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和别人说你告诉我们的。”　　 “行吧，看你们也实诚，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大叔，你刚才说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来找过吴德？”　　 “有，多的很，都是和你们一样的年轻女同志。就前天和昨天，还有个姓苏的女同志找到工厂来，还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吴德。”　　 郁瑶和方巧巧一听姓苏，心头微喜，连忙问：“是叫苏玉吗？”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当时她特地留了名字，说如果吴德回来，就告诉他，她来找过他。”　　 郁瑶：“那她当时有说过什么话吗？有没有给吴德留什么话？”　　 大叔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她就只说了名字，让我们帮忙转告，就很失落地走了。”　　 郁瑶和方巧巧虽然有些失望，但苏玉这个时候还来找吴德，至少说明她和吴德关系很亲近，吴德是孩子父亲的可能性更大了。　　 从机械厂出来，郁瑶和方巧巧推着自行车走在路上。　　 “郁瑶，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回去，我妈和吴德的妈妈认识，说不定知道吴德家在哪里，他说不定躲回粤省老家了。”　　 郁瑶点了点头，“也行，正好前面就有邮局，我们现在就过去。”　　 方巧巧去邮局打电话，郁瑶在外面等他，脑子里在思考如果遇到苏玉要怎么说。　　 想了半天，竟然没什么思绪，只能见招拆招，看对方的反应了。　　 她抬头看向方巧巧，起身道：“怎么样，雷阿姨怎么说？”　　 方巧巧叹了口气，“我妈帮忙问过了，吴德没有回粤省。对不起，阿瑶，没帮上忙。”　　 郁瑶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们陪我来，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们先去苏家看看。”　　 方巧巧振奋精神，“走吧。”　　 苏家的地址，郁瑶也只是听乌婉莹提过一嘴，只知道在向阳公社澜湾生产队。　　 两人骑着自行车进了澜湾生产队。　　 田里不少人在劳作，看到两人骑着崭新的自行车，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好，请问这里是澜湾生产队吗？我们是苏玉的朋友，是来找她的。你们知道她家怎么走吗？”　　 众人一听是来找苏玉眼神都退避三舍，“不知道。”　　 还是有个大娘看她们尴尬，好心指了指着不远处掩映在芭蕉树下的一个石头茅草屋，“那就是苏玉家。”　　 说完转身就走了，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似乎苏玉家是很么洪水猛兽，不愿意招惹。　　 可见苏家在生产队多么不得人心。　　 郁瑶和方巧巧骑着车朝苏家走，刚把门敲开，苏家大嫂一看是她们，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上了。　　 不管她们怎么敲，就是不开门。　　 两人没办法，只能先调头，打算去上次碰到苏玉和吴德的巷子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吴德。　　 刚骑着自行车过桥，方巧巧突然喊了一声，“郁瑶，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苏玉？”　　 郁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苏玉。　　 苏玉好像没看到她们，坐在礁石上呆呆地看着海平面。　　 “走，巧巧，我们过去找她。”　　 郁瑶和方巧巧把自行车停靠在沙滩边的椰子树下，朝苏玉所在的礁石走去。　　 还隔着几米远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拿着铁锹赶海的人大声喊：“快来人啊，有人跳海了。”　　 郁瑶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抬头一看礁石，果然没人了。　　 她想也没想飞快地脱下身上的外套和鞋子交给方巧巧，“巧巧，你帮我拿着，我去救人。”　　 说完，她朝礁石跑去，一个箭步爬上礁石，朝海里看去。　　 幸好今天退潮，海面上还算平静，郁瑶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苏玉的位置。　　 苏玉已经被浪花卷来卷去，精疲力竭，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郁瑶不敢再耽搁，从礁石边下来，瞅准苏玉的位置，朝她游了过去。　　 方巧巧站在礁石上，抱着郁瑶的衣服，看着郁瑶救人，紧张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远处正在赶海的渔民听到动静过来，看到郁瑶在救人，也下去接应。　　 两个人拖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苏玉往岸边上走。　　 等把苏玉拖上岸，郁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和一起救人的渔民看了看苏玉的情况，摇了摇头，“太晚了，她没有呼吸和心跳了。报公安吧！”　　 方巧巧一听脸色煞白。　　 郁瑶闻言，挣扎着走到苏玉身边，帮她做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考虑到她是个孕妇，郁瑶的手稍微往上偏高一点，免得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附近赶海的社员或者小孩，看着郁瑶救人，都无声地摇了摇头。　　 刚才和郁瑶一起救人的渔民开口：“同志，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没用的，救不回来了。”　　 “是啊， 你已经尽力了，她这是存了心想死，谁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就连方巧巧见她坚持，忍不住捂着嘴红了眼眶。　　 不管周围的人如何说，郁瑶还是坚持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不仅是因为苏玉死了，乌怀青永远也洗脱不了罪名，更因为这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眼看半个小时快过去了，有人已经不抱希望了。　　 就在这时，苏玉突然吐出一口水，慢慢睁开了眼睛。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活了，活了， 人居然活了。”　　 “这小姑娘真是厉害啊，居然真的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人。”　　 “女同志，你可得好好歇歇这位小姑娘，刚才你被救上岸的时候，都没有呼吸心跳了，是这位小姑娘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苏玉一开始有些愣，等意识到被救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围观的人看到她这样，就知道她肯定遇到事了，忍不住开口劝说。　　 “女同志，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是，我们都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难事才会想不开，但你要相信，这些都是暂时的。你还年轻，人生还长的很，别因为一时的难关想不开。”　　 “是啊， 你看看你面前的这位女同志，她刚才为了救你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手现在都还在抽筋呢。”　　 苏玉闻言红着眼看了看郁瑶的手。　　 只见郁瑶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都是汗水，一看就是脱力了。　　 苏玉的眼里闪过疑惑和不解，更有感激和愧疚。　　 “郁瑶，明明是我……你为什么还愿意救我？”　　 郁瑶坐在沙滩上休息，方巧巧拿着手帕帮她擦脸上的水。　　 听到苏玉的话，她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我救你仅仅只是因为不忍心看到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　　 苏玉红着眼眶，声音哽咽：“乌同志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的。”　　 “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和我一起回工厂，和大家解释清楚，还乌怀青一个清白。”　　 苏玉正要答应，就听见后面人群传来苏家大嫂尖酸刻薄的声音，“什么解释，解释什么，我们当时说的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