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糖果!”才进才旦嘉措的屋子,还没等我们开口,他便已经对萧蔷伸手说道。 “坐,一路上很辛苦吧?!”萧蔷将背包递过去,才旦嘉措指了指地毯上的蒲团说道。说完打开背包,将糖果抓了几颗出来。 “你知道我喜欢硬糖!”见里边装的都是硬糖,才旦嘉措笑了起来。明明是个孩子的脸面,可是这么一笑,却让人感觉到了饱经沧桑。 “我猜的,因为你从来没有吃过软糖。反正喜不喜欢我都带来了!”我盘腿坐到蒲团上,伸了伸懒腰说。 “也对,花了不少钱吧?”才旦嘉措剥开糖纸,送了一粒糖到嘴里。 “这个钱字打你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是一种亵渎!” “我亵渎了它?”小喇嘛瞪着眼问我。 “不,钱亵渎了你!”我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是不是平时我显得太仙了,所以给你造成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其实钱这个东西,只要是人都会需要的。总不能因为我是佛子,上街买东西就能不给钱吧。不要觉得钱这个字亵渎了我。因为需要,所以我谢谢它。”佛子的话永远都是这么让人舒服。 “吃点糌粑,喝点酥油茶,我这只能用这个招待你。然后吃完了,今晚就睡我这吧。”才旦嘉措的话让我一楞,睡大昭寺里?我可从来都没敢想过。 “今晚的星星一定很好看,待会你们两个陪我看星星好不好?在回大昭寺之前的那几年,家里的姐姐和母亲,会陪我看星星的。”才旦嘉措用了一个回字。 “我认得一个小和尚,从外表上看,你比他大不了多少。我让他做了我的干儿子。”也不知为何,此时我居然有了一种,才旦嘉措跟慈行很像的感觉。dengbi “能把出家人拐进自己家门,你也是个人才。难怪人家说你魔心渐涨。”这话是智深大师说我的,只是不知道才旦嘉措是从而得知。不过想想他自称后知五百年,前头全知,我心里居然释然了。 “你决定了没有?”吃了一碗糌粑,喝了碗酥油茶,我觉得有些顶。才起身,才旦嘉措就从榻上下来,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糖。 “决定什么?”糖很甜,还带着一丝花香味。这种味道,我觉得才旦嘉措应该是喜欢的。 “你说呢?”他看看我,就那么赤足走出了门外。 “你好歹穿双鞋!”我跟萧蔷对视一眼,一起跟了出去。 “佛子嘛,就得与众不同一丢丢!你去拿壶茶,再把桌上的点心拿一些。我们躺在屋顶上看星星聊天。”才旦嘉措回头对我说。我回头进了屋子,将桌上的茶水和点心全都放进了托盘,端着走了出去。 “上不上的去?”看看屋顶,才旦嘉措问我。我估计了一下高度,怕不是有十多米。 “不拿东西还行!”我看看手里的托盘如实答道。才旦嘉措笑了笑,从我手里接过托盘,脚下一点人就拔高腾空十来米。人在空中朝前迈步,一步之间便到了屋顶。整个过程,托盘里的东西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一旁有喇嘛搬了梯子过来,示意我们顺着梯子上去。看样子才旦嘉措平时没少做这样的事。人家甚至还往我们身上披了一块毛毯。上去之后将毛毯铺在屋顶,我们就那么坐了下去。 才旦嘉措看着天上的星星,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想什么呢?”我下意识掏出香烟问他。可想想之前说过的话,我又把烟给放了回去。 “抽吧!”才旦嘉措对我说。 “我发过誓,大昭寺方圆三百米之内我绝不抽烟。”我对他说。 “什么时候发的?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些诧异的看看我问道。 “去年,我觉得这是对寺院的尊重,当然也是对你的一种尊重。虽然看你的面相我实在尊重不起来,仅仅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可爱两个字,让才旦嘉措笑了起来。 “有人说我和蔼,有人说我聪慧,有人说我睿智。唯独你说我可爱,程文正你还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才旦嘉措倒了一杯茶递到我手里说。说完,又往我手里塞了几颗糖果。 “用过我送你的茶杯了吧?”他的手指跟我的手掌接触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喝了口茶问他。反正他现在在我心里,跟阿俏一样,我做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们。 “因为你身上有茶杯的味道,平时喝茶你就用它。日子久了,对你会有好处的。” “好,回去之后我就杯不离身。”才旦嘉措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我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表示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你看那颗星星!”天上有一颗星星格外的亮,才旦嘉措示意我看。 “图你一共找到了4张对吧?就差珈蓝奴了?”看了会星星,才旦嘉措忽然话风一转。 “嗯,我来也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它的线索。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觉得我的进度能够快一些。”我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就算是藏在心里,其实也瞒不过他。 “珈蓝奴会成为你的转折,它就像那半山上的浮云,会让你觉得很美丽,但也会给你带来麻烦和危机。其实留一点遗憾也无所谓,珈蓝奴图,我不要了!” “是因为会给我带来麻烦和危机,你才选择放弃?可我不想放弃!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就要做到。” “不是因为你!”才旦嘉措的话让我愣住了。 “不是因为我?那你还要放弃?” “是因为这个转折虽然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是最终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命。而对于别人来说就不同了,会有很多人会因此而丧命。如果一幅画会带来这样的后果,那么我宁可不要。我自诩双眼能看清前方的路,可我却看不清你以后的路。你是一个异类!”才旦嘉措以一种很严肃的口吻对我说着。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