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强的死,也仅仅只是个开始,浓重的夜色之下,无声逝去的远不止章强而已。 不见天日的黑暗中,无尽海所属,大王乌贼九封,同样被自已的惧象压制。 他的惧象里包含了陆千帆,鸣蝉,以及黑玉鲸。 其中对黑玉鲸的恐惧最大,只不过他所畏惧的,并非是常规版的黑玉鲸,而是想象中,吞掉魔铭刻印,成为魔子后的黑玉鲸。 比现在的黑玉鲸更强大,也更加暴虐。 这便是夜无疆的恐怖之处了。 那怕并不真实存在的,只存在于想象里,但只要你畏惧它,那么夜色就会将之完美的呈现出来。 并且拥有让你为之恐惧的能力。 九封彻底被打懵了,自身境界被惧象无情撕裂,斩爆,浓重的夜色吞噬了一切。 那成为魔子后的黑玉鲸张开血盆大口,从中迸发出无边吸力,就连空间都朝其嘴中疯狂塌陷。 九封干脆无从抵挡,被惧象吞入腹中,疯狂炼化。 但这货的每一条触手都有独立的脑子,可独立行动,再加上原本的,共计拥有九条命… 然而…这也仅仅只能将他的死期延长一段时间罢了。 不是能活吗?当九命尽斩之时,老子看你还拿什么活? 而当九封的所有触手都被用掉,仅剩个光杆司令时。 他彻底慌了,心神被恐惧完全吞噬,即便威境在面对死亡之时也没法免俗。 “不…不要,放过我,我不争了,放我离开,我也是听从黑玉鲸的命令…别…” 他对死亡的恐惧更加壮大的惧象的实力,黑暗之中,一道模糊之影手持巨型镰刀,刹那闪过。 九封的最后一条命也被强斩! 又一威境陨落… 而帝灵一脉,高峰这边,惧象化作帝岁,鸣蝉之影… 岁月洪流疯狂冲刷着他的本体,刹那间千秋万载转瞬而过。 哪怕是高峰的本体是巍峨不动,剑指高天的千仞高峰,也无法抵御时光的侵袭。 只见于岁月之力的磨灭下,原本的千仞高峰逐渐被削矮,岩石不断地风化,粉碎。 岁月之下,沧海都能变桑田,山…又怎么可能一直是山? 非但如此,高峰甚至还要时刻承受鸣蝉剑光的斩击。 到最后,那曾经的千刃高峰被荡为平底,仅剩的一抹山魂都被斩掉。 高峰…寄寄… 而与高峰同死的,还有飞流。 其本体为瀑布,最开始,她的惧象也是鸣蝉,帝岁,可后半程时,她的惧象中,多了一道看不清轮廓的黑影… 那…正是夜王百舸身影。 绝对的实力压制下,飞流心中诞生了新的恐惧,对夜王百舸的恐惧。 而当她有了这一念想时,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因为在夜无疆中,一旦对手的惧象中,有了夜王的影子,那么惧象的实力将会呈几何式增长,无限增强。 因为…这本就是属于夜王的世界。 飞流那最后一点活路,也被她自已给堵死了。 威境大佬,一连死掉四尊,皆倒在无声的夜色之下。 夜无声…亦无生。 就连一向以强悍著称的塔罗牌,也逃不过夜色下的杀戮。 只要是魔契者,就免不了对魔痕的恐惧,否则…他们又何必去支付代价? 那么惧象中,就会掺杂进魔痕的因素,只要被触碰到,就已经会染上魔痕,并疯狂生长… 光是这点,就已经足够恐怖了。 但这也仅仅是基础而已,皇帝的惧象,是完全体的愚者… 他又怎么可能打的过?任凭皇帝如何挣扎,在魔痕染了一半身体时,被自已的惧象活生生斩掉。 哪怕他最后一刻选择堕魔,也没能改变这一结局。 至于女皇,她最惨了… 还不等被惧象打死,就已经被魔痕染遍全身,终死在了魔痕上,连堕魔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执行官,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也并非所有执行官,恐惧的都是愚者。 力量碰到了比他力量更强大的家伙,其内心对自已力量的信仰一度被打到崩塌。 塔则是遇见了曾经的,未曾支付过代价的,完全的自已,仅一个眼神望过来,塔便几乎崩溃。 太阳…遇到了日落,月亮遇到了日出,星星遇到了湮灭,死神邂逅了死亡。 而恋人…则是遇到了对方…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各自恐惧的事物,任谁也不能免俗。 至于世界,他知道自已不可能胜过惧象,所以…选择停止思考… 果不其然,属于世界的惧象消失了,但世界自已…也停止了行动… 这或许是破除夜无疆的办法,但…若是每个人都停止思考。 百舸也将不战而胜。 自从夜王解放自身境界后,已经有六尊威境相继陨落。 章强,九封,高峰,飞流,皇帝,女皇… 并且力量已经堕魔了,沉浸于对力量无尽的渴求中,一去不复返。 且有不少执行官,已经沾染上了魔痕,这就等同于在他们的未来中斩上一刀… 夜王之威,恐怖如斯! 愚者清楚,再让夜无疆持续下去,其他威境不知道,但自已这些手下,一定会被废掉。 饶是他荡天魔域兵强马壮,也扛不住这么个打法。 愚者很了解他们,每个执行官都是命运的败者,他们都有着各自的问题,平日里也被原罪影响。 这夜无疆,无疑是极其克制他们的。 但愚者即便有心破局,也根本无力改变… 因为…他的惧象,同样也被夜色呈现出来。 那惧象不曾拥有任何人的特征,陆千帆,蜃妖,甚至鸣蝉,一个都没有… 更没有魔痕,也不是他自已,同样也不是故人。 可以说,愚者心里真的没什么好怕的,这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但…惧象还是诞生了。 只见那完全由夜色构成的惧象不断膨胀着,似乎根本没有极限。 从中传递出一股浓浓的寂灭之意。 那股气息…似乎并不属于这一世界,陌生…且强悍。 惧象之外,时空魔渊的虚影隐隐浮现而出。 望着自已的惧象,只见愚者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二话不说,转头就走,甚至与它交手的欲望都没有。 “不愧是我师父…就连这种东西都能呈现出来么?还…真是没治了…” “只是…这夜无疆,您还能维持多久?那段路…又岂是这么好走的?” “您…本不用站出来的,为何…偏偏站出来,挡我的路?” 这一刻,愚者仰头望向无尽的漆黑,眼神中满是复杂。 “挡我路的…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