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或许更久。”千折绵的语调又轻又慢，“你想问我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秦夜阑？很可惜，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我配他，是他配我，又或者说，我们现在，势均力敌。”　　 “不，我想问，秦家主知道你这样吗？你要知道，茵儿都从来没有吸过烟。”千庆良拍了拍桌子。　　 手机“嘀嗒”一响，她看了一眼。　　 是秀莲发来的，一共三张图片。　　 看完后，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冷厉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掀起了眼皮，居高临下地睨着对面的千庆良。　　 “认清你现在的身份，我吸烟与否与你无关，秦夜阑更没资格管我是否吸烟。”千折绵点了点烟灰，隔着烟雾，她的眼神冷得瘆人，“千盛茵确实不吸烟，她吸du。”　　 “你说什么？你不要污蔑她！”千庆良气得站了起来，“不孝女！”　　 “你猜猜，我刚刚收到了什么信息？”千折绵掐灭了烟，嗓音略有点哑，“我知道秦夜阑不会让你受皮肉苦，你就在这好好享受你的余生吧。”　　 她起身：“五分钟到了，再见，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宝贝女儿了。”　　 “至于千家……”她越走越远，声音飘进千庆良的耳朵，“奶奶出身兰斯洛特家族，怎么都该是你入赘，而非奶奶下嫁，既然如此，从今日起，灵国不再有千家。”　　 “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说清楚！”千庆良急忙起身去扒拉铁门，可他慢了一步。　　 “千老。”几分钟后，秦夜阑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墨墨让我转告你，她为她父亲，也就是我老丈人的死感到不值，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允许她父亲离开母亲，毕竟那样，死的只会是你们。”　　 门外，她的黑色西装被风吹起，衬得她形销骨立，莫名带了一种荒凉的感觉。　　 也是，自己的父亲为了禁du拼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被自己的亲爷爷背叛，甚至名义上的姑姑也沾了du，这谁会好受？　　 “墨墨，走吧，回灵城。”秦夜阑整理好心情，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看着她手里的烟，“别抽了，回去吧。”　　 “嗯，机票已经订好了，你到车上坐着等我。”千折绵用安抚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让我再抽两口。”　　 “拿你没办法。”秦夜阑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抽太多。”　　 “嗯。”千折绵眯着眼睛看他，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面无表情地把没熄灭烟头狠狠地摁进了手掌心。　　 烟头瞬间把她的掌心烫出了一个口子，伤口处顿时又红又肿，轻微的血丝溢了出来。　　 她不管不顾，愈发用力地把烟头按在自己的掌心里，直至烟头熄灭，她才走向路边，路过垃圾桶时，把熄灭的烟头往里一扔，潇洒地用左手拉开车门，右手塞进口袋里，不露一丝异样。　　 “霜辰，开车。”秦夜阑吩咐一声，扭头看向千折绵，“今天这么自觉？”　　 “我没有烟瘾的，每次抽烟都只是因为有点烦躁而已。”千折绵靠在椅背上，“我眯一会，到了喊我。”　　 “睡吧。”秦夜阑把她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宝贝。”　　 千折绵被这声“宝贝”吓得抖了一下，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秦夜阑漆黑的眸子落在千折绵的右手上：“墨墨，你真当你未婚夫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把千折绵右手戒指沾上的烟灰拭去，又极轻地掰开她的手，掌心被烫伤的地方，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原来，人尽皆知的“千家当年弄丢的那个孙女患有躁郁症”，不是传闻。　　 他很早就看过他家墨墨吃的药，也仔细分析过成分，许多都具有镇静作用，也看过她手臂上浅浅的划痕，但他都以为，是工伤所致，可谁曾想，这是她自己划出来的。　　 “一会儿在秦家的药店停一下。”秦夜阑轻声吩咐前面的霜辰。　　 “明白。”霜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点头照做。　　 一路上，秦夜阑沉默地看着窗外。　　 他其实……很想知道，病因是什么。　　 “家主，药店到了。”霜辰低声道。　　 “买一管烫伤膏，一盒一次性的无菌护理包，再来一片无菌创面敷贴。”秦夜阑把卡给他，“去买吧。”　　 “是，家主！”霜辰不敢多问，领了命就下车了。　　 “墨墨，有什么不能和我说呢？”秦夜阑摩挲着她的头发，“算了，我会等你，等到你愿意和我说的那一刻。”　　 “家主，买回来了。”霜辰不敢看后排，低着头，把东西递给秦夜阑，十分自觉地升起了隔板。　　 不知道为什么，家主大人似乎……　　 气场比以前更强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秦夜阑不再是从前那个无论做错了什么都有秦老爷子护着的“实习家主”了。　　 他似乎，成长了，如今，他也是一方霸主了。　　 而这种成长，是从墨墨小姐回来后才有的。　　 秦夜阑千折绵的手掌心朝上地放在自己腿上，仔细地用生理盐水为她清洗了伤口，又抹上一层碘伏，一层烫伤膏。　　 随后，他动作轻缓地把创面敷贴给贴上，把医疗垃圾清理干净：“霜辰，开车。”　　 千折绵一路熟睡着到了机场，被秦夜阑轻轻摇醒时，她下意识地用那只受伤的手去揉眼睛，却在手接触到眼睛的一瞬间愣了愣：“秦夜阑，你……”　　 “嗯，走吧。”秦夜阑没有多问，只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下车。　　 “你……怎么发现的？”千折绵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上车之后，用右手关车门，那个时候你的眉心略微皱了一下。”秦夜阑把她完好的那只手抓在自己的手里又揉又搓，叹了一口气，“还有，你吸两口烟不止那点儿时间，可见你是马上就把烟给按灭了，可地上和你的手指上都没有烟灰，只有无名指和中指的缝中间漏了点烟灰，沾在了戒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