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囍
就在此时,这诡异的东西忽然睁开了眼睛,刷刷刷刷,它全身所有脸上的眼睛都瞬间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它们那双没有眼球的漆黑眼洞。 他斗不过这东西…… 那东西背上江萍的脸一垮,呜呜咽咽地低泣着,它肚子空洞里流出来肠子铁索似的径直冲着周之庭冲来。 瞬间,周之庭就感觉浑身一冰,仿佛被冻结在了原地,他没有一丝迟疑二话不说转头就跑,肠子拽着这恐怖怪物硕大的身体不断向前,朝着周之庭缓缓靠近。 “疼啊……疼啊……” 江萍一哭,它身上其他的脸也都开始惊天动地地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周之庭听得脑袋生疼,耳朵隐隐发痒,不多时一丝潺潺热血就从耳朵里淌了出来。 周之庭在白雾里不断地狂奔,却没有碰到一个人一个障碍物,他心里升起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心思想太多。 身后的哭声越来越近,那些恶心蠕动的肠子忽地将他死死缠住,倒吊了起来。 周之庭被勒的头晕眼花,咬着牙从兜里摸出一枚五帝钱,他下了狠劲在舌尖咬了一口,随着那钻心的刺痛从舌尖传入脑海,他猛地吐了一口舌尖血出来,与此同时,他抛出了那枚五帝钱。 沾满霉斑,旧的像是刚从哪个盗墓贼手里抢来的五帝钱沾到那口舌尖血时,骤然冒出一片金光。 那怪物怪叫一声,缠绕在周之庭身上的肠子顷刻间散开,它浑身像是被灼伤般冒出了大股青烟,挂在胸口的狗头和腿上的猪头都冒着青烟从怪物身上掉了下去,化成一片飞灰。 周之庭掉下去的瞬间忙一把握住了这枚五帝钱,然后抱着头侧身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忍着浑身的剧痛和眼前的昏暗忙站了起来,作罡步剑指,指尖捏着那枚沾了他舌尖血的五帝钱。 “元亨利贞,浩荡神君。日月运用,灿烂光精。普照三界,星斗齐并。天罡正气,散荡妖氛。九凤破祟,精邪灭形。魁转罡星,尊礼亨通。急急如律令!” 破秽咒的声音刚落,五帝钱骤然迸发出一片刺眼金光,怪物身上的脸又稀里哗啦掉了不少,它低吼一声,那酷似马建刚却又扭曲可怖的血肉脸大声尖叫着,纵身朝周之庭扑来。 周之庭一刻不停,见它扑过来忙一个闪身,接着向前狂奔。 可就在此时,原本一个障碍物都没有的白雾中忽然有个东西冒了出来,周之庭根本没有发觉,一时竟然被那玩意整个撞飞了出去。 他嗓子一甜,咳出一口热血,这时他才看见,原来撞倒了他的正是那天幻觉里的那口盖着盖头的红木棺材。 怪物的吼叫声越来越大,周之庭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躺在地上往旁边摸了摸,把脱手的五帝钱牢牢攥在了手心里。 那盯着马建刚的脸的怪物垂下了头,把那张脸一点点向着周之庭靠近,一股像是烧焦的焦臭味混杂着酸腐的味道慢慢靠近。 那张被烧没了嘴唇的嘴里有浑浊的黄红色液体顺着它的下巴淌了下来,周之庭侧着头忙把五帝钱向上一甩,那枚毫不锋利的铜钱竟切豆腐似的一下子深深刺入了怪物的脑袋里。 “啊!!!!痛啊!痛啊!” 怪物身上的无数张嘴同时发出了悲鸣,可它的脑袋却在缓缓溶解,原本包裹在马建刚那张焦黑颅骨上的血肉一点点扭曲变形。 周之庭捂着剧痛的腹部爬起来,憋着一口气向前跑,可一段肠子却还是锲而不舍的缠了过来。 “要是今天我死了,马建刚,我死后就先弄死你!”他低骂一句,转头一脚踢开那肠子。 怪物一边融化变形,一边却哭叫着试图抓住他,就在此时,周围的一片寂静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怪音。 咔啦咔啦。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听过似的,周之庭一边摸出张身上仅存的护身符捏在手心里,一边防备着那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的怪物。 过了没一会,又是一阵咔啦咔啦的声音响起,不等周之庭反应过来,那口撞飞了他的红木棺材盖忽然砰地一声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白雾里。 棺材里有东西!周之庭脸色一变,忙一脚踢在了那怪物身上,掉头往回跑。 一点丁零当啷的声响在他身后响起,周之庭终于想了起来,那天在冯氏祠堂里他不就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吗? 他忽地一回头,便见一道长发披散,戴了满头珠翠金饰的马佳慧站在棺材上,那双翻白的细长眼睛依旧似笑非笑的,她惨白的指尖搭在那怪物头顶,大股大股如这白雾般的白色气体便从怪物身上每张脸的嘴里吐了出来,被她吸进身体里。 不过片刻,江萍的脸便尖叫着从怪物身上掉了下来,化成一团黑乎乎的烂泥。 小土狗的叫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又是在另一个方向,周之庭听到后咬了咬牙,不再停留,朝着狗叫的方向拔腿就跑。 在他身后,隐约又有锣鼓礼乐声响了起来,而这声音靠近的极快,不过几次呼吸时间,就已经近在身前,周之庭猛地停住脚步。 小土狗的声音隐约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可他只能站在原地,浑身僵直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浑身仿佛瞬间被凝固在了冰块里,丝毫不能动弹。 那几乎要震穿人耳膜的锣鼓声就在周之庭身后不断敲响,一个殷红如血的轿子出现在了他的一边,而另一头则是那口几乎沁出血来的红木棺材,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合拢,二者初一相遇,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滚油之中。 原本平静的喜轿和棺材都忽然震荡着,猛然朝他冲来。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周之庭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了下来。 他不断深呼吸着,伸手在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见没缺胳膊没少腿,周之庭这才松了口气。 “等等,这是哪儿啊?” 周之庭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摸到了一层柔软的布料。 一个不好的预感从他脑海深处一闪而过,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芒向四周看去。 他正坐在一口红木棺材上,一顶殷红如血的轿子里,那轿子竟然就这么扣在了棺材上,把他架在了夹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