线上。” 邵漠与虞维音对视一眼,将士兵挥手拂去。 一旁的钦天监满不耐烦。 他是在宫中当值的老臣,品阶虽不如邵漠,但好歹是专门给皇亲贵胄看气象,而不是来给一个新上任的将军使唤的。 要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他压根懒得搭理。 虚虚拱一拱手,脸色已经难看了,钦天监道:“邵将军,如没有其他事,恕下官告辞。” 说罢就要转身抬脚走人,忽听一道轻柔悦耳的嗓音。 “王大人,请等一等。” 王珏乜着眼,斜扫了一眼邵漠身旁的虞维音。 他一把胡子的年纪了,头发也花白了,给邵漠使唤就算了,何曾被一个小女子揽住过? 他只当虞维音是邵漠的侍妾,嗤一声,并不打算理。 邵漠眉头微皱,那张冷峻的脸沉了几分,虞维音忙按住他的手,朝王珏的背影高声道。 “王大人!妾身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太平之时,五日一风,十日一雨,此谓风调雨顺。太平之时,十日一雨,凡岁三十六雨,天地之气宣。《易飞侯》、《春秋说题辞》内都明确记载了,一年下三十六次雨水为最佳。 “妾身想问大人,您按照天象簿册记录中推算,大陈十九年还有几场雨水未至?” 王珏的脚步顿住,慢慢回过头,一双苍老浑浊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 他讥诮一笑,朝邵漠看去。 “邵将军,这位小娘子是……” 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只是个女子,他堂堂的朝中老臣,可以朝大将军低头,却没道理回答她的问题。 邵漠揽住虞维音的肩,面色沉冷,漆黑双眸内寒意凛凛。 “王大人,这是本将的夫人,本将娶亲那日,您可是来将军府喝过喜酒的。” 王珏身形一颤,目光再度扫了虞维音一眼。 她穿着素色折枝花窄袖水衫,一身天水碧软罗裙,乌黑的发只用小小玉簪绾就,便再无旁的佩饰。 衬得一张脸如白雪,唇如樱桃。 开口又是伶俐活泼的模样,他只当她是个没过正路的小妾,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堂堂的将军夫人。 此时听邵漠语气不太好,他心里也忍不住一咯噔。 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便收敛了不忿的神色,眉眼也舒展开了,上前朝虞维音恭敬行了个礼。 “是下官眼拙,没认出夫人来,还望夫人跟将军恕罪啊!” “王大人,你莫要觉得妾身多嘴,此事关乎京都上万百姓的性命,所以妾身才有此一问。” “哦?”王珏不明所以。 “妾身梦到立秋之日,云阳会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造成屋舍毁坏,稻田被淹,上干民众伤亡,流离失所。妾身只是担忧噩梦成真,才找王大人能确定今年的降雨量。 “如果发现有异,提前告知太子,也好让京都避过这一场劫难啊! “到时候,太子殿下也肯定会记挂着您这份功劳的!” 王珏心中一动,脸上却不露半分,捋着一把胡子呵呵一笑。 “夫人,让微臣因为您的一个梦,而去翻看簿册,跟着你搅合这样一通事,您当微臣闲得发慌吗?微臣手头,可还有事情要忙呢,实在是对不住将军跟夫人了。” 虞维音定定盯着他,笑道。 “王大人急什么?您不是还有个独子吗?如今也快及冠了吧,听闻您已经去太子府替他求了好几次官职了,太子都没给您肯定的答复,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珏脸色一沉,听她道。 “是因为您人微言轻,如果您能凭借此事翻身,太子殿下不禁会在今上面前替你美言,助你擢升,就连你的儿子,将来也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好机会,您要错过吗?” 何况,并不需要他上战场杀人流血,不是吗? 王珏听得心潮澎湃,但还是按捺住了。 “夫人,记录气象的簿册,并不能随意翻看。即便要看,还需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否则会被同僚和陛下疑心。” 特意查看历书,一不小心,就会被陛下怀疑其心不轨。 虞维音道:“大人日常与天地日月打交道,能占吉凶,你做的梦,比寻常百姓的梦更具有启示意义。今上如今抱恙,你看历书只是为今上寻求消灾解厄的法子,今上对你又怎会轻易怀疑?” 王珏彻底心动了,眸中闪出光亮,转头看向邵漠。 “将军,这……” 邵漠点头道:“王大人,你大可放心地按我夫人的话去做。雨水若没问题,就只当那梦境是虚惊一场,若查出雨水有异,太子也好未雨绸缪,将来本将也会在太子面前为你美言。 “大人跟令郎的前途,定会一片光明。” 邵漠是太子的心腹,他的意思,大概就是太子的意思。 有了邵漠这句话,王珏心里的担忧一扫而空,满是皱纹的面庞露出红光,显得精神奕奕。 他朝邵漠一拱手道:“好,下官这就立刻进宫去办!” “不行,我一定要去!” 虞维音眼底的坚定,十足明显,且不可更改。 “你要是不让我跟你去,那我便自己偷偷去!” 邵漠对她重生一事,隐约担忧,又听她说曾死在大陈二十年,一颗心便似被人狠狠捏在了掌心里,窒闷得可怕。 虞维音恳求道:“别担心,赵吾善跟虞楚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世,没有人能要得了我的命。” 邵漠思忖片刻,握紧她的双手。 “好,但你要时刻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距离入秋还有半月有余,虞维音与邵漠日日赶往沧河之畔,除了每日让兵士勘测水位,还将朝中的钦天监也唤了过来。 但接连两日,都是干燥清爽的天气,并未有半丝雨落下来。 钦天监不明所以,拱手对邵漠道:“回将军!微臣在宫中观象台用浑仪观察,白日风和,夜里星密,气温和畅,应无将军所说的洪水征兆。” 正说着,两名兵士也上前来回禀道:“将军!沧河水位平稳,这两日一直维持在相差无几的水位线上。” 邵漠与虞维音对视一眼,将士兵挥手拂去。 一旁的钦天监满不耐烦。 他是在宫中当值的老臣,品阶虽不如邵漠,但好歹是专门给皇亲贵胄看气象,而不是来给一个新上任的将军使唤的。 要不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他压根懒得搭理。 虚虚拱一拱手,脸色已经难看了,钦天监道:“邵将军,如没有其他事,恕下官告辞。” 说罢就要转身抬脚走人,忽听一道轻柔悦耳的嗓音。 “王大人,请等一等。” 王珏乜着眼,斜扫了一眼邵漠身旁的虞维音。 他一把胡子的年纪了,头发也花白了,给邵漠使唤就算了,何曾被一个小女子揽住过? 他只当虞维音是邵漠的侍妾,嗤一声,并不打算理。 邵漠眉头微皱,那张冷峻的脸沉了几分,虞维音忙按住他的手,朝王珏的背影高声道。 “王大人!妾身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太平之时,五日一风,十日一雨,此谓风调雨顺。太平之时,十日一雨,凡岁三十六雨,天地之气宣。《易飞侯》、《春秋说题辞》内都明确记载了,一年下三十六次雨水为最佳。 “妾身想问大人,您按照天象簿册记录中推算,大陈十九年还有几场雨水未至?” 王珏的脚步顿住,慢慢回过头,一双苍老浑浊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 他讥诮一笑,朝邵漠看去。 “邵将军,这位小娘子是……” 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只是个女子,他堂堂的朝中老臣,可以朝大将军低头,却没道理回答她的问题。 邵漠揽住虞维音的肩,面色沉冷,漆黑双眸内寒意凛凛。 “王大人,这是本将的夫人,本将娶亲那日,您可是来将军府喝过喜酒的。” 王珏身形一颤,目光再度扫了虞维音一眼。 她穿着素色折枝花窄袖水衫,一身天水碧软罗裙,乌黑的发只用小小玉簪绾就,便再无旁的佩饰。 衬得一张脸如白雪,唇如樱桃。 开口又是伶俐活泼的模样,他只当她是个没过正路的小妾,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堂堂的将军夫人。 此时听邵漠语气不太好,他心里也忍不住一咯噔。 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便收敛了不忿的神色,眉眼也舒展开了,上前朝虞维音恭敬行了个礼。 “是下官眼拙,没认出夫人来,还望夫人跟将军恕罪啊!” “王大人,你莫要觉得妾身多嘴,此事关乎京都上万百姓的性命,所以妾身才有此一问。” “哦?”王珏不明所以。 “妾身梦到立秋之日,云阳会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洪水,造成屋舍毁坏,稻田被淹,上干民众伤亡,流离失所。妾身只是担忧噩梦成真,才找王大人能确定今年的降雨量。 “如果发现有异,提前告知太子,也好让京都避过这一场劫难啊! “到时候,太子殿下也肯定会记挂着您这份功劳的!” 王珏心中一动,脸上却不露半分,捋着一把胡子呵呵一笑。 “夫人,让微臣因为您的一个梦,而去翻看簿册,跟着你搅合这样一通事,您当微臣闲得发慌吗?微臣手头,可还有事情要忙呢,实在是对不住将军跟夫人了。” 虞维音定定盯着他,笑道。 “王大人急什么?您不是还有个独子吗?如今也快及冠了吧,听闻您已经去太子府替他求了好几次官职了,太子都没给您肯定的答复,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珏脸色一沉,听她道。 “是因为您人微言轻,如果您能凭借此事翻身,太子殿下不禁会在今上面前替你美言,助你擢升,就连你的儿子,将来也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好机会,您要错过吗?” 何况,并不需要他上战场杀人流血,不是吗? 王珏听得心潮澎湃,但还是按捺住了。 “夫人,记录气象的簿册,并不能随意翻看。即便要看,还需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否则会被同僚和陛下疑心。” 特意查看历书,一不小心,就会被陛下怀疑其心不轨。 虞维音道:“大人日常与天地日月打交道,能占吉凶,你做的梦,比寻常百姓的梦更具有启示意义。今上如今抱恙,你看历书只是为今上寻求消灾解厄的法子,今上对你又怎会轻易怀疑?” 王珏彻底心动了,眸中闪出光亮,转头看向邵漠。 “将军,这……” 邵漠点头道:“王大人,你大可放心地按我夫人的话去做。雨水若没问题,就只当那梦境是虚惊一场,若查出雨水有异,太子也好未雨绸缪,将来本将也会在太子面前为你美言。 “大人跟令郎的前途,定会一片光明。” 邵漠是太子的心腹,他的意思,大概就是太子的意思。 有了邵漠这句话,王珏心里的担忧一扫而空,满是皱纹的面庞露出红光,显得精神奕奕。 他朝邵漠一拱手道:“好,下官这就立刻进宫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