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吴慧查完病房,在医院走廊拦住了她。 “吴医生您好。” 吴慧看了我一眼,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你是46号病床病人的家属吧?” 46号病床上躺的,正是我老爹。 “我是他儿子。” “吴医生,您下班后有空吗,我请您吃顿饭。” 我怕吴医生不理解,故意把手踹进兜里,一万块的大红包,就在兜里。 吴慧看到了我的动作,眼睛连眨了两下。 “我家旁边有个火锅店不错,刚好给你说说你爹的病情。” 我心里明白的透彻,吴慧这是理解了我的意思。 吴慧下班后,知道我是打车过来的,说开车捎着我。 到停车场一看,她开的是一辆红色的马自达CX-5,还是高配,估摸着得三十万左右。 吴慧真挺富有的。 上车后,我把红包从兜里掏了出来。 “吴医生,我爹的病情您多多费心,这是一点小意思。” 吴慧一句客套话都没有,接过红包,捏了下红包的厚度,塞进了自己的挎包中。 “你跟我回趟家,我有份资料给你看。” 资料?应该是和老爹的病情有关。 我心里有些忐忑,之前赵医生说过,吴慧喜欢激进一些的治疗方案,难不成…… 吴慧开车拉着我到了一个中档小区,一进她的家门,我就被她家中的摆设吸引到了。 客厅装修的十分现代,客厅墙壁上贴着漂亮的墙纸,真皮沙发,五十寸的大彩电,还有最新式的智能空调,就连地板砖,也是用的橡木地板。 我有些咂舌,沙发、电器都是国际大牌,地板肯定也是价值不菲,算下来没个二十万还真装不下来。 现在的医生,都这么有钱的? 在电视桌上,摆着一个泥塑彩绘的财神,财神前面的香炉里,填满了香灰,可见吴慧常常供奉。 我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家里做生意的人,供奉财神的比较多。 医生信奉的是科学,很少听说有供奉神佛的。 供奉财神自然是为了求财,吴慧的收入莫过于医院工资和红包两部分,她求的是哪门子财? 莫不成她祈求财神爷,病人家属送的红包再厚一些? 吴慧让我坐一下,她要去卧室换身衣服。 我没坐,在房子里转了转,客厅和餐厅是相连的,当我走到餐厅时,发现有点不对劲。 餐厅桌子,实在是有些旧了…… 这是一张老旧的枣木桌,桌面上有些发污的地方,是浸入的油渍。 可以看出,这张餐桌,已经用了许多年。 再看餐桌旁的椅子,却是新款的,还是欧式范儿的,和破旧的餐桌摆在一起,十分的别扭。 难道是这餐桌对吴慧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装修时特意保留了下来? 再往厨房和次卧看,家具并不新,尤其是厨房的油烟机,厚厚的一层油脂,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了。 我惊了,整个房子只翻修了客厅和半个餐厅,这也未免太面子工程了。 吴慧的房子,是三室两厅,其中背阳的小卧室,被她改成了书房。 书房里有个大书柜,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医学书籍。 我扫了一眼,有个奇怪的发现。 在书柜中,有一个格子是空的,一本书都没有放。 我凑近一看,格子上摆着一尊铜蟾。 铜蟾只有三只脚,这叫三足蟾,在古代传说中,三足蟾是能口吐财宝的祥兽。 在书柜下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一颗玉白菜。 玉白菜的谐音是“遇百财”,也有招财的作用。 财神,三足蟾,玉白菜……吴慧到底是多渴望发财。 我正准备离开书房,忽然发现书桌上除了玉白菜,还有一个红色的盒子。 盒子不过巴掌大,吸引我的,是盒子上的金色花纹。 这不是普通花纹,而是正宗的道家镇邪符文。 我不是道士,之所以能认出镇邪符文,是因为我在阴商秘籍中见过。 这个符文,一般用来镇压邪性比较大的阴物。 难道,盒子里装的是……阴物? 我本不应该在没得到吴慧的允许下,乱翻她的东西,可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拿起了盒子。 我小心翼翼的将盒盖想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一节手指头。 准确来说,是一节化成白骨的指骨。 我心中闪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不是吴慧将医院里的标本带回了家。 可若是标本,应该泡在福尔马林液里才对,怎会放在绣有镇邪符文的盒子里? 我仔细打量这截指骨,发现指骨的侧面有图案。 我将盒子侧转,看清了图案。 是一只伸手去抓元宝的小鬼。 阴商秘籍中的一条记载,从我的脑中闪过,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偷财鬼爪! 这节指骨,是阴物! 按照阴商秘籍中的记载,偷财鬼爪的出现,只会有一种情况。 有些赌徒,先是赢了很多很多钱,又输的倾家荡产,在经历大喜大悲后自杀,因执念太深,留下魂魄附在遗物中,凝成抓财小鬼的图案,遗物便成了阴物。 拿着这种阴物的人,若是去赌博,赢率会出奇的高,很快就会赚的盆满钵满。 仿佛有一双看不清的鬼爪,偷偷将其他人的钱财,塞入自己的口袋中。 吴慧有这件阴物,说明了一点。 她赌博! “咔嚓。” 主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赶紧把盒盖扣上,放回原位。 吴慧走进书房。 “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心虚,急忙转移话题。 “随便看看,吴医生,你家里怎么就装修了一半?” 吴慧说话的语气很自然。 “钱不够呗,赚一笔装一部分,等这个月发工资,我去买张新餐桌。” 我在心里暗想,怕不是等发工资,而是等赌博赚到钱……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当然不能乱说。 吴慧不仅换了衣服,手中还多了一个文件夹。 “跟我来,有事跟你说。” 我跟着吴慧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她把文件夹递给了我。 掀开夹子,是一张告知书。 “我准备给病人用最新式的治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