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但余溪风并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 余溪风看起来太过淡定与从容,虽然穿着不显,在一众或愤怒或尴尬的神情中,还是引来了注目。 “那女的长得不错。”郑成功身后,有人说。 郑成功盯着余溪风,一下子便拉下了脸。 和郑家做了邻居,那碰上就是迟早的事。 余溪风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朝郑成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郑成功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相亲无数,有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也有温婉的小家碧玉。 让他丢这么大人的,还是头一回。 他想起被余溪风掰着指头按在地上求饶时的情景,脸青了又白。 他忌惮余溪风之前显露的狠厉,没多说什么,掉头就走。 不敢就这么上前,可让郑成功乖乖当没这回事,那更不可能。 他要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付出代价,要她跪在地上,哭着求自己上她! 今天是郑家的主场,郑成功盯了一会布置,招了招手,一人凑上来,郑成功附耳同他说了什么。 郑家凭借农副食品厂,天灾前赶上丰收,恰好收购了很大一批农产品。 借着这批东西,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他家笑脸相迎。 郑家一跃而上,挤进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上流阶级。 想要攀附郑家的人如过江之鲫,郑成功见余溪风围着餐车在吃东西,身上的衣着也很普通,只当余溪风也是蹭进来打秋风的。 他心里得意,余溪风那时头也不回地结束了相亲,现在,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郑成功轻佻地勾了勾女伴的腰肢,用手大力揉搓了一下。 现在想当他女伴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地下避难所的门口。 余溪风喝完那杯奶茶,没有再去拿下一个东西。 她站在人群边上,安静地看着来往的人们。 “郑成功在后勤是步步高升啊。” “谁让他有个好爹,听说了吗,郑伟阳在竞选幸存者代表委员。” “十有八九,现在谁手里有粮谁是大爷,不能比不能比。” …… 余溪风发现有个侍应生一直在在自己周围徘徊不去。 她没声张,也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个侍应生手里端着一盆水,直直地冲了过来。 看侍应生手上的发力点和角度,他手上的那盆水,是冲着自己脸上来的。 郑成功盯着这边,脸上勾起残忍的笑容。 余溪风神色一冷。 眼瞅着那水就要泼过来,余溪风后退一步,脚尖微勾。 那侍应生一脚打滑,整个人都往前扑去,他的头栽进水盆里,热气熏蒸出肉香,侍应生发出惨烈的哀嚎。 居然还是滚沸的开水! 余溪风猛地转头看向郑成功,心里起了杀心。 惨叫声很有穿透力,郑成功的女伴吓得花容失色,连退好几步,裙摆不慎压到了餐桌上,被搅合得一身狼狈。 骚乱不止发生在这一处。 郑伟阳发现了这边的乱子,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他儿子欲言又止。 郑伟阳让人将侍应生抬下去,又安排人清扫现场,他向大家道歉,当场给每人送了一份伴手礼。 事情定性为意外,就此揭过。 余溪风冷眼旁观,伴手礼是一小份奶油蛋糕。 郑家真是大手笔。 吃完这顿饭,郑伟阳来到了场地中间,发表了一通以众志成城,合力一心过难关为主题的讲话,号召大家拿出多余的存粮,对还在饱受苦难的幸存者伸出援助之手。 这居然是个慈善晚宴。 显然这一步没有提前透露给应邀而来的客人,很多人都露出惊愕,为难的神色。 新的侍应生将印着名字的卡片分发给各人,每个人可以在自己的卡上写下捐赠数额。 另外一个人推着一个纸箱在客人中间穿梭。 郑伟阳带头承诺,他将会捐出五千斤粮食。 能来到这里的,跟大多数幸存者比起来,称得上小有家底,被郑成功这么摆了一道,有人脸都绿了。 可是场面上,大家都是体面人。 郑伟阳如今在竟选代表委员,发展势头正劲。 不少人都捏着鼻子写下一个中规中矩的数目。 余溪风想了想,写下,三斤红薯。 差不多就是今天这顿晚饭的价钱。 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伴手礼是赔罪用的,不能算进去,她还没找郑成功算账呢。 至于郑伟阳是想用这个捐款去置换什么,还是单纯品德高尚,这是他的事情。 她凭什么把粮食捐给郑伟阳,粮她出了,名给郑伟阳了。 郑伟阳算哪块大瓣蒜。 她又不是冤种。 “女士,外面的难民还在等待您的救助,每多捐助一点,也许就能多一个人从天灾中幸存下来。” 侍应生走到余溪面前,却没有接余溪风的卡片,反而提高了声音,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边来。 余溪风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羞赧,她用认真而诚恳的语气道:“我只有这么多。” 侍应生险些都绷不住脸了,他在原地又站了会儿,见余溪风根本不搭理他,鞠了一躬才走。 余溪风填的低,也帮旁边的人减轻了心理负担。 好多人都只在余溪风的基础上,略加了两三斤。 好好的聚会变成了劳什子慈善晚宴,早知道就不该来。 大多数人抱的心思都是,自己不垫底就行。 郑伟阳很快就拿到了各个区域统计下来的善款数目。 余溪风所在的区域明显偏低,郑伟阳眉间略过一丝不悦:“怎么回事。” 有人将席上的事说给郑伟阳知晓。 郑伟阳骂了一句蠢货。 他给侍应生的报酬是善款的一个提成点。 侍应生这么积极不奇怪。 可是像这种不愿意被带着走的人,就应该直接瞒下来,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挑破。 人都是从众的,只要让他们知道别人都捐得多,他再不情愿,也会掏出自己的口袋。 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有人捐得少,还不愿妥协。 那捐得越多,越显得自己吃亏。 他没想到那个挑事的人是余溪风。 余溪风看起来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 她本应满怀慈悲,悯善怜弱。 说白了,侍应生也是觉得余溪风年轻,年轻的人多面嫩,想要借拿捏她立个威。 拿捏劈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