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吉拍了拍吴明的肩膀。 “所以此行你需万分小心,不光是对外,对肖鸿烈和雷千尺也要格外留意!” “肖鸿烈为人坦荡,尚且还好,可是这雷千尺……为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份不安!” “父亲是担心他反水?他敢!” 吴明突然吼了一嗓子,可接着想到之前雷千尺那可怖的模样,气势又软下来:“他可能还真敢……” “哼,看你那熊样!要不是老子想握紧军权,老子会让你做北禁军的统帅?” “我告诉你!把你平时那纨绔性子收一收,我吴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你小子至关重要……你知不知道!” 吴太吉说完朝吴明后脑抽了一巴掌,吴明龇牙咧嘴,但还是面色严肃的起身。 “放心父亲,此次不给您赚到好处,明儿便不回来了!”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吾的好儿子!” 吴太吉美滋滋坐下,继续把玩起了古玩。 未来几日。 东禁,南禁,北禁,三队人马集合完毕,整装待发。 原本赵正想 让肖鸿烈再修整两日,奈何老将军忧心戍边军民安危,要求即刻出征。 赵正和文武百官,恋恋不舍地送行肖鸿烈到十里地外。 众人望着老将军,望着将士们,一张张昂然决然的脸孔,即便每日在朝堂弄权的佞臣,也不免对其肃然起敬,心神激荡。 肖鸿烈身披乌色甲胄,颚下白须飘散,一双丹凤眼俯瞰万里河山,子然独立间散发出傲视天地的霸气。 旋即,下马,朝身后千人拱手抱拳。 “陛下!诸位!朝务繁忙,天气燥热,莫要再继续相送,末将很快便带着敌国首领头颅,捷报而归!” 赵正听着这悲壮的言语,压下心底复杂情绪,上前拉住肖鸿烈的手。 “老将军,朕必每日眺望西北,以寄吾等惦念!” 说完,陡然抬手,豪气冲天:“拿酒来!我要为老将军践行!” 烧刀酒,肖鸿烈最爱的酒! 大碗倒满,群臣四目对望,皆是老眸噙泪。 “老将军,朕,糊涂半生,一朝醒觉。今,将军不记朕之过, 为了大周,为了黎民,驰骋沙场,血战羌狼,恩情似天,朕无以回报,今饮下这杯朕从将军故乡带来的烧酒,以表丹心!” “陛下!” 即便肖鸿烈征战一生,流血不流泪,但此时也不免动容,望着赵正,苍眸流转! 君臣之道,当如实也! 赵正端着酒,踏上一块高岗,望着一望无垠的军兵,突然爽声大笑。 “朕借酒助兴,吟一词《江城子……肖军远征》,践别肖老将军,践别我大周铮铮铁血男儿!” 踏! 仰望旭日朝阳,踏一步,酒一口,声漫苍穹: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将军,亲射虎,看孙郎。” 陡然,赵正笑声再起,回望百官,气吞山河如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羌!狼!” 一词念罢,十万将士,千名官员,就连远处的太监宫婢,都惊得张着大嘴,仿 佛血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停冲击着他们的五脏六腑! “这首诗词,这首诗词简直是天工之作!吾皇竟有如此文采!惊天泣鬼!惊天泣鬼啊!” “能吟出如此大气磅礴的诗词!这还是我们那个疯子皇帝吗?吾为何会落泪?为何落泪哪?!” “老夫饱读诗书数十载,被人叫做诗圣人,可是与陛下这首诗比起,我那些诗恐怕连厕纸都不如!” 但最为震惊的还是肖鸿烈,他看着赵正望着红日,那副踌躇满志的模样,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 “老夫聊发少年狂,千骑卷平冈,写得不正是自己这些年的夙愿?!” “鬓微霜,又何妨……不正是老朽自诩满志,那颗不服老的心?!”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不正是吾离开朝堂后,每日辛辛的期盼吗?!” “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何如?不能报国平天下,枉为男儿大丈夫!这些年,老朽不正是这样渴望,为国!为民!为君!抛头颅,洒热血嘛?!” “而现在,这个从前被无数人诟病的昏君,竟然深知吾心!仿佛这一切,他也亲身经历,他也感同身受一般!” 肖鸿烈思绪万千,情到深处,意气风发! “得此明君,老朽即便马革裹尸,又当如何?哈哈哈!好酒!好酒啊!” 肖鸿烈与赵正撞杯,痛饮烈酒,仰天长笑! 若言语可以带来力量,那赵正这首“抄袭”的诗词便是力量的催化剂。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这首诗词感染,每位将士都斗志昂扬,每名男儿都血脉膨胀! 如果说他们之前还有人心有彷徨,那么此时,这些人,为这首诗,甘愿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但就在众人情感燃爆之际,却有一人,望着视死如归的大军,面色阴沉。 “真是好手段,一首诗便笼住了人心,看来这只麻雀真想变为苍鹰!”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风道玄默默念了一句,眼中流过一抹复杂。 “可惜,赵正,我们只能做为敌人……所以,你必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