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最没出息的人竟意外活成一本书

第二十章 华为工地的故事 开启深圳篇 跌宕起伏

   来子出门后,就表现得俨然像是一个赶赴前线的小战士,与前面呆在家里时判若两人,来子没有打算要完全靠舅舅们照应着,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他眼下要走好的第一步,就是要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找到华为工地去,不容麻痹大意,认为只要在他还没有找到华为工地之前,就算是在独闯深圳,甚至想到如果他实在不能找到华为工地,就只有独自在深圳那边打工了。他在广州的那段经历,使得他认为只要出门在外就要有危机感,说不定就会碰到什么状况。   来子赶到茶陵县城湘运客车站,却发现车站内已发出了最后一趟茶陵至深圳的客车,这无异于给他敲了一闷棍,以为出师不利,心烦意乱。   很快来子跳上了一辆茶陵至东莞的客车,决定先到达东莞再转车。唯有一鼓作气,不断地行动起来才能进入状态,这次去深圳太突然,太仓促了,感到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来子乘坐的客车不知不觉中已抵达东莞汽车总站那里,随着开车司机的一连吆喝几声,使得车内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旅客,在一片嚷嚷声中一连惯地卸出车外,只要有过类似经验的旅客都明白,这是已抵达终点站,不想下车也得下车。   来子从没有这种经验,一时难以相信,会真的要让他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下车,就算在理智上接受了这种现实,可情绪上实在不甘这就下车,要是能在车上睡到天明再下,那该多好呀。凌晨四点是人睡觉睡得最香的时候,来子被吵醒后,甚至惊奇地发现,他昨天还呆在家里怎么一从睡梦中吵醒过来就已乘车来到东莞,来子神思恍惚,迷迷糊糊,一下子还没有想起,他来东莞是要转车去深圳,去华为工地,去投奔舅舅们。   来子一下车最明显最强烈的一个感受,就是冷冷冷,脑子里是一片忘我的空白,其实外面并不太冷,只是来子的心态一下子还没有摆正过来,还以为有躺在车里睡觉那么舒适,才会这么强烈这么明显感受到冷冷冷。   很快来子也就有了一种平和的心态,不再特别感受到冷冷冷,这都下车了,不想清醒清醒,也得清醒清醒,哪比得上躺在车里睡觉舒适,思维也回到了正常轨道,意识到眼下的任务,就是要平安无事挨到天明。   来子百无聊赖在汽车总站前面站了站,很快就想要在附近慢慢走动走动。而其他旅客早已走光了,来子显得有些无路可走的样子,下意识里还是希望能顺便发现到去深圳那边的车辆。   来子还并不急于想看清一下东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甚至隐隐有些防备,别让碰上什么状况,想越早转车去深圳越好,完全把东莞只当作是一个转车去深圳的地方,一点其它心思都没有,好像一点也不能根据东莞是个什么样子,来想像出深圳是个什么样子,总以为深圳是特区就有特别不同的地方。   来子还只往前稍稍走了走,就意外地发现前方一个具有圆形天桥的十字路旁,正挨着停有三四辆同一线路的大巴车,其中有一辆大巴车车内还亮着灯,车门也是开着的,来子再走上前去看看车牌,却发现最后一站竟会是布吉站,来子喜出望外,这真应了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来子想也不想,就跳上了那辆正好亮着灯开着门的大巴车,车内有两位青年也立即注意到来子,并主动迎面摆出接洽的姿态,难得有这么早就上车的。   来子一上车就嘟哝嘟哝问那两位青年,这趟车到底会不会到达终点站布吉,那两位青年不假思索就作出肯定的回答,并进一步对来子表现出一种热情的服务态度,提出要来子这就先把票买了,票价十六元。   来子正需要在这车内挨到天明,可谓两全其美,十分爽快先把票买了,难得有这么早就买票的。   来子呆在车内与那两个青年闲扯了几句,觉得困了也就开始躺在座位上,一盹迷糊到天亮。   天蒙蒙亮后,那两个青年便开始走在大街上拉客,流里流气,来子是头一回看到这还有拉客,这更能看出东莞是个什么地方。   直至一两个小时后,那两个青年还在继续拉客,好像根本就没有固定发车的时间,车上的旅客已是抱怨连天,有位旅客发现雨伞被人拿走了,渐渐有个别气不过去的,或赶时间的旅客,只能愤愤不平作废掉已买好的车票,转而下车重新搭车,想必这一天都不会有好心情。   最后来子忍耐不住,一时冲动,竟也落得个重新搭车的下场,这好像能显示出一种身份,好像真有什么要事在身一样,一点也不心疼白花了十六元钱买票。损失了买好的车票,也就算了,心情却难免有些恶化。   来子重新搭上了一辆大巴车后,再又换了一次车,再又租了一次摩托车,还又搭了一次中巴车,还又租了一次摩托车,最后这才算平安找到了华为工地,实在太性急了,途中几乎没作一刻间息,没作一刻考虑,就是多花点钱也在所不惜,像是被动任由当成一样东西,一步一步送到了华为工地。   来子找到华为工地,发现华为工地原来是如此浩大,叹为观止,隐隐担心,在如此浩大的华为工地叫他怎么去找舅舅们的那班人马呢,   来子找到华为工地时大概是上午十点的样子,所有工棚区没有多少人,估计肯定大多还在工程区内上班干活。来子胡乱在工棚区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收获,心乱如麻,怀疑舅舅们的那班人马难道在华为工地就这么微不足道,或者是舅舅们的那班人马已不在华为工地,转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来子甚至悲观地想到如果在华为工地实在不能找到舅舅们的那班人马,他就只好到华为工地的其他班的人马当中去找活路,再也顾不得来之前父母亲大人对他的指示,将在外军命有所不从。   来子彷徨犹豫了一阵后,才想到要在工程区门口前面去守株待兔,估计离中午下班时间不早了,也不必太心急,心急等不得鸡蛋落屁股,不能乱了阵脚。   来子在工程区门口前面的某小商店里等到中午下班的时候,只见有好多好多戴着安全帽的人,开始从工程区门口蜂拥而出,洋溢着欢快与喜悦,活蹦乱跳,来子大开眼界,兴叹不已,他在广州也干过两个工地跟华为工地没法比,这简直跟上班一样。   很快还是四舅的内弟,先发现到了来子,两人顿时尖叫不已,至此来子算是比较顺利地找到了舅舅们的那班人马,暗自庆幸,总算没有出现他想像中的那种坏的局面,好像接下来他就无须再为自己作什么主啦。   来子见到一舅二舅四舅好生惭愧,舅舅们也甚感意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来子会这么找来,舅舅们还是热情地招待来子,欲要让来子既来之则安之。   舅舅们还很不习惯把来子当作打工仔看待,还看作是以前的样子,更何况来子还多读了四年农业,几乎不忍心让来子也加入进来干活路,来子也很不习惯在舅舅们面前表现得完全像个打工仔,不想让舅舅们觉得他变了很大的样子,还想在舅舅们面前保持以前的样子,   好像真的就只是来做客,只是来玩玩。   这班人马有二三十号人,分别住在两间工棚里,来子的四舅是领班,后来三舅,五舅也先后加入进来了,来子的五个舅舅都到了一块,这班人马中可以说都是些亲人,来子大都认识,大家说话都说家乡话,完全就是一个大家庭。   来子出门在外的那种感受变得十分模糊,都有些弄不清他找来是要干什么的,十分难为情,很不习惯。   舅舅们也并不急于让来子加入进来干活路,只是将就着先解决来子的吃住问题再说,出门毕竟比不得在家里。   来子感到他给舅舅们添了不小的麻烦,也没有明确要求加入进来干活路。   来子甚至还凭边防证,从布吉海关进到关内专程去找什么人才市场,但没有找到,也就作罢了,还很盲目,还想瞎碰瞎撞,不知天高地厚,还没有定下心来。   来子并不认为来找舅舅们就一定要跟舅舅们一块干活路,倒是倾向于随便只要能另找个什么活,也不想跟舅舅们一块干活路,这种心态,真不知要作何解释。不完全是不好意思,但肯定有不好意思的原因。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孔乙己的长杉包袱,不能在舅舅们面前甘心做打工仔,就算他不认可有孔乙己的长杉包袱,也不得不在乎舅舅们的期望。   舅舅们完全把来子当客人一样供养起来,特别是有一次四舅在安慰来子的时候,竟煞有介事提意,要让他们五个当舅舅的都凑些钱给来子,好让来子回家去,来子听了心酸不已,凭地让他成为舅舅们的包袱,进退两难,不能自主,提不起劲头来。   来子在到华为工地的第四天,还是能够正式加入到这班人马当中干活路,不再靠舅舅们供养,这应该算是一种必然的结果,身不由己,来子重又成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浑小子,处处受到舅舅们的庇佑,好像来子在广州打工的经历完全可以忽略不算,就当是这才开始打工的。   这班人马是在工程区内某栋有八层的大楼,做木工的点工活,大工60元一天,小工30元一天,正规八小时一天,加班每3小时为半天,每6小时为一天,中餐晚餐都凭饭卡到食堂里打饭,早餐自行解决。   来子看来这种待遇已经不错了,这班人马的活路应该算是相当轻松,相当自由,比起他在广州干的活路有天壤之别。   来子刚开始干活的时候,不知内情只知道勤勤恳恳搬运木条,仅干了半天后,就有所领悟,变得有些学会偷懒了,有好几回偷懒时,一不小心被老板发现了就挨了骂,严重时甚至差点要炒来子鱿鱼,只怪来子不太灵活,干就是干,息就是息。   再后来来子学会了钉木条,钉木块,相比之下,还是喜欢去搬运木头。   再后来又有了搬运木板的活干,来子则老总是去搬运木板。来子并不认为出力的活就是吃亏的活,来子干活情愿出点力气,不太愿意花心思,如果就此说来子是个粗人,来子也不否认,来子还不是一般的粗人,是特别特别粗的粗人。   来子更加没有想过要学一门手艺,有好多人干了一阵小工后,就慢慢学做大工,一点也没想过要慢慢由小工变成大工,还是不上道,如果他读完初中就跟舅舅们出来混估计早就上道了,读了四年农业就是个包袱。越读越傻,越读越不适应打工。   来子在这里干活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知有什么活干,不知通变,死板硬套,干一样活就知死干那一样活,干完了就不知要干什么。说白了就是缺乏干活经验,拿不住活,镇不住场,没有架势,干活不显活,歇着就心慌,吃力不讨好。   来子在这里干活,十分机械麻木沉闷,越挨时间越感到时间难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自各都讨厌他这个样子,如果他连这里的活路都适应不了,那还能适应干什么活,隐约感到他好像严重被束缚住了,不能像在广州的工地上干活那样做个干活好手,老是放不开手脚,一点激情也没有,迷失自我,久而久之郁结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肠。   来子干活挨时间太安逸就容易胡思乱想,甚至做白日梦,越是白日梦越有吸引力,越想试一试,不安于现状,不能没有故事。   来子还是没有定下心来,还想要到外面胡闯乱闯,哪怕明知自讨苦吃也无怨无悔,外面的外面还有外面,华为工地外面还有一个深圳,来子好奇能在深圳发生什么故事。华为工地的故事不是他自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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