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宝叫楚茗，是福利院里小一些的孩子，与他一般大的有四个，如今都在上小学，初中高中的孩子已经住校不怎么回去。　　 “之前来做义工，没看出来这些人会不安好心。”　　 “这几天我先不让他们去学校了。”　　 说起这个院长有些愧疚，那一行到福利院帮忙的有好几个，有男有女年纪都跟楚翎差不多大，说是楚翎以前的同学她也没多想。　　 一连来了好些天，偶尔打听一些楚翎的情况她并没有隐瞒。没想到包藏祸心，转脸就添油加醋放到了网上。　　 引得好些人来福利院打扰不说，现在还不罢休。她有心想要报警，又碍于对方并未做出实质性伤害，报警都不知道跟警察怎么说。　　 搞清楚来龙去脉，楚翎感觉荒唐又丝毫不意外。跟沈绛打了招呼匆匆出门，一边赶往福利院一边联系林长龚。　　 之前苦于没有理由将更多的人带回来调查，这下不就有现成的理由了？　　 想起什么他又转身折回别墅，开门就看见沈绛抱着相册站在楼梯口：“我猜你应该想要拿这个”　　 他已经换好衣服，一身低调的灰色t恤和工装短裤，脸上戴了口罩，头发随意松散下来盖住精致的眉眼。　　 楚翎比了个赞：“你开车。”原主只有摩托车驾驶证，两人出门只能由沈绛当司机。　　 放在平时两人都懒，能不开车就不开车。不过今天不一样，他们赶时间，沈绛是公众人物，这种时候还是尽量低调一些。　　 沈绛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哼笑一声，“遵命，楚少爷。”静姐还想着让楚翎来给他开车，没想到人家连驾驶证都没有。　　 甚至于之前见过的小摩托都不是人自己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怜。　　 他们赶到福利院的时候，院长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沈绛的车她不认识，下意识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又看见跟在他们后面的警车才重新迎出来。　　 楚翎并没有见过院长本人，记忆里的人放到眼前始终有些差距，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一眼就能看见的慈爱。　　 倒不是说面容慈祥，要让楚翎来评价，面容挺单薄的，身材瘦瘦小小，皮肤不白甚至还有些黑。　　 只是看见楚翎，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瞬间就变得柔和，欣慰又高兴，“好好好，那些人有没有影响到你？”　　 她的视线不甚清楚，还有些青光眼，被外头的日光一激，眼角蓄上一些湿气。凭着对孩子们的熟悉，一眼就认出楚翎。　　 干枯橘皮一样的手，在楚翎肩上拍了拍，“好长时间没看见，好像长高了。”记忆里的楚翎好像没这么高，如今杵在这里跟电线杆子一样。　　 “是长高了那么一点点”楚翎摸了摸鼻子，原主早就过了还能长高的年纪，院长之所以觉得他长高了，大约是因为身高的关系，习惯与记忆跟原主产生了冲突。　　 所幸脸没变，院长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看了一眼跟着的沈绛和林长龚等人客气道：“你是翎翎老板吧？长得真好，楚翎给你添麻烦了。”　　 翎翎？沈绛勾了勾唇角，上前一步握住院长的手，“不麻烦，翎翎做事很得我心，他有事我自然要帮忙。”说完挑眉看了一眼楚翎，对方恰好也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院长悄悄松了口气，“谢谢你。”话里多了几分真诚，她不知此事是因沈绛而起，只感慨这个老板人不错，不计较不说还愿意帮忙。　　 与沈绛招呼完，那双眼睛虚虚的落到林长龚几人身上，多了几分拘谨：“那个.....我带你们进去，孩子们都在里面”　　 “嗯”林长龚拍了拍楚翎的肩膀，越过他们先一步跟在院长身后。　　 因着要保障孩子们的安全，如果不是预约过院内一般不放外人进出的。铁闸门上了锁，因为陈旧已经生锈，平时进出的小铁门倒是被擦得光亮。　　 院里跟普通幼儿园差不多，进去就是公共区域，放着一些简单的娱乐设施，沿着围墙周围种着树木花草，几栋小洋房就在这些花草里立着。　　 房子已经有些年头，有几栋的外墙墙皮已经脱落，还有一些爬着青苔和爬山虎。好在院内收拾的干净，即使陈旧却不显萧条。　　 路过一楼的窗户，一溜的顶盖外加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这些都是院里的孩子，已经被叮嘱过，这会都乖乖待在房子里。　　 他们不认识其他人，有些好奇又怕生，看见楚翎才小声蛐蛐：“翎哥哥回来！”　　 “是翎哥哥...”　　 “这些人是谁啊？”　　 “翎哥哥带人回来打坏人啦。”　　 楚翎离开福利院已经好些年，有认识他的，自然也有不认识的，蛐蛐声逐渐变成楚翎的英雄事迹科普。　　 沈绛忍不住听了几耳朵，小孩子讲话没什么逻辑，何况他们年纪小，能记住的也不多，所以翻来翻去说的就那么几句。　　 不过他也从中抓到一些重点，例如楚翎一直在往福利院寄钱。　　 难怪之前那么落魄，难怪这么久也没见过高利贷追债的人，合着是tm骗他的。　　 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院长室就在一楼，与孩子们的宿舍并排着最外间就是，约莫八九个平方，放了书柜和桌子。书柜的侧面还有一扇门，里面进去就是院长的卧室，窗户朝着走廊，夜里若要进出孩子们的宿舍就需从她窗前经过。　　 园长室靠近走廊的一面放着一张咖色的老旧皮沙发，中间是一张黑色玻璃茶几，桌角有磕碰。　　 这间办公室面积不大装不下这么多人，林长龚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和楚翎沈绛三人则跟着一起进去。　　 被跟踪的几个孩子已经提前被叫了进来，这会正由副院长看着，他们已经懂事，见到人利落的开始打招呼。　　 “警察叔叔好！”　　 “沈绛哥哥好！”　　 “翎哥哥！”　　 “翎哥哥！”　　 四个小罗卜丁只比沙发高一点，却都规矩的站在原地，眼睛亮亮的看着楚翎。男孩都是寸头，女孩则是齐耳短发。　　 院长之前提过的茗宝也在，八颗牙齿都在溜风，跟肤色一比白得能去打广告。　　 有外人在顾忌着几分礼貌，没有立刻扑过来。楚翎自从代替原主之后就没回过福利院，也难怪这些孩子看见他跟看见唐僧一样。　　 叙旧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楚翎将带过来的相册放到茶几上，“原本是小白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林长龚已经让人去调附近的监控，如果查到的人也在相册里，那这兴许就不单单是跟踪这么简单。　　 他不介意那些人盯上他，反正他脸皮厚，但是绕过他盯上这些孩子....　　 林长龚拿过那本相册翻了几页就理解了楚翎的意思，他将相册往院长和孩子的方向递了递，“认认看，有没有跟踪你们的人。”　　 院长接过去顺手放到茶几上打开，站在她旁边的几个孩子瞬间围上去。相册里的字他们有些认识，有些却是不认识，所以并不是很能理解其中意思，只专注看着里面的照片。　　 院长越往后翻心却绷的越紧，翻到最后手指都开始发抖。待到最后几页时，四人中的女孩指着相册道：“在这里，全部在这里”　　 那张照片里人数众多，有男有女不仔细的话很难分辨出来。　　 楚翎探头看了一眼，照片里所有男生统一穿着西服，女生则穿着婚纱，手里捧着花环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