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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我只是一棵小草 北方佳木 8120 2024-09-04 19:10
   殷小媛一走出严维安的房间泪水便模糊她的眼睛。她回到宿舍打开灯,蒋宝怡倒是没做声,只是把脸转向床里,覃萍则坐起来就冲着她大发脾气:“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殷小媛道忙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关灯!”尽管她随即关了灯,黑暗中还是传出覃萍不依不挠的骂声:“真是个狐狸精,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有老公了还去勾引别的男人,也不怕遭报应!”   殷小媛没理会覃萍,她在黑暗中换上睡衣,躺在被窝中默默流下了眼泪。   殷小媛出生在与四川交界的山区,极不发达的交通严重阻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她家与王泰家房前屋后,王泰长她四岁多,自小就跟在王泰身后,泰哥哥长泰哥哥短的叫到大,即便有村人开玩笑说她十有八九就是王泰的堂客也还是如此。在她快要七岁那年,村委会规定凡是家中有八到十二岁的孩童必须送去希望小学。希望小学只开了一年级二年级和三年级的课程,由于只有一间教室一个支教老师,所以几个班的学生只能合在一起上课,而四年级和五年级则要去七八公里外的镇上。那时她年龄不够,自然不在那之列。她不依,哭闹着要跟王泰去学校。于是爷爷向她提出条件,那就是如果她想上学,就必须利用不上学的时间去跟师傅学戏。爷爷是个戏迷,方圆十里内只要听说哪里有戏,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都不会错过。为了与泰哥哥在一起,她答应了爷爷的条件,每逢学校不上课,包括寒暑假,她就得到师傅那里学压腿、弯腰、劈叉、吊嗓子等各种技能。   上完三年级,四年级要去镇上。虽说一行有十来个小孩,但那一路上沟深林密,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或许还有野兽出没,家里又不可能每天接送,来去的路上便由王泰照顾她。下雨天她要王泰背,走不动了也要王泰背,只到稍大一点渐懂人事后,王泰才开始拒绝背她。五年级那年,她在练劈叉时不小心纫带受了损伤,放学回来走到半路,她实在走不动了,王泰在小伙伴们的戏笑中再次背了她。   他们到达村口夜幕已经降临,其他的小伙伴早就到了家,俩人坐在小时候经常玩的残柱上。几年后,村里来了两个文物局的人,那时她才得知,那些残碑断柱是明朝年间为他们村一女子立的贞洁牌坊,在她出生前被从县里来的红卫兵给捣毁了。   “才一年多没背你,没想到都这么沉了!”王泰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衬衣。   “那以后你得偶尔背我一两次哦!”   “可以啊,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奖励?”王泰看周围没人,伏在她耳旁悄声说道。   “可以啊,我给你洗衣服!”   “光给我洗衣服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王泰嘿嘿一笑。   “那还要我怎样?”   “你还得给我生一大堆娃儿!”   “那是长大以后的事!”她的脸又红又烫。要知道,她爸妈可是从来都没反对过他们在一起,那是一种默许。   王泰看着她,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而后跑入了村中。   读完五年级,他们便中止了学习生涯,王泰在家帮父母干农活,她随着戏班东奔西跑。但只要回村,她总是没进自家门就跑去找王泰了,只是他们见面便开始拌嘴,至于原因,事后细细回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反正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她十三岁那年,他们那里通了电,县文化局不定时的会派出放映员到各个村镇放露天电影,但凡有喜事的人家都会赶时髦改请放电影助兴。又过了几年,电视渐渐走入了寻常百姓家,戏班子的演出越来越少,没有演出就失去了经费来源,戏班子也就解散了。那时的她已过了十六岁。外出打工回家过年的年轻人带回的信息迅速传递,接着广东、福建、上海、浙江、甚至更远的bj一些公司委托当地政府招工。一年多之后,王泰和她一行十多人被珠海一家电子厂招工。从此,他们跳出了封闭而又落后的大山深处。谁知朝夕相处后,他/她之间的争吵有增无减,那是因为王泰到珠海后没多久就迷恋上了电子游戏。她厌倦这样的争吵,爸妈无休止吵了一辈子,难道她的婚姻还要在这样的争吵中延续下去不成?于是她便进了另一个玩具厂,两人虽同城,隔得也不远,但一两个月却难得见上一面,因为他们一个上白班时,另一个却在上夜班,作息时间极难同步,不过好的一点是他们之间的争吵少了。   今年十月初,王泰慌慌张张找到她,央她随他一起去投奔在南珊打工的康爱国。康爱国是她表哥。她惊讶的问他怎么啦?他说他在游戏厅不知怎么得罪了一个地头蛇,那人扬言要砍死他。虽说她因王泰迷恋电游没少与之吵过,然而当知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担心遭遇到不测时,她连一个多月的工资都没要就匆匆离开了珠海。来南珊后,她怕与他进同一个厂又陷入到无休止的争吵中,就没随他进电子厂,而选择了鑫精彩。上过几天班后她就后悔了,虽然工作劳动强度不高,但几天下来手指却受不了。她想不做了,可公司规定实习期做不到半个月就没工资。然而半个月后,她却不敢辞工了--王泰进电子厂做了几天嫌加班时间太长辞了工,已在外浪荡了好几天。离开珠海时她已损失了一个多月的工资,来南珊后又问表哥借了好几百,若她从鑫金彩辞工出去一时半会再找不到事做怎么办?没办法,她只能咬牙坚持。   那天中午吃过饭,有个同事从街上回来,说一品悦超市旁边的空地上有个杂技团在演出,那一个个小姑娘身子软的跟没骨头似的。她嘴一撇,用不屑的口吻说:“那有什么难的,我就会,而且难度还丝毫不会逊色予她们!”   同事们不信,说她顶多只会模仿小丫头道万福。为了证实给她们看,她让她们用纸板铺了长长一溜,估计有七八米远,而后她将衣服扎入松紧裤中便开始表演。   自从戏班子解散后,她便再也没在众人面前卖弄过那些,因为王泰反感,但那天,她却不知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   她做过一连串相对简单的动作后,在同事们的喝彩声中,她把自己盘成一个圆圈在纸板上滚动,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男子,她迅速一个后空翻站了起来。看他走远了,她边喘息边紧张的问:“他,会不会罚我的钱啊?”“没事的,别看严课长姓严,其实对我们从来都没严厉过,更没给我们开过一张罚单!”   十多天后,她正在订纸盒,班长通知她去办公室找严课长。   “该不会是因为那天我在车间里闹着玩的事要处分我吧?”她心里犯着嘀咕来到办公室。可她没想到竟然是要提她起来做品检,那可是让很多人都羡慕的工作啊!然而,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没有激动,反而多了几分警惕:“比我进厂早的女孩子多的是,可他为什么单单要给我换那么轻松的工作?难道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出来打工快两年了,她不止一次遭受过男人的骚扰。   “莫非我真的遇上了那种人?”她想起玩具厂那个刘姓拉长。最初他对她献勤时,她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好人,可是在没人的时候,他却对她动手动脚,并承诺只要做他的情人,就安排她去做工作轻松工资又高的岗位。她当然没有答应。后来一个新来没多久的女孩做了那个拉长承诺给她的那个岗位,她自然清楚那背后的交易。但她不可能为了一份轻松的工作连脸都不要了,就象《外来妹》中的阿娴。   “如果他提那样的要求,那我就立即辞工!”她暗下决心。   她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份内之事,不懂的地方需要问他的就当着众人的面,私下里绝不与他接触。做质检没几天,车间里便传出她与他之间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谣言,她想一走了走。可又一想,如果真走了,那谣言岂不就成了真的?况且后来在与他打交道的过程中,她也觉得他跟别的男子不一样,他看任何一个女工的眼神都自然,不象以前遇到的那些男性管理人员,要么高高在上,要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要么就动手动脚决不放过任何一次在女工身上揩油的机会,比方现在的同事梁洪柱。而严维安说话很少,从不对普通员工发脾气,很内敛的一个人。王凤珓离职后覃萍做了品检,那时她才知道覃萍早就对严维安有了爱慕之心,只不过由于工作上没有往来,覃萍没机会与严维安接触。做了品检的覃萍有了进入严维安宿舍的借口,又不便表现的过于明显,便拉上了她。他单人宿舍的整洁程度令她惊讶,床上的被子叠的规规距距,床下的鞋子摆放整整齐齐,电视vcd影碟机功放,碟片,书本,无论任何东西都规置到位,有条不序,即使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收拾的也不过如此,而且更主要的是,她和覃萍去过他宿舍几次,发现他每次都在看函授教材。她想起王泰的邋里邋遢,连小小的一张床都不整理,卧室比狗窝还乱,前者一有空是在进取,而后者有了空要么是游戏厅要么是游戏机不离手,他的出众让王泰暗然失色,渐渐的,她对这个年轻的课长(那时也有很多人还是习惯性的称他为主任)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程嫣然过生日请客,她本不想去,可拒绝过甚又担心被人说成是不识抬举,于是便去了。她本是滴酒不沾的,老板和张经理在座时,凡是来敬酒的人到她跟前,她只不过象征性的抿上一点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可老大老二一走,张建和曲杯辉便开始故意整她了。她长这么大,即使是啤酒也没喝过一杯的,所以没一会便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意识到自己竟然睡在他的床上,这令她吃惊不小。当确信他没动过她后不免感动,她不省人事的在他床上睡了四五个小时,他不是没机会啊!既然与他无缘,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哥哥也是不错的。与他的接触多起来之后,那份爱慕之心越来越浓,压也压不住,在谣言四起的那段日子里(那个时候覃萍开始吃醋,凡事都针对她),也就在那时,她无意中翻他的教材时,在最不显眼的地方看见了一个“蔻”字。她知道他是个谨慎的人,轻易是不会那样做的,但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对她早就有了那层意思。因为之前,但凡有男同事们对她有肢体上的接触,即便是在开玩笑的过程中拍拍她的肩,他的眼神也会发生变化,那是一种因吃醋而引起的愤怒,只是她出于提防和警惕没放在心上,也可以换一种说法,那就是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而已。从那以后,她想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尽量克制自己不去他宿舍,可也仅仅只是几天便忍不住了。在他的宿舍,他们即便一句话不说的坐到十一二点,予她也是一种幸福,当然,那更象是上瘾。为此,她极其自责:蔻啊,你可是有男朋友的,怎么可以对别的男子动心呢?   但她管不住自己,只能在他面前装不明白!她相信只要那层窗户纸不点破,那她和他继续保持所谓的兄妹关系又有何不可呢?   不过,那种爱慕之心却在前天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征兆,脆弱的象根玻璃丝!   平安夜那天,她和王泰逛完街便去了黄龙镇的玄厝,他上个月换工作后她还没去过那。玄厝村坐落在石兰和黄龙两镇的交界处,距离黄龙镇有五六公里,两镇皆隶属于铜山区。那个南珊最大的台商产业园刚刚成立没多久,里面只有几家工厂,但黑暗中的省道两旁随处可见正在施工中的建筑物。   下了车,王泰告诉她他没住厂里,而是在村里租了房。她责备他不该这样奢侈,只到王泰告诉她房租只有八十块,不在厂里住就会有五十块住房补贴,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王泰租住的房子是民宅,在三楼。   随着打开灯,屋里的情形真的没法用语言来形容,被子没叠,床没理,衣服、袜子、短裤、鞋垫、领带,不管是干净的还是穿过的,都一古脑的堆在床角,拖鞋皮鞋没有一双是整齐摆放在一起的,而是门后床下东一只西一只,小小的方桌上有方便面袋子、扑克牌、废纸屑、袜子、鞋垫、刮胡刀、烟头、空烟盒、打火机,而厨房除了脏乱之外,水池里更是堆放着不知什么时候吃过的锅碗筷子。这让她不由的想起了严维安。这间屋子的面积与严维安宿舍几乎一样大,但眼前的脏乱与那间宿舍的整洁干净井然有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叹了一口气,象往常那样边唠叨边整理,收拾完房子,想要扫地板没扫帚,拖把就更不用说了,她吩咐王泰把整理出来的几大袋垃圾拎下去丢掉,顺便买扫帚拖把回来。拖完地板,洗过衣服,不知不觉还快十一点,她让他送她去路边打摩的。   “都这个点了哪还有摩的,你以为这里是市郊区啊,一两点都有?”王泰半躺在整洁的床上说完,又拿起了游戏机。   “没出去找找看怎么知道会没有?”她夺过他手中的游戏机。   “肯定不会有的,”王泰只好陪她出去。   结果确是如此。   “那我们去镇上找找!”她不甘心。   “走路到镇上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钟,况且都这个时候了未必会有,如果没有还要走路回来,那多费事啊!”   “那怎么办?”   “在这将就一晚嘛,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   “要不,你去你同事那!”她只好说。   “我同事都住厂里,再说这么晚了,估计厂门也进不去!”   “那,你下去再买一床被子回来!”她再次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知道除了在这待到天亮,并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不是有被子吗?”   “我们一人一床被子!”   “有那个必要吗?我俩睡一个被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是白天,晚上就不行!”   “都出来一年多了,思想还这么不开放!”王泰不满的嘟哝完,还是到唯一开张的小店中买了一床被子回来。   “你得答应保证不碰我,否则我可要走路去镇上住旅馆了!”她去卫生间洗过脸出来,对王泰强调道。   “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她脱掉外衣外裤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没一会便睡着了。朦胧中,有人抱住了她。   “滚开!”她很快便意识到王泰将要对她做什么,连忙推他,却发现他竟然脱的一丝不挂!   “我们之间早晚不就要发生这种事吗?”王泰边说边将手伸入了她的秋裤中。   “我妈说没举行那个仪式不能圆房,不然不能白头到老!”   殷小媛所说的仪式是他们那里古老的风俗习惯。虽然她是汉族,但由于母亲外婆外公都是少数民族,所以多多少少延续了那些民族的部分习俗,男孩女孩在满月、周岁、童年、少年、青年来临之时都会举行仪式,而男婚女嫁的仪式更是马虎不得,尤为隆重。由于社会进步,大部分仪式有所简化,然唯有那个仪式却不容省略,必须一丝不拘,那关乎着一个青年(姑娘)一生的平安幸福。之前她对那个仪式不甚了解,但在渐渐懂事后,常常看见母亲或是亲戚家的女眷在夜深人静时,为即将出嫁的姑娘在红肚兜上刺绣,有时她也会参与进去绣上几针。图案轮廓是预先勾略好的,她们只需在那上面绣就行,有绣寥寥几针的,也有绣上一个完整花瓣或是羽毛什么的,以个人的意愿来,无论多少都是祝福,最后才由姑姑最亲的人结束那项工程。她十五岁那年在参与了族里一个姐姐出嫁之前的那项工作后,就期待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收到那样的祝福,因为在绣之前,即便是几针,参与的人也要沐浴,要清清爽爽心无旁骛。她觉得那样的祝福容不得亵渎,更容不得蔑视。尽管外出打工后,身边谈恋爱的男女十有八九在没结婚前就有了那种关系,就象以前与她一起做事的孙虹彬和她的男朋友,然别人可以那样,她就是不行。   “怎么还和你妈一样迷信,现在都啥年代了?”   “那不是迷信!”   “你还有几个月就满二十了,结婚那晚我会严格遵照我们那的风俗,一样也不会少的!”   “不行,我们一那样,我就会怀上孩子。”   “说不定我们还没结婚,你就和别的男人睡一块了!”   “胡说,我男朋友是你,这辈子我除了嫁你还能嫁谁?”   “你不是认了一个哥吗?”   “你听谁说的?”她一怔。   “还想瞒我?名字我都知道了,叫严维安,我怀疑他到底是你哥,还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你别乱猜,我只是认他做哥!”她心里突然有点儿虚。王泰去找她不是一回两回,不知道是谁那么多嘴。   “他是在追求你吧!不然他怎么不给别人安排那么轻松的岗位,而是给你?”王泰讥讽道。   她心里很乱,说真的,严维安实在是太优秀了,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份萌动的情感压下去,现在却又被激活了。可是,她与王泰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可是十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放手就放手呢?“你要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俩经常呆到凌晨一两点,如果要让我相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她无力的问,因为她清楚他要什么样的的证明。   “你从了我就是最好的证明!”王泰说完便压了上来。   随着剧烈的痛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这哪里是爱,她只不过是沉浸在年少无知时俩小无猜的美好时光中罢了!   她忍受着痛楚睁开眼睛想看看他,但屋子里一片漆黑,象是当年师傅为了让她进入角色描绘的坟墓景象。她脑海中浮起另一个身影:“维安,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强迫我吗?”   “他不会,他肯定不会!”她随即摇摇头。   圣诞节早晨,她回到公司已经错过了上班时间,本想请一天假休息,却没想到严维安已为她请了半天假,她强撑着上了半天班,当面对严维安礼物卡片上“共翦西窗烛、一生长相伴”那十个漂亮的印刷字体时,她意识到想要继续把那份糊涂装下去显然是不可能了。   于是,她请了一天假,让蒋宝怡帮忙把请假条交给班长,其实是无法面对严维安。她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想的就是该如何处理与严维安的关系。最后她下定决心,既然与他有缘无份,那就把话挑明!可在面对他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装着是在无意中提起的王泰,但愿他能明白!   一转眼间就步入了一九九七年。   这十多天来,她一直不敢面对严维安,只是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更别说象往常那样有事没事就往他的宿舍跑了,可她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她爱他,可。   这晚,同宿舍的其他几个都洗刷完毕后睡下了,她才拿起脸盆来到楼下水池旁。她照例回头往四楼看去,其他管理人员的房间里都亮着灯,唯他的房间却是一片漆黑。   “都快十一点了,他做什么去了?”她知道他不会睡这么早,洗涮完毕回到宿舍躺在被窝中好一会才想起:“哎呀,今天是元月十六号,他的二十四岁生日,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她连忙爬起来借故上厕所,悄无声息的来到四楼,从没拉上窗帘的窗户看进去,房间里没人。   “他会不会一个人出去喝酒?”今年是香港回归年,派出公安协警都对各自辖区内的治安空前重视,夜间盘查尤其严格。如果他喝醉遇上警察那十有八九是会吃苦头的,想到这,她顾不上覃萍的敌意,回到宿舍换过衣服便赶往他们常去的小巷中寻找。   巷子里的店铺大都打了烊,行人更是稀少,路灯很远才会有一盏,有时突然从弯弯曲曲的叉口冒出一个人或是一条流浪狗,她就会吓上一大跳。可是,她从巷口寻到巷底,也没见到严维安的身影。   “他该不会是已经回去了吧!可宿舍区的后门八点一过就上了锁,夜间出入宿舍只能走公司大门,这一路上我也没看见他呀!”路过一家小超市时,她见空荡荡的简易椅子上躺着一个人,本来她就走了过去,但还是放大了胆子回转身去。那人正是严维安,他已醉的不省人事。   “过生日也不告诉我一声,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还当不当我是你妹妹嘛!”她费尽力气将严维安搀回宿舍,心疼的埋怨着。   “小媛,我爱你!”严维安被她这一折腾,酒已醒了大半。   “都喝醉了,尽说酒话!”她暗然神伤的摇摇头。   “我,没醉,小媛,嫁给我!”严维安用力一拽,她猝不及防跌倒在他身上。   “我是你妹妹!”虽然她嘴里这样说,却没立即爬起来。   “不,我不要你做我妹妹,我要你做我妻子,做我老婆!”突然,严维安疯了似的抱住她就吻!   她奋力推开他,哭着跑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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