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俺的牛
.. 温卿以前是个孤儿,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也不需要跟别人做交代,收拾东西就走人。 那时候满世界的跑,她从未觉得不舍过。 可如今她有了一大家子,有了牵挂,每一次的分别都变得异常困难。 晚上,家里人轮番上阵,这个叮嘱完,那个又接上话了,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夜。 温卿再三叮嘱,明日谁也不用去送她,一切如常就好。 小房间里,陈文风还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吭,双手用力的扣在一起,因为紧张,浑身绷得笔直。 今天之前,温卿还只把他当做弟弟,而如今他就成了自己的夫郎。 “你不用太紧张,虽说我们成亲了,但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温卿走过去说道。 因为才沐浴过,所以温卿身上还带着几分水汽,未擦干的发尾在往下滴着水。 陈文风看了眼,忙起身去拿了干帕子过来,紧张说:“温——妻、妻主,我帮你。” 这是陈文风第一次给女子擦拭头发,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这种味道让他不安的心获得了几分平静。 温卿的胳膊撑在桌子上,抵着头漫不经心问:“晚上吃了什么?” 陈文风被这问题问的有些懵,反应过来应道:“汤,三爹给我盛了鸡汤。” “只喝了鸡汤?”温卿又问。 陈文风仔细的擦拭着每一缕头发,“还有饭,还有青菜和鱼。” “哦,比我吃的好。”温卿笑说。 陈文风见温卿笑了,不自觉的也跟着弯起嘴角,“妻主喜欢吃鱼?” “喜欢,但是太麻烦了。” 每次挑鱼刺对于温卿来说都是在浪费生命。 因为怕麻烦,以至于她连螺蛳,螃蟹,还有龙虾都敬而远之。 “好了吗?”温卿问。 陈文风加快了速度,应道:“好了。” 温卿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陈文风下午的时候就沐浴过了,他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狠狠搓洗过,可是...... 他依旧觉得自己好脏。 帷帐缓缓落下,床上的光线越发昏暗而暧昧。 温卿看着身下紧张的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陈文风,轻声道:“你要是害怕就算了,我们不急在这一时。” 陈文风强忍着心底的惧意,咬唇说:“我、我不怕,我没事。” 可当温卿的手掌落在他腰腹的时候,他已经吓的浑身发抖,呼吸越发急促。 温卿从他身上下去,安抚道:“你不必勉强自己。” 陈文风知道新婚之夜应该伺候好妻主,可是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他的脑海中涌现出的都是那日可怕的景象。 他胃里阵阵翻涌,他想吐。 温卿掀开被子给陈文风盖上,可对方竟又拉住了她的手。 “妻主,我可以的。”陈文风着急说,红了眼睛。 他像是在忍受酷刑一样,拉着温卿的手掌伸进他的衣服里,对方的触碰让他毛骨悚然,可是他依旧没有松开温卿的手。 直到温卿的手掌沿着他的腰线缓缓而下,他终于猛地推开了温卿,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他蜷缩在角落里,一边吐一边哭。 他太没用了,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害怕。 温卿倒了杯水递过去。 陈文风满脸泪水的看向她,愧疚不已,“妻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开你,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了。” “没事,你喝点水缓缓。”温卿好声说。 陈文风哭的鼻子都是红的,他双手抱着温热的茶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缩在床尾。 温卿拧了帕子,原想替他擦拭泪水,又怕惊吓到他,索性就递给了他,“洗把脸会舒服一些。” 陈文风咬着唇,哽咽着抬眸说:“温大夫,要不你还是休了我吧?” 温卿蹙眉,“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可万一我一辈子都这样怎么办?” 没有女人会娶一个连床事都做不了的夫郎,他不想成为温大夫的累赘。 “我虽然不富裕,但是养你一辈子问题应该也不大。”温卿接过对方手里的杯子,又道,“再说了,你这是心理上有了阴影,只要能走出来就没事了,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妻主......”陈文风感激道,刚擦干净的脸颊又哭花了。 温卿叹了口气,“你是水做的不成?怎么这么能哭?” 陈文风又破涕为笑了,“那我不哭了。” * 翌日。 天还没亮,温卿就背着行囊离开了温家。 虽然说了不让送,但宋燕支几人还是送她到了巷子口。 压抑的哭声像是一根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温卿的脚步,她走的越远,脚步就越沉重。 ... 昨晚左玉和方羽涅竟然都没有发烧,但是脸上却开始起疹子了。 似乎每个人的情况都会有所差异,温卿猜测跟个人体质有关。 “温大夫,再等等吧,王小珊还没来呢。”黄盼提醒说。 温卿正往马车上搬东西,闻言道:“我们去城门口等。” 免得待会儿医馆来人,她们就走不了了。 左玉和方羽涅带着幂离上了马车,黄盼在前面赶车,温卿牵着小牛跟在后面。 天色微明,街道上虽然只有零星几个行人,但是早点铺却已是炊烟袅袅。 温卿买了早点,顺便也买了些干粮备着。 到城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整个虎林县都沐浴在朝阳下,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来人是温大夫吗?”城门外停着两辆车,旁边有人问道。 温卿应了声,“正是。” 叶羽鹤给温卿准备了两辆车,一辆马车坐人,一辆板车拉牛。 赶马车的妇人是叶家的下人,叫老余。而赶板车的叫小余,她们是对母女。 据说她们老家就是羌州的,此次随行一来是负责沿途的打点,二来也负责跟叶家联系,三来还可以给温卿当个向导。 连温卿都不得不感叹,叶羽鹤真是把人用到了极致。 黄盼帮着温卿将小牛赶到了板车上,然后用绳子将它绊倒,迫使它趴在上面,最后又绑上两根绳子不让它乱动。 也得亏这是头小牛,不然还拉不动。 温卿上了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黄盼则赶着马车插在了中间的位置,最后面是拉牛的板车。 “温大夫,可以走了吗?”老余问道。 “再等会儿。”温卿靠在车壁上休憩着,昨晚几乎一宿没睡,她有些犯头疼了。 太阳出来之后,赶集的人都往镇上走去,看到城门口停着三辆马车,都不自觉的偏头打量一眼。 金色的阳光下,那头曾经精神抖擞,毛光水亮的小黄牛如今却是满身疙瘩,它躺在逼仄的板车上萎靡不振。 “俺的牛!” 经管如此,七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瞬间心疼的跟割了她的肉一样。 “温大夫,过辰时了。”老余提醒说,“再等下去就赶不上狮子渡的船了。” 温卿抿唇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