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也没想到，正主开口，先来那么一句，明显的愣了下。　　 季红薇见先声夺人达到了效果，小得意的扬了扬嘴角。　　 “我是季红薇，你找我有什么事？”季红薇切入正题。　　 “我是席净。”　　 电话那头传来利落干脆有点大的嗓门。　　 季红薇立马想到席明。　　 季红薇：“……”　　 这大概就是招待员姑娘说的对方很凶。　　 她听过，过年时，张铁军说过，席净三胞胎的妹妹。　　 席明就算虚构身份，也不可能真整出一个妹子来，所以席明说，他是三胞胎，这是事实。　　 但还是改变不了，席明就是向红星的事实！　　 “你听我二哥说过我，”席净肯定。　　 季红薇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席净严厉的声音自座机电话那头传来，她说：“爸在去流下公社的路上生病，现在正在正阳县医院里住着，我希望，你能带着三个孩子去看他！”　　 席明说过，席老会过来，她没当回事，没想到真来了，只是病倒了。　　 可问题是……现在盘石生产大队的队长还是李大队长，想弄介绍信……难。　　 “不同意？！”　　 座机电话那头利落的女声拔高了音量，带出一副不自知的威慑。　　 季红薇皱眉：“……”　　 “你果然……”席净不知道想到什么，说这三个字时，带着那么点咬牙切齿。　　 “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出条件，”席净不容置疑的声音自座机电话那头传来。　　 季红薇还真给开出条件了，她说：“……你给弄一封介绍信。”　　 电话那头的席净也没想到，季红薇开出的条件竟是这个，座机电话那头，也暂时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席净再次出声，语气稍微放缓些，问：“你们生产大队不给开介绍信？”　　 “正在换先，”季红薇眸光微闪，并不想就着她自己的事情深谈。　　 “你等着，我会让人送去，”席净说完，不给季红薇回应，“咔嚓”一下挂了电话。　　 季红薇听着座机电话传出来的忙音，思绪一阵翻涌。　　 席净对她的态度有问题。　　 为什么要对她咬牙切齿？　　 季红薇并不知道，这个，是席明的锅！等她知道时，已是后话。　　 电话放下，招待员小姑娘探究的打量着季红薇，想化身透视眼，直接看到季红薇心里般，她说：“你们通话两分半，就算三分，五毛一分钟，一块五。”　　 季红薇点出毛票递过去，转身就走。　　 * * *　　 翌日——　　 招待所的厨房中——　　 天蒙蒙亮时，李花香带着她家的三个孩子出现。　　 李花香是觉得提前借季红薇的钱不对，可想到能让三个孩子读书识字，她一边不好意思一边觉得不能因为她的不好意思，而耽误了三个孩子。　　 “这里是十五块钱，这个学期的学费，”季红薇递出钱。　　 李花香局促不安的双手接下，催促着三个孩子说：“快跟妈妈一起向你们季阿姨道谢！”　　 “谢谢季阿姨！”　　 季红薇看重的也不是三个孩子，笑着点点头。　　 没一会儿，向白化、向白盛、向白洋也过来了。　　 向白化三人见着李花香的三个孩子，也是惊奇不已。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同学了，”季红薇笑着介绍。　　 李花香一边忙碌一边不好意思的说：“还没报名，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呢。”　　 “进肯定是能进的，就是晚了一个月多的时间，落了许多知识，得更用力的补才成，”季红薇笑着提醒。　　 李花香怔了下，想想季红薇的三个孩子也是这个学期晚一个月时间进校，还是照样把孩子送去读书，安心了些。　　 至于少读一个月多，会不会浪费学费什么的，不在为人母的李花香的思考范围内。　　 “我怎么觉得……门口有动静？”李花香等着蒸米糕发酵，看向季红薇，小声询问。　　 季红薇点头，脚步几近无声的移向门口处。　　 门外试图往厨房内偷看、偷听的人依旧没发现，季红薇此时就站在了厨房门后面。　　 季红薇站定，等了一会儿后，一气呵成的，将厨房门栓拉开，厨房门吃不住沉，直接被撞拉开。　　 偷听，试图偷看的招待员小姑娘与她的妈妈是恨不能把整个人都贴到厨房门上，她们的身子乍然没有力气的承受点，两个人“咕噜”着滚进了厨房内，直接趴地上了。　　 “要看吗？”季红薇危险的眯了眯眼，随即笑盈盈询问。　　 “能看吗？”招待员的妈妈双眼一亮，完全没听出季红薇话里的嘲讽。　　 “随意，”季红薇笑。　　 她是提前在随身空间内，调好了料，再倒进米面之中的，就算招待员与她的妈妈光明正大的看他们蒸米糕，她们也不可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招待员姑娘听懂了季红薇话中的嘲讽，她就假装没听懂，干脆就顺着季红薇的话，光明正大的瞧了起来。　　 “你这米面怎么能涨起来？是不是加了什么？”招待员的妈妈不要脸的询问。　　 “你觉得我会把我的秘方告诉你吗？”季红薇似笑非笑的扫了招待员与她妈妈一眼。　　 招待员目光闪了闪。　　 当然不会。　　 招待员的妈妈却一脸大义凛然的说：“大家的日子都苦，你能让大家日子好过些，你就应该公开出来！人不能自私，得明白什么是群众，让我们所有人都能受益才是正理！”　　 招待员看了她妈妈一眼，目光又闪了闪。　　 招待员的妈妈连道德绑架都用上了。　　 厨房外围观的几个大妈目光闪了闪，点头附和着。　　 若真能让季红薇交出制作蒸米糕的方子，她们也能跟着做啊！　　 招待员的妈妈很是得意的昂起下巴，如斗胜的公鸡似的，仿佛在说：看，大家觉得我有道理。　　 可惜，这一招对季红薇没用。　　 她懂了。　　 季红薇义正词严的说：“你女儿是招待所的招待员，工作稳定工资高，你怎么能让你女儿一直占着这个工作岗位呢？你得明白，人不能自私，得明白什么是群众，那么好的工作，就该让群众轮着上岗，群众轮着拿工资，让群众跟着受溢才是正理啊！”　　 门口围观的那几个大妈就是那墙头草，一听若这事能成，她们也是受益的，就也跟着点头。　　 “对啊，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