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这狗策划又觉得自己有良心了?

第3章 蛊情丹

   “您应当就是啼莺小姐?我们应当是第一次见面吧?”   鱼白小心的轻轻推开了柳家的二小姐,后者在听到鱼白这番话后怔怔地抬起头来看着鱼白的脸,片刻之后惨然一笑:“是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很像,抱歉,我认错了。”   “哦,这样啊,真不巧。”   鱼白左右看了一眼正堂的布置。   整个正堂很开阔,没有屏风一类的遮挡物,除了正门之外,左侧还有个通往后院的小门,方才柳啼莺应当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脚底下是青砖石地板,踏了两下,很瓷实,应当下方是实心的。   头顶上并没有可以藏人的空间——换而言之,整个空间都没有人埋伏。   柳啼莺低着头正要回快步离开,鱼白却抬手按住了柳啼莺的肩膀:“啼莺小姐,我们之前当真没有见过?我们才刚进城,您就让家丁在门口找到了我们三人,光一句认错了可真说不过去吧?”   柳啼莺的身子一抖,她并没回头,只是声音哀哀地说道:“我会让他们放你们离开的,你在白峰城一定还有其他事吧,不要在柳家耽搁了。”   “您知道我是来白峰城做什么的?”   鱼白轻笑一声:“且不说我原本的盘算,单说您作为一个马上要出阁的姑娘,在大婚之日前找来一个男子和您独处一室,方才那些家丁的眼神已经像是要吃了我们似的,您不怕坏了您的清誉?”   柳啼莺低头沉默不语。   鱼白轻轻抬起手,扭头走到了柳啼莺跟前,垂眼看着这个曾经和太子旧党勾结的前副本看门boss。   “方才您说,您这次不打算逃了……逃是指什么?逃婚么?您对这门从姐姐手里捡来的婚事不满,打算逃婚?”   “我……”   “刚刚进门您见了我的说法很奇怪,您好像对我还待在白峰城这件事感到十分庆幸。然而在庆幸之后,您却说您这次不打算逃了……莫非说您对和白家的婚事感到不满,曾经有过打算找我帮您逃婚?”   柳啼莺的脑袋越来越低,她不吭声也不解释,只是像个木头一样地站在那里,身体因为哽咽而轻轻抽动。   这个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至少,可以确定她的确和自己不是第一次见面,以及,她完全没想到过遇到自己之后该怎么办。   会是古鹘把自己的情况介绍给他的?   不,古鹘现如今已经失去了发号施令的能力,自己决定带上杭紫花是在古鹘吃下自己塞的“尸心丹”之后的事儿。眼前这个柳啼莺却无比清楚自己三人组的配置。   自己刚在门口报完名,门口即便是有古鹘的眼线,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行动效率,自己才刚进城不到十分钟就立刻组织好一群士兵换上家丁的衣服过来接自己。   鱼白观察着柳啼莺的表情,问了一句:“我想,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说你‘这次’不想逃了,那么是不是还存在‘上一次’,‘鱼白’答应了帮你逃走,但却没能成功的‘上一次’?”   柳啼莺猛地抬起头,她双手抓住了鱼白的胳膊,那一瞬间的激动和狂喜是无法表演出来的。可在一瞬间的欣喜之后,她却猛的一把推搡开了鱼白。   好歹是柳家的二小姐,修为虽然比不上姐姐的结丹,如今却也有真元中期的实力了。鱼白在她这一巴掌之下直接撞向了一旁的墙壁。   柳啼莺默然之间变了脸,她阴沉地看着鱼白,冷冷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马上要成为白家的新娘子了,在大婚之日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你可知道我柳家不会放过你这登徒子?”   鱼白还没来得及回话,却听到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走进了房间里。   “啼莺,客人是你自己请来的,不善加招待也就罢了,对客人大呼小叫,这就是我平日里教你的?”   那声音沉稳有力,铿锵刚直。   鱼白回过身,却见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沉着脸走了进来,壮汉身穿朴素的布衣,手脚粗硕,看着如锻钢一般结实,身形魁梧,浑身成块的肌肉即便在布衣之下也隐隐能看出轮廓。   见到此人,鱼白低头行了个礼:“晚辈鱼白,见过柳国爵。”   在鱼白回身之时,突然发怒的柳啼莺一声不吭地低头从侧门跑了出去,壮汉看了一眼女孩跑出去的方向,神色微黯,随后转身来到了鱼白跟前。   两人的身高差距足有将近三十多厘米,鱼白不得不仰着头看向面前的壮汉,阴影笼罩,只觉得自己面前杵着一堵高墙。   这便是柳家当代家主柳钢岳,十五年前在太子叛乱上立下不世之功的赤山伯。   当初的英雄少年,如今脸上已经有了老态。他并未刻意维持自己的容颜,多年来的战场生活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疤,那股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势让人头皮发麻。   “方才你和小女说的话,我听到了。”   作为金丹期的强者,即便是没进门,站在院门口也能听到屋子里的对话,鱼白轻笑了一声:“可不是我有意要坏柳小姐的清名,还望国爵大人明鉴。”   “鱼白,是么……来,坐。我柳家从没有让客人进了屋站着说话的道理。”   柳钢岳的脸虽是沉着,语气也有些冷硬,但还是没有将鱼白这个当着新娘子的面说逃婚的“登徒子”轰出家门。他转身走向门外,吩咐了外面的管家看茶,随后回到了堂屋的主座跟前坐下。   鱼白虽对二小姐的事情有些好奇,但现如今人家爹回来了,自己也不能对别人待嫁的女儿显露出太多兴趣,恭敬不如从命,也就跟着坐在了位于柳钢岳左边的客位。   管家端着茶壶进了屋子——这管家就是方才带队接鱼白,还出言警告的那个汉子,他瞪了一眼鱼白,柳钢岳冷哼了一声,那管家低下头给两人分别倒好茶水,转身走出了屋子,关上了正门。   “事情我已经听李管家说清楚了,我家女儿让人带队去正门邀你们来我这儿做客……虽不知道啼莺那丫头在想什么,但来者是客,她没有礼数是我这当爹的管教不好,小兄弟,我向你赔个不是。”   柳钢岳拿起茶杯,他身上倒是没有国爵的架子,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一看这架势就是喝酒喝习惯的粗人做派。   鱼白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拥云的一届平民百姓,没有胆量掺和国爵家的家事,我和小姐也是素昧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见,还请国爵大人不要埋怨晚辈坏了小姐清誉才是。”   “你当真之前未曾见过小女?”   “至少我是真不记得见过她,至于啼莺小姐是如何看我的,我却不知。方才我的那些话也是顺着她往下说而已……您放心,今天啼莺小姐同我说的所有话我都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到别处乱说……”   “无妨。”   柳钢岳抬起手,打断了鱼白的话。   “按理说她马上要成亲,你的那些话确实不合时宜。但既然是啼莺当街让人把你强行带回来……是我柳家失礼在先,我这当父亲的也没资格强逼着小友缄口不言。”   “柳爵爷大度。这要是落到了别家手里,指不定为了要维护女儿的清誉,把我拘禁起来或者干脆灭口了呢。”   “你无需拿话堵我,你放宽心。”   柳钢岳叹息一声,打量着鱼白的脸与衣着:“你是小女请来的客人,老夫也就以个长辈的身份多嘴两句,小兄弟是哪里人士,来白峰城是做什么的?”   “我是白州下面的拥云县人,是杭大夫的朋友,有人请她来白峰城参加一场拍卖会。她许久不出门,难得有兴致,便喊上了我一道来了白峰城。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柳钢岳跟古鹘勾结的可能性不大,但拿拍卖会的事儿问问也无妨,他从箱子里掏出来了古鹘给的那张黑色卡片递给了柳钢岳,柳钢岳打量了两眼,微微颔首。   “我手下有不少兄弟在复员后因旧伤落下了病根,不少人也都去拥云找过那位杭大夫治病。我虽未见过她,但也听过她的大名。至于什么拍卖会……大抵是白家又搞得什么幺蛾子。”   柳钢岳似乎对古鹘口中的奇物拍卖会并不知晓多少,也没表现出多少兴趣,只是在听到鱼白搬出来杭大夫这个挡箭牌后,对鱼白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他收敛了脸上阴沉的表情,垂下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友莫要见怪,老夫方才遇到些糟心事,堵在心里头难受。刚巧又赶上啼莺这丫头干出这档子事儿来,难免心中郁结,给你摆了脸子。”   “哪里,我一个后生晚辈,怎能让您堂堂国爵大人给我道歉。”   “国爵?哼哼……这称号我在朝堂上听的腻歪,扎耳朵的很。不如你直接喊我柳大伯得了。”   柳钢岳笑了一声,他摇摇头,手在椅子的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不说这个了,小兄弟既是跟杭大夫一起来的,那稍后还烦劳你帮我引荐一下,府上有不少兄弟身上也都有毛病……我想请她帮我的兄弟们瞧瞧病。这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中午留在府上用餐如何?”   “当然,能和柳大伯用餐,这是小子的荣幸。”   鱼白拱了拱手,看来杭紫花的人缘确实不错,柳钢岳都会卖个面子。   既然如此,自己也可以多打听两句。   “不过容小子冒昧问一句,方才您说您心里头堵的慌,这马上是大喜的日子了,此地又是您亲家公的地盘,还有什么人敢在这大喜的日子给您这位堂堂赤山伯心里头添不痛快的?”   “唉,不足为外人道……算了,我女儿既然请你来——不管你是无辜被卷入,还是确实和小女有过什么,老夫和你说说也无妨。”   柳钢岳倒了一杯茶,面露愁色:“你也看出来了,小女对和白家的婚事,有些不上心。”   “这……”   “我家中有两个女儿,这门婚事原本是给大女儿的……只可惜大女儿实在不成器,早些年离家出走,这婚事也就落在了小女儿的头上——因为一些缘故,我对啼莺的管教不多……导致小女成了如今这个性子。”   柳钢岳叹息一声:“我柳家同别家修士不同,婚姻大事关乎终生,我本不同意陛下让小女履行婚约的打算。但小女啼莺主动央求,我也就应了她……可不知怎的,婚事将近,她却好像是变了个性子,对白家忽然百般不满。我不是个在乎面子的人,却也知道人无信不立的道理。当初是她一口应下,婚期临近如今却又反悔……教老夫实在难以接受。”   “怎会如此?莫不是啼莺小姐在这受了白家的欺负?”   “老夫作为她父亲,第一反应也是如此想的。我这当爹的自然要找白家讨个说法,可到了人家门上,却如何也问不出来个究竟,反倒是让那些白家人以为我是要悔退婚约,坐地起价,哪里来的道理。”   柳钢岳看了一眼鱼白:“啼莺因为一些缘故,从小心思重,孤僻内向,不愿与旁人多交流。从来也没个朋友……就是我这当爹的她也不愿同我多聊两句。所以如今到底是她受了欺负,还是她自己有什么别的心思,老夫也闹不清楚。”   虽然柳钢岳只说是“一些缘故”,但鱼白也能明白说的是什么。   这位二小姐柳啼莺是柳钢岳妾室——一个青楼中的歌姬所生,出身相当低贱。   她两三岁的时候,太子叛乱,自己和母亲被太子叛军掳走,那歌姬为了保全女儿性命,不得不应了太子旧党的胁迫,对外宣称柳钢岳的家眷主动“投奔”了太子阵营,以乱熠国军心。   后来平叛失败,歌姬自觉对不起柳钢岳,自杀身亡,可到底是给柳钢岳的清名上面抹了黑。   这事儿导致柳家本族亲戚看不上这个孩子,柳钢岳的政敌也总拿这件事对柳钢岳进行攻诘。   甚至就连许多柳钢岳的拥趸都劝柳钢岳应该杀掉这个庶子,以证自身清名。   柳钢岳当然不肯,同时出于对那歌姬的愧疚,对柳啼莺极为溺爱,处处维护。   这种来自父亲的过度溺爱和外界的无端恶意养成了柳啼莺自闭的性格,同时对于从小天分优秀,且受到万众瞩目的姐姐产生了扭曲的嫉妒。   在原作剧情里,柳啼莺曾在家族大比中给姐姐下毒,自那之后恶名更彰,人人都说她是柳钢岳一生中唯一的败笔,不该降生于世的孩子。   这都是给她5.1版本成为反派所做的铺垫,而现如今他姐姐柳鸣燕已经从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变成了骂骂咧咧的雌小鬼,这妹妹的性格变成怎样却又是不知了。   柳钢岳看着鱼白,恳切地说道:“我女儿从不和外人接触,如今主动邀你进门……或是合眼缘,或是以往你曾帮助过她……不论如何,我看得出她对你另眼相看。所以……老夫希望这些天,小友能在我家这太平别院小住片刻,帮我从她口中问个究竟出来。”   “您放心,我定然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不,小友,你只管问个究竟就好,若啼莺实在不认这门亲事,退了也无妨。无非是我折了些面子,大不了我把家底赔给白家便是了……我只是怕这孩子另有旁的缘由。”   “旁的缘由?”   “对,小友,你可曾听说过一种能够蛊人心智,让人心中的欲望无限放大,性情大变,进而胡作非为,践踏人伦纲常的药物?”   “……知道。蛊情丹么……”   就你女儿5.1版本原本黑化的诱因。   啥意思?   “莫非说啼莺小姐突然变卦,是有人诱惑啼莺小姐吃了这东西?”   柳钢岳讶异地看了一眼鱼白,慎重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枚盒子,放在了茶桌上打开。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通体呈粉红色,精英光泽的药丸。   正是蛊情丹。   鱼白不由得诧异:“这,此等毒物,柳大伯从何处得来?”   “昨日,一些刺客闯入这处太平别院,这药丸就是从那些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此地是白家根基所在,守卫何其森严,竟还有刺客能闯入白峰城,潜入您的住所……啊,莫非说是白家……”   “倒也不怪白家,那些刺客手段着实不错,虽然个个都是真元期修为,但在潜踪匿行上造诣颇深,就连老夫也没能注意到他们何时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潜入进这太平别院的。”   “连你都……”   “对。”   柳钢岳点点头:“我完全没发现他们的潜入……待到我发现时,这些刺客已经死了——而站在他们尸身跟前的,正是满脸尽是鲜血,攥着一把匕首的啼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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