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他是我的种
娄氏去了凤阳府? 江漓总觉得事有蹊跷。 娄氏上午还为了杨典风,对着他又跪又求的,可见十分在意这个继子。 转头却收拾包袱投亲去了,甚至都不打算送一送杨典风。 这不合理。 十分不合理。 江漓手心里攥着那颗真话丸,眉头紧锁。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只怕娄氏早已经出了城门。 通往凤阳府的官道就只有一条,岔道却千千万,即便他现在去追,也不一定能追得上。 更何况他身为乌头县的捕头,也不好擅离职守。 算了。 若是娄氏还回来,便还有机会。 若是不回来,也无妨,等时机成熟,到时候再去找人也不迟。 江漓带着些许遗憾返回了县衙。 刚进门,卫鸣就神色惊疑地跑了过来,“江头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出事了!” 江漓神色一凝,“什么事?” “杨典风他,他死了!” 杨典风的死状极惨。 脑浆迸裂,眼球凸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死因也并无可疑。 负责看守的狱卒和附近牢房里的犯人都亲眼目睹,就在下午申时一刻,杨典风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间又哭又笑,仿佛陷入了癫狂。 而且不停地以头抢地,嘴里还一直喊着“为什么”。 最后砰的一声巨响。 在狱卒试图打开牢门安抚之前,猛地一头撞死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壁上! 鲜血,脑浆,流了一地..... 仵作检查完后,也证实了这一点。 李县令叹息一声,“把尸体抬走吧,通知家人来领。” 谁能想到,杨典风竟然会自杀! 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啊。 就算发配边疆,也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只要机灵一点,安分一点,别跟以前一样张扬跋扈,日子或许会过得苦一点,但总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自杀是为哪般呢? 连死都不怕,还怕吃苦吗? 李县令真是想不通。 “大人,属下认为杨典风的死另有缘故。” 江漓沉声道,“以杨典风临死之前的表现来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人下了某种药物,那药物能致人疯癫,导致他神志不清,从而做出了过激之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内心无法承受,只能通过自尽来寻求解脱。” 李县令点头,“言之有理。” 他背着手在牢房里来回踱了两趟,脸色极不好看。 杨典风的死并没什么要紧的。 本来也就是个即将流放的犯人,死了也就死了。 何况还是自尽。 但如果杨典风真是被人下了药害死的,那这个事情就大条了,证明有人把手伸进了大牢,试图搅风搅雨。 这种行为,绝不能容忍! “查!给本官仔仔细细地查!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县衙大牢撒野!” “是,属下会尽快查明真相。”江漓道。 要查也不难,能接触到杨典风的就那几个人。 包括上午过来探监的娄氏,以及负责看守的狱卒张小毛。 娄氏确实有嫌疑。 因为太巧合了,刚探完监,转头就收拾东西去了凤阳府,不像是投亲,倒更像是跑路。 至于张小毛,以前曾经多次被杨典风欺负过,也有作案动机。 娄氏现在行踪不定,暂且搁下,先从张小毛身上着手。 “我张小毛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下药害死杨典风!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妻离子散,饿死街头!”张小毛举起两根手指,信誓旦旦。 听起来似乎很可信。 但他发誓的那两根手指,却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 江漓不置可否,让人把张小毛带去了刑房,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张小毛怕痛,才挨两板子就招认了。 杨典风确实不是他害死的,但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张小毛收了一个老头儿二两银子的贿赂,偷偷把人带进了牢房,跟杨典风说了几句话。 仅此而已。 “我是真的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张小毛悔得肠子都青了,“那老头说是杨典风的亲戚,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我想着也没啥大事,就答应了,谁知道……” 谁知道两个人说着说着,杨典风突然就发狂了。 那老头也被吓跑了。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叫什么名字。 至于杨典风为什么会撞墙自尽,张小毛也是一头雾水。 明明娄氏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娄氏走了之后精神更加亢奋了,连那么难吃的饭菜都吃了个精光。 总不可能是想做个饱死鬼吧? 既然有了线索,事情也就好办了。江漓马上叫来了衙门里的画师,按照张小毛的描述,把那老头儿的长相画了出来。 再让人带着画像去杨家村查问,看杨典风是否有这样的亲戚。 结果才刚拿出画像,就被村民们认了出来。 说是他们杨家村的村长,叫杨槐。 杨槐很快被带回了衙门。 听到杨典风自尽身亡的消息后,杨槐瘫软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都怪我,怪我一时嘴快,害死了他!” 他把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全都讲了出来。 “杨典风,其实是我的种……” 当年,杨槐跟杨典风的娘红杏本来情投意合,还私定了终身,但杨槐的父母却嫌弃红杏屁股小,担心她将来不好生养,死活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杨槐是个孝子,只好忍痛娶了别人。 红杏家里穷,她爹就做主,收了十两银子的彩礼钱,把她嫁给了同村的屠夫。 屠夫长得一脸凶相,脾气更是出了名的暴躁,却很是疼媳妇儿。 红杏不愿意跟他同房,一碰就哭。 屠夫也从不勉强,每日卖了猪肉挣了钱,就买些小吃跟小玩意儿回家哄她开心。 可惜怎么都捂不热红杏那颗心。 红杏的心里只有杨槐。 杨槐也一样。 有一晚,趁着屠夫在外跟朋友喝酒去了,杨槐钻进了红杏的被窝。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两个人沉浸在这种偷情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直到两个月后,红杏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万一被屠夫知道了,她跟杨槐两个人就都别活了,屠夫一定会拿杀猪刀砍死他们的! 两个人商量之后,便决定把这孩子“嫁祸”给屠夫。 于是那天,当屠夫又一次带着桂花糕回来的时候,红杏破天荒地主动献身。 屠夫还以为是自己的用心终于感动了红杏,高兴得差点哭了出来。 半个月后,红杏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了屠夫。 屠夫欣喜若狂,更加把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一点点委屈。 又过了半年,孩子呱呱落地。 是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接生婆笑着说,这一看就知道在娘胎里养得好,人家足月的都很少有这么重的呢! 屠夫不是个傻子。 早产两个多月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样浓密的头发?那样红润的肌肤? 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的头上被戴了顶绿帽子!! 屠夫把家里所有的物件都砸了个稀巴烂,又从红杏手里抢过孩子,怒不可遏地扔进了粪坑里。 红杏当场晕死过去。 而孩子也被邻居们救了上来,差点一命呜呼。 冷静下来的屠夫还是原谅了红杏,红杏也发誓,以后一定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屠夫虽然原谅了红杏,但对那个孩子,却深恶痛绝。 每每喝醉了酒,就拿他出气,打他骂他都是常有的事。 红杏因为心里有愧,也不敢阻拦。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六年。 红杏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是屠夫亲生的。 屠夫很激动,将这孩子视若珍宝,要什么给什么,还送他进了学堂。 本以为终于苦尽甘来。 谁知道,那孩子却在五岁那年掉进了粪坑里,夭折了。 (哎呀妈,写不完了,不管怎么样,终于又写死了一个,太难了我!杨典风正式下线,所有坏蛋,都必须给我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