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也装模作样的在那晃着手电来回看 “果然,颜色越艳丽,代表的就越危险,一般盗墓贼看到人物壁画绝对过去看个究竟,都想看看墓主人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个小杨可真狡猾。” 听到老杨喊人家小杨我就有点想笑。 我说“人家比你大多了,你喊人家小杨,等会正主气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老杨对我摆摆手“下墓最忌起尸,乌鸦嘴。说不定他又投胎了,现在还是个屁娃子大,叫他小杨不委屈他。” 他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过多少墓。 我看魏尘还盯着甬道尽头的黑暗出神就问他“过了这个甬道是不是就到主室了?” 不过他对我的问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全叔接了话“白小爷,还早着呢,我们走的是偏门,过了甬道应该是偏室,宋以后的墓室都讲究一个事死如事生,意思差不多类似于现在的复刻,把生前的居住环境复刻到地下。不过这个杨琏他行事乖张也说不好。” 我点了点头,他能造出鬼塔就已经超出了他的墓穴规制了。回头发现魏尘已经走远了,我们也立马跟了上去。不知怎么的自从找到四叔以后,我跟魏尘之间突然就变得生疏了。虽说之前也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但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自认为我们的关系是不一般的,现在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了,突然就觉得内心很烦躁。 我跟老杨走在最后,老杨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问 “失恋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调侃我跟魏尘之间的关系,我叹了口气轻声说 “你有没有发现,他跟我们好像生疏了,也沉默了很多。” 老杨往嘴里塞了颗口香糖,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 “没发现,你说错了,不是跟我们,是跟你,他跟我们一直是这个样,大兄弟。”老杨说。 下石柱之后,基本就没听见他说过话。我确实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就生疏了,难道是我昏迷的时候说胡话骂了他? “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老杨抓了抓头发说“啊呀,人各有志,他的路跟我们的本就不一样,你就不要纠结那么多了。” 我反驳说“怎么不一样,不都要生老病……”还没说完我突然就意识到不对,他也许并没有老病死。 老杨也叹了一口气说道 “害,意识到问题所在了吧,他不会死,你会死,他如果跟你走太近,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你先死了的概率是100%,对死了的人来说,这倒没什么,但对活着的人来说,那就是漫长的痛苦。而他可能还要活很久,痛苦翻倍。所以对他来说,最好就是跟谁都不要有关系。咱们这次差点嗝屁了,大概对他有点影响。” 我停下来思考他说的话,老杨活的比我通透,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我并不想接受这个观点。老杨推了我一把“你丫思考归思考,别停啊,等会走丢了赶紧跟上。” 我说“万一他哪天不长生了呢?万一我哪天长生了呢?即使我们都会死,至少我们活着的时候可以陪他走一程,他以前怎么过来的我不知道,但以后至少我们可以陪他走一段。” “呦呵,你还挺倔犟,那你就等着吃瘪吧。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那短暂的岁月,就这么说吧,人家需不需还两说,还你也长生,那我也长生,大家都长生,那多有伴,你就净扯些有的没的。有些人的人生,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他也不在乎咱们说的那些,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老杨说。 他这么说我还是不服气,老子不能活到80岁了?至少还有50年。怎么就短暂了,我说“我既然交了这个朋友,我就不会丢下他。” 老杨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四叔叫我们过去,说有新发现。他们都蹲在地上在看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嵌在地面上与地面齐平的大约两米直径的铜镜。千年未有人到访,铜镜之上停了薄薄的一层灰。这里为什么要嵌一个铜镜呢,更奇怪的是我们蹲在铜镜四周,但铜镜之中并不显像,我们以为是铜镜上停了灰尘所以不显,就拿水擦拭,刚擦了一点,就在铜镜之中看见一条巨大黑蟒蛇缠绕在梁,我们立马抬头去看,墓道顶部除了一些雕花石梁却什么也看不见。低头再看铜镜,它还在那,重复看了几次,依旧如此。 “嘿,奇了怪了,只听过杯弓蛇影,没见过镜中出蟒的啊。”老杨说。 阿素说“镜中有蟒都好说”她把手放到了擦拭过的铜镜上方,镜子当中并没有她的手出现。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一回事。镜子成像的原理是光的反射,我们都打着灯光,又不是绝对的黑暗,怎么会不成像呢? “四爷,这镜子埋这不对劲啊,咱们不会是都死了吧?这镜子照不出咱们的样啊,我听说,只有死人照镜才不显样啊!”之前嘲讽我的那人开口问道。 “啪”的一声,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全叔就扇了那人一嘴巴子,都打出了回音,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发作,随后又被身边的人给按了下去。 “疼不疼”全叔问他。那人不好发作,额头青筋凸起瞪着全叔不说话。 “知道疼,就管好自己的嘴,这一巴掌是让你长点记性,再胡乱说话,小心你的命,我王全不是吃素的,死在我手里的,比埋在你家祖坟里的还要多。”全叔又说道。 我跟全叔之前并不认识,所以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狠角,但四叔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他既然能在道上混成这样,想必全叔说的应该是实话,而不是为了吓唬那人吹的。四叔说的那句,人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只有立场不同,我深刻体会到了。在这一刻,我并没有觉得全叔是个坏人,也没有去同情死在全叔手下的人。 那人被全叔这么一吓,一下就老实了。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四叔这次找的人对四叔他们并不了解。难道四叔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