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千折绵一愣,却没说话。 手机铃声响起,是秦局长拨来的。 “秦局,有什么事儿吗?”千折绵接起电话,空着的那只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千教授,是这样的,灵城艺大出了一桩案子,您来看看?” “好,我来。”千折绵挂断电话,看向秦夜阑,“方便出去一下等我换套衣服吗?” “去换吧,一会的案子,我也陪你去。”秦夜阑拍拍她消瘦的肩膀,“我去你的车上等你。” 秦夜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温柔缱绻,千折绵心头一惊,急忙低头换衣服,直到秦夜阑出去了,才抬起头来。 她打开衣柜,又是一惊,原本以为只有零星几件衣服,却没想到,竟是满满一个衣柜的,各式各样的衣服,不仅有当季的毛衣,风衣,也有春夏两季,较薄的衣服,更有隆冬腊月时要穿的保暖衣物——全都是她的码,衣服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千折绵低头自嘲,或许是漂泊太久了,难得一遇这般亲情,又或许是父母离去太久,她为了父母的事情拼命了太久,疲惫了,以至于,她一直以来不婚的心思,都被动摇了。 可她不能再把无辜的人拉下水…… 她定了定心神,取出一套纯黑色的衣服换上,从包里拿出那件黑色的风衣,仔细地检查了自己身上藏的武器,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出了门。 “秦局,麻烦你发个地址给我,我现在从秦家老宅过去。”千折绵边打电话边往外走,“还有,案子一些的细节,你先发给我吧,我在路上看。” “秦……秦家老宅?千教授,我没听错吧。”秦局长有些震惊,“您怎么会在秦家老宅?!” “见一位父母的故交罢了。”千折绵轻描淡写,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不算近,但也不算远,等我二十分钟。” “秦爷爷。”一抬头,便看见了秦老爷子,站在自己面前。 “墨墨,这是出事了,你要去一趟?”秦老爷子问道。 “秦爷爷耳聪目明,正是如此。”千折绵朝他点点头,“晚辈先走一步,改日再来看您。” “去吧,去吧。”秦老爷子挥挥手,“阑儿会陪着你一起的。” “你坐到副驾位上。”千折绵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 秦夜阑急忙让出位置,千折绵跳上车,一脚油门踩下,把手机扔给秦夜阑:“你帮我看着新消息。” 秦夜阑捧着手机,不一会儿,手机震动,有新消息进来。 他看向一旁开车的姑娘:“墨墨,有新消息。” “念吧。” “受害者,即,死者,童舒蕊,二十五岁,灵城心理研究院附属学院四年级学生,经查,死者为灵城童家嫡系一脉二小姐。”秦夜阑惊讶地抬起头,“童家嫡系二小姐,是……童舒蕊?” “你认识?”千折绵看着路况,没什么情绪地问道。 “认识倒称不上,跟童家的公司有点交集,听爷爷说,她父亲一直想把她塞到秦氏下属的子公司……唔……就是,灵国安保所,做个文职。”不能和千折绵独处,秦夜阑同样兴致缺缺,但毕竟是千折绵想了解事情,他便一字一句地解释起来,“童家的公司是做服装的,而她是学心理学的,童家根本没办法帮她安排工作。” “有现场照片吗?”等红绿灯的间隙,千折绵看向秦夜阑。 “有的,你看看?”秦夜阑翻出照片给千折绵看了一眼。 “他杀。”千折绵只看一眼,便得出结论。 “不可能是自杀吗?”秦夜阑好奇地问道。 “你看她脖子上,那个是手指压痕,看痕迹,是男人的手。”千折绵点了点图片上死者的脖子,“这样的伤痕,怎么可能是自杀。” 红灯转绿,千折绵转过头去,继续开车。 秦夜阑则凑近了图片,细细观察,半晌,才看见那处淤青。 他抬头望天,不愧是灵城国立大学法医学系的特聘教授,一下就能抓住关键点。 他拨了个号码出去:“六叔,墨墨说了,是他杀,凶手是个男人,查一下吧。” “还有一点。”千折绵打着方向盘,神色淡淡的,“灵城心理研究院附属学院即将毕业的应届毕业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27公里外的灵城艺术大学?” 秦夜阑顿时会意,冲电话那头说道:“查一下她的通讯记录。” “我记得秦家跟灵城心理研究院有合作。”秦夜阑挂断电话后,千折绵突然开口道,“你打电话给容时,让他调出心理研究院附属学院那边的监控,确定一下童舒蕊是什么时候离开学院的。” “不用调艺大那边的监控吗?”秦夜阑疑惑道。 “艺大那边,秦局肯定已经调过了,大概率是没能调出来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地找到我这里,更不会在我到达之前就把案子的细节发给我。”千折绵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秦夜阑默默地点头:“明白。” 他转头给容时打电话:“容院长。” “是秦家主啊,找我什么事儿吗?”容时对这个电话深感意外。 “我来说吧。”千折绵趁红灯,拿过手机,“把心理研究院附属学院几个出入口的监控都调出来。” “老师,您要找的是……?” “童舒蕊,你把她的行踪从离开宿舍或者教室,到她出校门,给我调查清楚。”绿灯了,千折绵把手机夹在耳边,边踩油门边说道,“学院那边的学生,要安顿好,尤其是要照顾到他们的情绪,临近秋招,闹了这么一出,怕是学校那边,不会安宁。” “是,老师,我会让言辞注意的,秀莲已经让天坼回来帮忙了,有天坼和秀莲在,不会有事的。倒是您,秀莲让我提醒您,注意身体,不要过劳。” “嗯,知道了。”千折绵看了秦夜阑一眼,示意他把手机拿走。 “我怎么隐约听到容时喊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