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去洗了把脸,先去办了住院手续,专家的手术是要排号等着的,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去筹钱。 余音除了去医院的时间,一晚上就睡三小时,其余时间都在打零工。 唐若喃说她不要命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她不多干点,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医院赶出来。 唐若喃东拼西凑,给她了十万块,其余的钱她是存死期的,要买房用,已经去和银行预约了。 余音如果没有唐若喃的话,可能早就没命了。 当余音拿着银行卡去医院缴费的时候,医院说费用已经一次性缴清了,她愣了愣,和医院说明一定是搞错了。 她没交过钱。 医院工作人员以为自己操作有误,又通过缴费记录找到了缴费人员。 人出现在医院的时候。 余音都快忘记自己见过他了。 因为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过整觉。 虽然今天没有那天的狼狈,但余音清楚和西装笔挺的对方对立而站,她无地自容。 人走向医院窗口,解释了一番,就是要给余音母亲缴费的,工作人员才安心。 “等一下,我不能接受你的钱。”余音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句。 而他和工作人员交涉后,手扣住了余音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边,不妨碍别人办事的位置。 “今天认识我了?”男人再次开口。 “温延珵,同情我,还是可怜我?”余音抬起眸,定定看着眼前站立的男人。 二十七岁的他,经过岁月的洗礼,长成了成熟男人的样子,内敛的气质由内而外,在美学角度来说,他没有长残,而是长得更有魅力了。 “呵……”男人轻笑而过,撇了撇嘴,“你想多了,六年前的恩,该报了,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免得有人觉得我是白眼狼。” 余音的耳畔是他那“白眼狼”三个字。 这三个字压在余音的心底,仿佛是透不过气来。 “六年前,你在我家住了五个月,一个月就算吃住,也就五千的房租,拢共两万五,现在你付了十万,我家不是高利贷,也不需要你这样来报恩。” 她算得很清楚。 余音家道中落后,最大的感触就是谁都和你算得门清。 “原来你还记得,记得挺清楚!”他倾了倾身,“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愿意。” “我不愿意,我承认我很需要这笔钱,但我会靠我自己努力去挣钱的。”余音知道这笔钱对母亲来说多重要。 但她不想。 尤其是温延珵不行。 “你努力挣钱,阿姨等得了你吗?”男人冷笑,“余音,没有人会和钱计较的,我说还,你就拿着,哪里来这么多的理由。” 余音咬住了唇瓣,再多用一点力,可能嘴都要破了。 他拿过了她手里的病历本,从西服口袋取了钢笔出来,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我的联系方式。” 温延珵接了个电话,从医院离开了。 她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拽紧了这本病历本。 余音可以堂而皇之拿着这笔钱,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人家是要报恩,但也不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