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直接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喘气,咳嗽,像是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 我不知道当年自己的那些演技有多浮夸,但对于这个智力有点问题,但心思单纯善良的人是非常有效的。 “哎呀,你你没事吧?坏了,真把人撞坏了,我赶紧带你去医院才行!” 见过这副样子,那工人也不再说什么非要去工地之类的话了,赶紧带着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就往别处跑。 不过大哥,那真不是去医院的方向。 “不行了,算了,我打个车过去吧!” 哪有伤员自己掏钱陪着肇事者打车去医院的。 不过事已至此,演戏就要演到底,我随手拦了一辆车,让他带着我去了医院。 一路上我还能够听到司机大哥明里暗里的和那个小哥表示我其实没什么事儿。 不过也幸亏那哥们是真的耿直啊,硬是要把我送到医院好好检查一番才能安心。 就这样,我才刚刚来到工地没多久,又再一次回到了医院。 至于检查什么的,我并没有真的去做,到了医院之后我就直接摊牌了。 “嗯,你这种应该去挂哪个科室?不对,现在这么晚了,咱们去哪找医生啊?” 下车进了医院的院子里,我看见那小哥一脸着急的要去找医生。 于是我连忙把他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其实我没事,只是不想让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去工地而已!” 听到我这么说,那小哥立即生气了。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俺去那边是要拿工钱的,拿不到工钱俺就不能回家了,你这样弄的俺这大晚上的怎么回去啊?” 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有点一根筋,说到这里都急哭了,眼泪嗖嗖的。 “放心好了,就算你今晚不去工地,他该发给你的工钱还是要给的!” 我连忙掏出了什么劳动法之类的东西安慰了一下他,不过他好像还是有点认死理,倒也没有再继续嚷嚷着非要去工地。 毕竟他兜里没钱,现在公交车什么的也都停了,从这里去工地那打车可也得不少钱呢。 要不是最后这段时间上学的时候省了一点,哥们也不敢这么挥霍呀。 “我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到那个工地上班的?” 我和那小哥在花坛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于是就开始询问他关于那些工地的情况。 “俺是去年到这里来打工的那个项目,刚开始的时候俺就来了,那时候还没有那么些楼呢,才刚刚开始挖土!” “和你一起的是不是还有很多外地的工人?” “对呀,俺们都是一块过来的,有好几十个人呢!” “那现在还有多少?” 听完我这个问题之后,那小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耐心的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只不过数着数着,我发现他的神情好像有点问题。 “刘大壮,李二狗,张雷,王树林,赵平……他们……他们都不见了,他们以前跟俺关系可好了,他们都不见了!” 小哥掰着手指头认真的数,每掰一个手指头就练出一个人的名字,最终连续说了十几个人名。 但说到最后他却哭了起来,因为被他数到的这些人都没了。 说是那些人去了其他的工地干活,但实际上他再也没见过他们,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俺记得海大叔之前就跟俺说过,说那工地里的人不是好人,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后来海大叔也走了……” 毕竟这些外地员工并不是都是痴傻,还有一些只是因为身体上有些问题而被家庭所抛弃。 “那你知道他们都去哪了吗?” 其实我也就是借题发挥,压根也不觉得这个有些呆傻的哥哥能够给我什么满意的回答。 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儿,他居然说了出来。 “俺知道!俺梦见过,俺梦见过他们就在工地里头,俺有时候白天干活的时候就感觉他们好像在俺边上在跟俺一起干活,然后俺就觉得一点都不累了!”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我顿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难不成他们死了之后连灵魂都被奴役了吗?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达了午夜12点。 猛然之间,一阵阴风吹过,我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 我连忙抬头查看,却发现身边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准确的来说不知何时出现了浓浓的白雾。 “海大叔,你们你们怎么过来了?” 还没等我搞清楚现在究竟什么状况,我就看到身旁的那工人直接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的看着那浓浓白雾。 我的心里感觉到凉意。 这哪是什么白雾,这是过于浓郁而积怨在一起的阴气和怨气的结合。 而此时在那白雾当中,有些黑影在不断闪烁,似乎在缓缓朝我们靠近。 “居然都追到这里来了!” 看来那个家伙应该是在这些外地员工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以防他们逃跑。 “仔细看看那些根本就不是你的那些工友,他们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那些都是鬼!” 我抓住那个工人的胳膊想要控制住他,让他不要过于激动而直接冲过去。 而这个时候我是感觉我抓到了一个非常冰冷的物品。 “你是在说我吗?我确实是鬼啊,你耽误我工作了呀!” 冰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甚至有些不敢转头去看那个家伙,这声音已经不是那位工人原本的音调了。 这声音非常苍老僵硬,一字一顿,像是从冰冷的机械口中传出来的。 或许这就是那个海大叔的声音吧。 “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你为什么要到工地边上来?” 这一次有更多的声音,这些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统一的都是他们发出的音调是那样冰冷僵硬。 像是机械模仿出来的声音,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让我觉得无比糟糕。 鬼!整整几十只鬼,他们现在把我团团围住。 那我现在身上连一张符咒都没有,拿什么和他们对拼? 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是那样的冰冷僵硬。 他在缓缓的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雾的深处拖,我感觉只要我进入到那个地方就再也出不来了,但现在却丝毫没有办法逃离此地。 就在我感觉到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却突然间听见从雾中传来一声娇呵。 “何况妖孽,安敢在此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