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一直到快天黑了,肚子里咕噜噜叫了几声,才抻了下僵直的腰背,收拾好东西,打算坐公交车回家。 去车站的路上,她翻开手机,发现两个小时前汪清婉发了一条消息:“我就知道你是个心机婊,撺掇妈让爸爸给你开PARTY,对外公布你的身份。你要是聪明,趁早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要是不识趣,别怪我心狠手辣!” 估计是汪清婉慌了,她不愿意炎凉作为汪家的真千金回到家里,前几天她看汪凯烨没有动静还心存侥幸,没想到她最不希望的事终究还是来了,就恐吓炎凉,期望能把她吓退。 炎凉淡漠地看完,其实汪凯烨是否承认她都无所谓,她只是不想让商子萱难过。 不过这些话不需要跟汪清婉说,否则汪清婉会骂她矫情、虚伪。 炎凉把汪清婉拉黑了,连同她的电话号码,她不想再听她疯言疯语。 走到车站天色已经黑下来,路灯通明,高楼大厦上面的霓虹灯闪烁,LED广告屏不断切换着画面。 马路上车辆穿梭,喇叭声此起彼伏。 炎凉翘起脚朝公交车来的方向张望,突然手臂被人从后面拉住向后猛扯,她惊了一下,收不住脚倒在后面一个人的身上,她张口要喊,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大半张脸,耳边听到阴恻恻的一声:“别喊!你老实点我就不伤害你!” 炎凉被拽到站牌后面,转头一看,汪清海的脸闯入视线。 “嘿嘿,放心,我不是要绑架你!”汪清海轻佻地扬了扬眉,上下打量着炎凉,“就是来警告你几句,就算你真是我家老头子的亲骨肉,也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别以为嫁了个有点钱的老公就可以回来争家产了,呸!你算什么东西?敢进我家门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真是个蠢货!伺候了沈涧西那么多年,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婉婉。”汪清海猥琐地笑着,语调中透着幸灾乐祸,“你以为盛泊言娶你是看上你了?他在利用你知不知道?他利用你接近汪家,想借我们的势!上次的地皮他倾尽了所有的家产了吧?装得挺牛批似的,不过是想引起汪家的注意,你看,最后还不是乖乖地把地皮送回来了?呵,那点小心眼小花招可瞒不过本少爷的火眼金睛!” 炎凉淡漠地看着他,任凭他滔滔不绝,始终神色不变。 汪清海突地意识到什么,气急败坏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我怎么忘了,你是个聋子、哑巴!哈哈哈,白瞎我说了这么多。” 他伸手来抢炎凉的包,炎凉死死抓住不松手。 汪清海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炎凉,炎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过了两三秒钟,预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就听到嘭的一声重物倒地,紧随着汪清海的痛呼。 炎凉睁开眼,盛泊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此刻正铁青着脸,左手揪住倒在地上的汪清海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右手拳又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汪清海杀猪般地嚎叫:“哎哟!啊!盛、盛总,你手下留情!放开、放手!你听我说!” 盛泊言根本不听他,拳头暴风雨般地挥出去。他深邃的瞳眸里染上了厚重的暗黑,闪着来自地狱般的幽光。 汪清海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很快眼睛肿成了熊猫眼,嘴角开裂,鼻血长流,花衬衫上斑斑点点,精心打造的发型也乱七八糟粘上了路边的草叶。 炎凉看着汪清海狼狈求饶的样子,觉得很解气,一点儿也没有劝解的意思。 盛泊言打够了才停手,脸不红气不喘的,意犹未尽地盯着哭得涕泪交流的汪清海,使劲攥了攥拳才压住心里的冲动。 转身凝视着炎凉,用手语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炎凉清澈的眸子里闪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放心,他只是骂了我几句。” 盛泊言神情放松下来,回头警告汪清海:“以后不许你靠近炎凉,和她保持十米的距离!否则被我看到,我打断你的腿!” 汪清海趴在地上直哎哟,哆嗦着嘴唇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不行啊,哦,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愿意!” 他见盛泊言又要上去揍他,吓得直后退,慌不迭地解释:“我爸后天要开PARTY,对外宣布她的身份,我肯定在家,在家里肯定保持不了十米的距离……” 盛泊言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他眼神中的威慑力吓得汪清海拼命告饶。 “那天你就不用回去了,炎凉在的场合你都不许出现!要是做不到,我不介意把你绑到车库里待一晚上。” 盛泊言阴冷的语气让汪清海打了个寒战,急忙摆手说:“不不!我能做到,能做到!” 盛泊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揽住炎凉的肩膀,带她走到马路对面的迈巴赫车前。 他从意外酒吧出来,回到家才发现炎凉没有下班,就想来接她,车子路过公交车站正看到炎凉被汪清海拉到了站牌后面,于是顾不得会被罚款或者拖车,把车扔到路边疾奔了过来。来回的车流阻挡了他的速度,才晚了三分钟。 幸亏炎凉没事,不禁暗悔今天下午要是早点来接她,她就不会受到惊吓了。 汪清海喘息了半天才慢慢爬起来,手指触到嘴角,“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嘟嘟囔囔道:“这还是人吗?那拳头是钢铁做的吧?疼死我了,太狠了!呜呜呜,我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呢,婉婉让我警告她不要参加服装大赛,我还没来得及说。嘶,太疼了,呜呜呜……” “哼,你等着,改天我叫几个哥们,十倍返还给你!”汪清海咬牙切齿地说,扯到痛处,又哎哟了几声。 电话铃声响起,汪清海接了起来,委屈地叫了声:“婉婉!” 话筒里汪清婉的声音清晰有力:“哥,怎么样?你抓到那个贱货了吗?把她带过来!我要亲自收拾她!” “抓是抓到了,又、又丢了……”汪清海一说话,嘴角就撕裂地痛,使得他口齿不清。 “丢了?怎么丢的?让她跑了?”汪清婉着急地喊,气得呼吸粗重,“你一个大男人还控制不了一个小丫头?怎么会让她跑掉的呢?” “是那个盛总,他来了,把我揍了一顿,哎哟,疼死我了!” 话筒里安静了两秒钟,然后又响起汪清婉咬着牙根的阴狠声音:“盛总……他倒是护她护得紧!那个贱货最擅长装得楚楚可怜,偏男人都吃这一套,涧西哥也……” 汪清海竖了竖眉毛,含混不清地说:“我就不!我最厌烦她那样的!婉婉,你晃(放)心,我一定给你出这口气!” “行了,哥,你赶快去医院看看吧。”汪清婉说完,不耐烦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