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带着人行至半路,还未与孟锦姌的马队撞上。但见路中横着匹马,马上之人似乎已等了很久。 勒停马匹,沈玄度开口问道:“巴特尔,你怎么在这里?” 哈丹巴特尔笑问:“我将一片诚心捧到你面前,你转头就让人来抓我,不厚道吧?” “呵,不抓留着你去通风报信吗?”沈玄度拔剑,从马背上飞身攻向他。 巴特尔忙闪身躲避,嘴里不忘道:“沈玄度,好好说着话就开打,什么脾气?” “你束手就擒,我自然不会动手。”沈玄度手上动作不停,将人从马背上逼到一旁的树林中,嘱咐其他人道,“不用跟来,他不是我的对手。” 跟着沈玄度的人面面相觑,虽觉怪异,但也按兵未动。等几乎看不到人影时,拔剑欲跟进去,便见孟锦姌的马队迎了上来。 双方见了面似的行装,停下寒暄一二。 孟锦姌得知沈玄度在这里,甚是惊喜。忙问:“人呢?怎么不见?” “夫人,有个男的拦在路中间。姑娘提剑便打,两人缠斗着进了树林。”说着手指一指。 孟锦姌顺着他的手指朝着林中看去,早已看不见两人打斗的身影。一旁的董涞走进去几步,焦急道:“夫人,没看到啊。” “姑娘不让跟着,我们进不进?”有一兵忍不住跟其他人道。 “进,将军让保护姑娘安全,出事了我们担不起。” 孟锦姌也急了,催促:“快快快,你们几个,也跟着去。” “是!” 还不待他们翻身下马,沈玄度一个人从树林中走出。见到孟锦姌快跑几步,喊道:“锦姨!” 孟锦姌往前迎了了迎,接住扑向她的沈玄度。抱了抱拉开两人距离,上下打量,见身上没有血迹才放下心来。 “锦姨,等我一下。” 说罢走向巴特尔的马,抬手给了马屁股一掌。马儿受疼,撒开蹄子进了树林。 沈玄度回身见其他人晦暗不明的眼神,道:“一位朋友,有点误会。” 其他人信或不信的,并未多言。 “不用去云山了,我们回去。”沈玄度又道。 “是!” 沈玄度忙回到孟锦姌身边,两人上了马车,其他人识趣的拉开距离跟在一旁。 “有没有哪里受伤?”孟锦姌摸着沈玄度的手臂,满眼皆是关切。 “没有,好着呢,锦姨。”沈玄度抱住她一侧手臂,亲昵无比道。 “你也是个黏人的!”孟锦姌轻点她额头。 “还有谁黏人?”沈玄度美滋滋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初儿啊。”孟锦姌笑道,“不过啊,他黏的是你!” 沈玄度脸色变也没变,毫不羞涩道:“锦姨最会开玩笑,绥宝才不黏人。” 随即正色道:“锦姨,你不是回京了吗?” 孟锦姌将事情跟沈玄度简要说明,沈玄度得到证实般舒了口气。 沉默片刻后,道:“锦姨,虽然我很舍不得你。但我护送药草去淳安即可,您直接返回磐安吧。” 孟锦姌一愣,疑惑道:“你李叔叔说许久未见爹娘,我也是。我们记挂两位老人,还是去一趟吧。而且,再有两三日就到淳安。见过爹娘后,我再回去也不迟。” 沈玄度面露犹豫,一是赵铅华之事不知如何跟她说。再有,实在担心她的安危。 “今今。”孟锦姌注视着她,温和的脸上带了紧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沈玄度下意识反驳,随后打定主意道,“我们一起去淳安,但之后,您得听我的安排。” 孟锦姌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估计问不出什么。点点头,道:“好,听你的。” 行至晚间,路遇官驿。众人停下喂马休息,驿官只看令牌行事,并不多言打听。 沈玄度窝在孟锦姌身旁,一时舍不得睡去。这些日子以来,难得能躺在卧榻上睡觉。 孟锦姌半搂着她,像对待婴儿那般拍着她的后背。 昏昏欲睡之际,沈玄度嗅了嗅鼻子,叹息道:“锦姨,你身上是香的。绥宝身上也香……” 孟锦姌手臂一僵,去看沈玄度,见她似是在呓语。但还是问道:“你怎知绥宝身上香?” 沈玄度翻了翻眼珠,眼皮好似打架般抖了抖,没能睁开眼。嘴里含糊道:“抱的时候闻到了……” 孟锦姌听得心惊肉跳,这俩孩子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逾矩的事吧。 看着困得不行的沈玄度,最终还是狠心晃她肩膀,将人晃醒后,严肃问道:“李初欺负你了?” 沈玄度惊醒,翻身持剑下床,警惕的看向屋门。 孟锦姌被她动作唬的吓了一跳,一时没敢出声。 沈玄度等了片刻,竖耳听了听,又特意开门探头看了看,并无异常。 回到榻上,忙问:“锦姨,方才怎么了?” 孟锦姌不由鼻酸,这孩子睡梦中也留了几分神,这些日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锦姨。”沈玄度见她泪眼朦胧有些手足无措,慌手慌脚的去给她擦,“锦姨,怎么啦?” 孟锦姌吸吸鼻子,心疼道:“你受苦了。” 沈玄度稍稍安心,原来是心疼自己。抱住孟锦姌,忙道:“不苦,锦姨别哭,我好着呢。” 孟锦姌拍拍她,沈玄度起身见她恢复如初。问:“锦姨,方才问我什么来的?我没听清楚,还以为是有什么危险……” “锦姨有事要问你。”孟锦姌严肃道。 沈玄度忙正经坐好,点点头。 “你……”孟锦姌斟酌着怎么开口,最终还是原话问道,“李初欺负你了?” 沈玄度满脑子问号,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看她满脸困惑,孟锦姌继续道:“你方才说我身上香,又说初儿身上香。我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回答我说抱的时候闻到的。所以,你们俩是不是做了什么逾矩的事?是不是李初起的头儿?” 沈玄度听明白了什么意思,瞬间满脸通红,磕磕巴巴道:“没有的事儿,我们……哎呀,锦姨,李初什么为人你还不知道嘛。而且,我……我也不是……” 孟锦姌瞧她模样应当无事,语重心长道:“今今,男女之事最讲究名正,有些事必须也得明媒正娶之后才理所应当。初儿性子我是了解,但顶着那张脸哄人,谁也招架不住。你跟他又自小相识,男女之防上本就不怎么讲究。你又说了的语焉不详……” “哎呀,锦姨。”沈玄度喊道,“我发誓,我们真的发乎情止乎礼!” “那就好。”孟锦姌放下心来,“今今,你记住,这些事女子要吃亏许多。即使是初儿,你也得防着些。” 沈玄度嘟哝道:“他定力好着呢……” 叩叩叩! 随着敲门声落,外面有人道:“娘,今今,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就来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