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朝惜露看看我的脸色开口问道。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跟你说话?”我没有回答,而是追问了她一句。朝惜露闻言一楞,随后摇了摇头。 “刚才我听到有人跟我说话,还是一个女人。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黑牛他们的事情么?”我急忙又问。朝惜露的回答,让我的心又提了提。只有我一个人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居然没有听到?这么说来,难道对方的目标是我?要不然为什么只有我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而朝惜露却没有呢?当然还有一种肯能就是,朝惜露在说谎。不过说谎的话,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黑牛他们被冻成冰雕的那一晚?你是说那个女人又盯上我们了?”我脑海里的疑问正在翻江倒海,朝惜露的话却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就是那晚!”我没有急着朝前走,而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这地方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我心里已经做好了稍后恶战一场的准备。同时我也在担心缇娜她们,现在我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的境况是个什么样子。 “那我们还要不要上去?”朝惜露朝着台阶尽头看了一眼问我。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没有选择。”跟朝惜露对视一眼,我并没有从她的脸色里察觉到什么异常。将天官印握在手里,我继续拾阶而上。不管对方是冲我来,还是冲着我们来,这一关都必须要闯过去。 来到了石阶的尽头,那里有一处祭坛。祭坛分三层,最上边那一层四周挂满了轻纱,隐隐绰绰的我看到正中还有一方石桌。也不知道打哪里吹来一阵风,将那轻纱吹得一阵飘荡。一个人影随之出现在我的眼中,她长发披肩就那么背对着我们坐在石桌跟前。身上穿了一套雪白的拖地纱裙,风过处吹起了她的裙裾,露出了脚踝上那一串金色的脚链。虽然相隔甚远,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子寒意。dengbi 她就那么端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风停了下来,原本随风飘荡的轻纱也重新落下将其罩在当中。四周光亮大盛,一时间祭坛上亮如白昼。一条断断续续的阶梯出现在祭坛后,我抬头看去,却看不到阶梯的尽头。只看到上头白雾缭绕,似乎在遮挡着什么东西。 我迈步朝着祭坛走去,每前进一步,那祭坛上的光亮就又盛一分。等我抵达祭坛跟前的时候,那光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睁不开眼。 祭坛上的女人转过了头看着我,刺眼的光线让我看不清她的脸。我只知道她的唇很红,眼线化得很浓。 她的红唇在启合着,似乎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压根听不到声音。眼前的白光越来越强,我下意识抬起手臂想要遮挡一下。手才抬起来,那光却忽然黯淡了下去。等我双目视觉恢复正常,原本坐在石桌跟前的女人却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了桌上摸上去还有些烫手的酒菜。 酒香入鼻,正是一路上我们闻到的那个味道。我端起那酒爵,送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朝惜露见状,连忙按住我的手腕,对我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总不会住着厨子吧!”我放下了酒爵,看向了不远处的石阶。 “她费这么大力气引我们过来,总不会是为了请我们喝酒。”朝惜露看看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酒菜说。我没有作声,而是伸手去触摸着桌上的那些盛着菜的器皿。 “这每一件拿出去,都能卖不少钱。”器皿的底座牢牢焊接在石桌上,我手中微微使劲却挪不动它们。我嘴里说着,随即将它们左右旋转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依然挪不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再说了,现在你的生意越做越大,应该也不缺钱了吧?”朝惜露尝试着将桌上的酒壶往下按了按说。随着她这么一按,就听咔的一声,酒壶居然陷了下去。 “钱这东西谁会嫌多!”见状,我将面前的器皿逐一按下,随着器皿一个个下沉,石桌开始转动起来。 “钱太多,风头太劲也不是好事情。就跟文三似的,道上的人面上都给他面子,见面都要称一声爷,可背地里谁都想恁死他。”朝惜露朝后退了几步说。 “可也只敢想想,真动手的,能有几个人?”我看着面前缓缓转动的石桌说。 “不是还有你么?”朝惜露笑了笑道。 “我?”祭坛后沿着石壁铺设的石阶发出咔咔的声响,我转头看了过去。 “没错,你知道你风头这么劲,为什么没有道上的人去找你的麻烦么?因为他们都在等,等着你跟文三之间的结果。你死了,他们依旧效忠文三。要是文三死了…”朝惜露回头看向那正在一截截连接起来的石阶说。 “他们就来效忠我?”我点了一支烟问道。 “想得美,他们会先杀了你,然后分掉你和文三的地盘还有资产。没有了你们两个,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得多。”朝惜露说着话,抬手摸了摸腰间的枪套。我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吸了口烟没有答话。 “在他们看来,你比文三年轻,手段有时候比文三更加激进。而且你现在的地盘还有资产,都不比文三差多少。唯一比文三弱的地方,就是你在道上的威望而已。威望这种东西,只要你还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积累起来了。文三再狠,他也老了。熬不了几年总归是个死。你不同,你太年轻。最起码还能活个几十年,他们熬不起,但是目前又搞不过你。所以他们只能等,等你们两个两败俱伤,再决定收拾谁。”朝惜露将手从枪套上放下说。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的眼神也随之从她的手上挪开,转而瞥向了已经连接完整的石阶上。石阶通往山洞顶部,至于那里有什么,只有上去看了才知道。 “心里话而已,我不想你死。他们不了解你,可我了解。你是不会随便对别人下手的那种人,除非把你给逼急了。除了文三他们几个,跟你有仇的人不多。而且你也没想在这一行里干一辈子。我想跟你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甚至,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朝惜露说到这里,轻轻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