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年,你以国师之名,侵占河东李家半数家产。” “甲巳年,你抢占江东陈家儿媳赵氏,抢占陈家女陈秋燕。之后每年,都于各地搜刮女子。包括入宫选秀的秀女,你也先行看过,选两名最貌美的女子带出宫。这些人,都收留于你的别院。” 册子中的内容,左成裕自己都没看过。 负责调查的,是沈拾琅抽调的人。 调查的结果也直接上报给沈拾琅。 这些,是连左成裕都不知道的。 听到此处,左成裕都震惊不已。 前面的倒还好,可是这妖道竟还把手伸进了入宫的秀女中! 这等于是从嘉成帝的后宫中选女人。 谁知有没有染指过后宫中的娘娘! 他胆子也太大了! 沈拾琅也不知,但他只让人查到此处,点到为止。 沈拾琅转头,对左成裕微笑道:“大人放心,此人并未胆大包天到敢染指后宫娘娘。也只敢在选秀开始之前,先从里头选一两人。” “每届选秀入宫的女子极多,他便是从中选了一两人,在庞大的数量里也显得很不起眼。”沈拾琅说道。 左成裕稍稍松了一口气。 甭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沈拾琅说没有,那便当做没有。 沈拾琅每翻开一页,便是一桩罪证。 这些罪证,竟是写了整整一本册子。 许,还有,还没有完全调查完。 毕竟妖道在嘉成帝身边近二十年,早已权势滔天。 沈拾琅将册子合上。 确实还有,还有一桩罪,他没有说。 裘照会假作预言,害得沈府满门!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还不能说。 况,这桩罪责也不能全归到裘照会一人头上。 若此时说了,岂不是把嘉成帝干干净净的摘了出来? 嘉成帝不过是成了妄听妖道谗言,被妖道迷惑的人。 虽有罪,却大不过裘照会的罪。 可实际上,裘照会也只不过是知晓嘉成帝的心意,为了讨好嘉成帝,才作出假预言。 如今,裘照会要死。 而嘉成帝,也要死! 沈拾琅将册子合上,又从第一页开始。 裘照会本来脸色便越来越白。 他没想到沈拾琅竟然调查的这么清楚。 他想干什么? “这些罪证,实是死有余辜。”沈拾琅轻声道,“裘照会,你可认罪?” “不认!”裘照会想也没想的说。 当然不能认! 认了他就死了! 沈拾琅起身,伸出手,便有人往他手上放了鞭子。 沈拾琅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抬手便朝裘照会一鞭挥了过去。 裘照会脸色惨白,惊恐地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因沈拾琅这一鞭,竟不是对着他的身上,而是直接对着他的脸! 哪有往人脸上抽鞭子的! 因裘照会一偏头,鞭子先抽在了他的头皮上。 “啊!” 裘照会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裂开了。 鞭子沿着裘照会的头皮,划过耳根、眼角,又抽在了颧骨上,最终沿着他的鼻翼结束。 只一下,便抽的裘照会满脸是血。 耳根和鼻翼处都裂了开来,眼角也渗出血来。 但最吓人的是颧骨。 颧骨上的皮肉被抽开,皮绽肉裂,竟是露出了里头的骨头。 哪怕是看惯刑罚的狱卒和护卫们,包括左成裕在内,全都被这一鞭子抽的肝颤。 他们也没见人把鞭子往人脸上抽的。 学到了! 看裘照会脸上皮肉绽开的样子,他们怀疑裘照会的头皮也被抽破了,只不过是被头发挡住了。 此时,已经有鲜血从裘照会的发中流了出来。 裘照会锦衣玉食二十年,给自己养的皮娇肉嫩,平时磕一下都要痛呼半天,哪里能受的住这般的严刑,当即哭嚎个不停。 “你可认罪?”沈拾琅轻声细语问道。 明明如此温柔的声音,众人此时却都头皮发麻。 真是用最温柔的声音,干着最残酷的事儿。 “我是被冤枉的!”裘照会哭着喊道,“我不认!” 他不能认! 现在是受酷刑,可是他清楚,一旦认罪,等他的只有死。 “奸臣当道,诬陷贫道!”裘照会满脸是血的大喊,“我冤枉啊!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我还能预言!我说的都是真的!”裘照会喊道,“我并非坑蒙拐骗之人!” 他不说预言还好,一说这个,沈拾琅的脸更沉。 他抽出狱卒挂在腰间的刀,便直接切下了裘照会肋骨外的一片肉。 肉片连同裘照会的狱服,一同落在了地上。 “啊!”裘照会仰天惨叫,“啊!啊——” 裘照会已经痛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不停地狂喊,好似这样能减轻一些疼痛似的。 左成裕震惊的看着沈拾琅手握长刀,刀尖还在滴血。 他怎么忘了,沈拾琅可不是柔弱书生。 别看他长得俊秀无双,当朝探花,可人家也是能在突厥的埋伏中救下魏兆先的人。 沈拾琅可会武! 只是,左成裕依旧没有想到,沈拾琅竟是在残酷刑罚这方面,施行起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当真是比狱卒老手都还要熟练的样子。 “认罪吗?”沈拾琅依旧语气轻柔道。 “不……不认!”裘照会艰难的说道。 沈拾琅微微一笑,说道:“你不会以为,你不认罪,就能逃脱一死吧?” 裘照会只顾着喊嚎,哪里还能回答沈拾琅,也不知他有没有把沈拾琅的话听进耳中。 沈拾琅轻笑一声,将刀扔还给狱卒,说道:“我把罪证呈给陛下,在陛下下旨之前,每日从他身上削下一片肉来,不拘是哪个位置。” “只是注意,在陛下旨意未下之前,千万别让他死了。”沈拾琅说道,“削下的肉,不要扔,削的哪一块,都记录好了,我每隔三日都过来检查一遍。” “每日只削一片,勿削多了。”沈拾琅吩咐,“但,也千万别收了他的钱财,敷衍我。” 裘照会在他来之前,在牢中生活的不说多么滋润,但看人是齐齐整整的,想来是使了些银子换一些好日子。 狱卒收钱赚点儿外快,自是不可避免的,沈拾琅并不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