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礼对他这些打包盒里没什么兴趣,只稍微吃了两口,就给他不停倒酒,“这酒不错,你难得来,多喝点。” “这么客气?”周望景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他也不算不常来,毕竟自己这儿也有房子的。 “对你好点说客气,那你别喝了。”陈淮礼作势要拿走红酒瓶。 周望景一把抢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落在了西餐厅心里头有些不爽,还是这些冷掉的西餐真的难以下咽,要用红酒就着吃,他是接连喝着杯子里的红酒,一刻都不带停歇的。 “喝吧。”陈淮礼眼神落在他身上,“今天发完神经,明天就正常了。” 周望景明明挺撑了,可还是不停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东西。 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回荡着“别浪费”,像是紧箍咒一般将他的脑袋箍得特别疼。 周望景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那天唐若喃把伞放在了会议室门口,他也挺不爽的,直接就走人了。 结果过了一天又一天,那把伞就放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天天盯着,天天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陈淮礼当然也是不懂他。 那瓶挺贵的酒就这么轻轻松松进了周望景的肚子里,人想要买醉的时候,还真的会一喝就醉,绝对不是周望景菜。 陈淮礼听着周望景打了酒嗝,直接趴在了他的餐桌上,他伸手过去推了推他的人,“阿景,阿景……” 周望景岿然不动。 陈淮礼看着桌上一片狼藉,他吃得并不多,但周望景也不知道怎么,饿死鬼投胎似的,疯狂进食,他刚吃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难以下咽,本身这些餐食都适合热的时候,冷了还有什么滋味。 可人呢,吃得还挺尽兴。 转性了? 陈淮礼不喜欢邋里邋遢,又将餐桌重新收拾了一番,看到桌面整洁后,他见周望景依旧没有动过。 他嘴角弯了弯,拨通了电话。 电话是打了两遍还没人接。 以前周泞书的电话很好打,基本上她都会秒接,但今天怎么这么久接电话,不会是和那大学生又约会去了吧。 陈淮礼越发这样想着,便越是想要打通,他又打了一个。 “喂,陈大哥,泞泞去洗手间了,等会儿出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淮礼的脸色黑了下去,还真的一猜一个准,真跑去找这人去了。 “不用挂,我等她出来。”陈淮礼没有给人挂电话的机会。 他可能就是自作孽。 “阿黎,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泞泞,你看你,手湿了,过来擦一擦。” “阿黎,你真好。” 陈淮礼都听不下去了,他疯了让他别挂电话。 随即,他就听到程黎的话,“泞泞,陈大哥找你,好像有事,你接下电话。” 陈淮礼听到程黎这个称呼就恶心,谁是你大哥了,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隔了会儿,周泞书才拿过了电话,她给陈淮礼的备注就是和他全名,陈淮礼和程黎见过,自然是知道名字的。 她看了一眼时间,快要九点了,陈淮礼找她能有什么事情。 “陈总,这个点打我电话什么事情?” 周泞书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淮礼心里咯噔了一声,以前她都“阿礼,阿礼”叫他,现在叫了程黎,而自己呢,变成了什么“陈总”。 “泞泞,用得着和我这么生分吗?” “那我们还是什么亲近的关系么,难不成叫你前未婚夫,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不介意,前未婚夫。” 知道周泞书没什么好话了,现在陈淮礼也没法子让她这骄纵的脾气改了这称呼,“阿景喝醉了,在我这儿,你过来把他接走。” “他是你朋友,在你那儿住一晚不成吗?”周泞书拧眉,“我没空,约会呢。” “他打呼噜,我不习惯。”陈淮礼扁了扁嘴。 周泞书冷哼了一声,“你的房子难道只有一间房?” “你过来接他一下,又用不了你多少时间,我有洁癖,他不适合住在我这儿。”陈淮礼找理由辩驳。 “哪里?” “御泽公馆。” “这儿,住我弟不行,住小情人就行,陈淮礼,你还真的是双标。”周泞书不屑,“赶明儿就让周望景给你断了联系。” “泞泞,你误会了。” “行了,我过会儿就过去接他,电梯门给我开好了。”周泞书匆忙挂了电话。 陈淮礼看着手机上暗了的屏幕,他朝着窗口的位置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和程黎在约会。 这月黑风高夜,年轻男女能干什么呢?一想到这儿,他就特别烦躁,他转身就往卧室的浴室去冲了个冷水澡,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门铃响了。 陈淮礼一手用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滴,快步跑过去,开了门。 周泞书穿着洋装短裙,画着好看的妆容,跃入他的视线里。 周泞书不得不承认陈淮礼这个老男人还挺有料的,这健硕的腰身,这腹肌线条,还有这浴巾以下的位置,就像是艺术领域的雕塑一般。 “陈大哥!”程黎礼貌问候了一句。 陈淮礼的手顿了顿,拿下了头发上的毛巾,很想要忽视,但却完全忽视不了的年轻男人,就这么站在了周泞书的身后。 “你来做什么?”他直截了当地反问。 “你不是说我弟喝醉了,我怎么接,当然要有人帮忙了,我把我弟弄走,我还要去约会的。”周泞书耸了耸肩,“我和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人呢?” 陈淮礼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粉色的拖鞋,放在了周泞书的脚边,周泞书看到了他的举动,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高跟鞋脱掉,光脚踩在了地板上。 “你有洁癖,我也有。”她横了一眼,就往里面去找周望景。 见程黎没有进来,周泞书回头看了看,陈淮礼并未让程黎进来,“我家不方便。”这是陈淮礼的说辞。 “泞泞,我在外面等你,那就麻烦陈大哥把阿景给扶出来了。”程黎倒是没有恼,人家地盘,他还能怎么说呢。 尤其是这楼盘,最好的楼层。 他看看就知道了,也不需要明说。 陈淮礼往里走去,周泞书叫了周望景半天没有任何的反应,“陈淮礼,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小气,怎么着,我的人还不让进了,你这是皇宫还是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