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认亲
“妻主。”陈文风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抓紧了温卿的手掌,赌咒发誓般说,“妻主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太女君顺利生下皇女的。” “尽人事听天命,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温卿叮嘱道,她就怕陈文风到时候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反而会出事。 “那家里那边呢?还有柳侧夫,他怎么办?”陈文风这时候都不忘惦记别人。 家里那边自然是温卿回去解释,圣旨都下来了,就算家里几个爹爹再怎么不愿意也没办法,皇命难违。 至于柳逸轻那边,温卿决定晚上去趟永安王府。 不等温卿找薛挽诏商议此事,医馆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瞧着门口探头探脑的妇人,左玉扬声说:“别看了,医馆不看病,关门了。” 妇人攥着背上的包裹,磕磕绊绊问:“这、这里,可有一个叫温、温笑卿的大夫?” “有是有,但是温大夫也不能看病了。”左玉摇头,欲劝老妇人离开。 岂料老妇人突然情绪激动的嚎哭起来,“儿啊,我的儿啊,为娘总算找到你了。” 医馆几人面面相觑,半晌王小珊小声说:“难道她就是我师父的母亲?温御医?” “不对吧,她喊的是儿子啊。”李小生立刻矫正。 就在几人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温卿正好听到动静从后院出来。 “怎么回事?” 温卿话音落,那妇人就一把推开王小珊,趔趄着冲向温卿,还未靠近就被薛挽诏拦住了去路。 妇人着急的大喊:“温大夫,是我,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当初你回京城的时候替我看过伤的。” 见温卿表情疑惑,女人忙扯开衣襟,露出脖子上的伤口,“当初是小粥拉你去巷子里给我看伤的,你不记得了吗?” 温卿看到伤口的时候瞬间就想了起来,“是你。” 不怪温卿没认出来,实在是女人变化太大了,上次见到她的时候,瘦骨嶙峋的躺在巷子里,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而且态度十分恶劣,别说哭哭啼啼了,就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见温卿认识来人,薛挽诏也就没管了。 “温大夫,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是为了这个。”女人哽咽着,指向温卿手腕上的镯子,“这是我送给我夫郎的细狐血,它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今年多大了?你父亲叫什么?” 温卿听得眉头紧皱,怀疑问:“你认识这个镯子?” 女人连连点头,“当然,这是我和我夫郎的定情信物,我岂会不认识。” “那上次见面你为什么不说?” “我当时人都病糊涂了,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亡夫所以认错。可后来我问了小粥,小粥说你手腕上确实有个镯子,我这才敢追来京城。”“ 女人说着,悲痛不已,“你告诉我,这镯子是不是你的?你父亲叫什么?” 温卿拉开女人的手掌,解释说:“我父亲姓宋,这个镯子也不是我本人的,所以你可能找错了人。” “宋?”女人喃喃着,随即摇头,“不是,他不姓宋,他叫青闻。” “你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喊声响起,阿蛮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你认识青闻叔叔?” 女人吓了一跳讷讷的点点头,“认、认识,他是我夫郎。” 阿蛮上下打量着女人,摇头不相信,“就你这样子,青闻叔叔怎么可能嫁给你。” 女人苦笑,有些凄凉,“年纪大了,是有些潦倒。可我年轻时候不是这样的,虽算不上风流潇洒,但也清秀儒雅。况且青闻不是肤浅的人,他更看重女子的内在。” 阿蛮撇撇嘴,显然不信。 “这边没有烧炉子,冷得很,夫人不如随我去后院慢慢细说?”温卿询问道。 女人连忙应下,抱着破旧的包裹跟着去了后院。 陈文风往炉子里添了一簸箕的竹炭,关上门先出去了。 阿蛮在窗外竖起耳朵偷听,见陈文风走过去,忙扭头跑了。 屋里面,随着炭火的烧起寒意也渐渐散去。 女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温卿身上,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找到自己熟悉的影子。 “对了,你说的小粥就是那天让我去找你的那个小姑娘吧?”温卿给女人斟了杯热茶。 女人忙起身接过,点头应说:“嗯,是他。” “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京城?”温卿又问,没记错的话那小姑娘是个孤儿,牙尖嘴利的。 女人苦笑说:“他有他要走的路,况且我也不确定能找到你,所以就没让他一起来。” “温大夫,这个细狐血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女人耐心显然不太足,已经等不及了。 温卿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通体发白的手镯,若是天气好,还能透过阳光看到里面流淌的金色液体。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温卿却转移话题问。 女人叹了一声,自怨自艾的垂下头。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是,十几年都没出现的人突然出现,搁谁谁也不信。可我真是没办法,当年青闻一个招呼也不打就带着孩子走了,这些年我找遍了天武国都没找到他,我甚至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天不绝我,竟然在我生命将尽之际看到了细狐血。” 女人说着抹了把眼泪,哀求说:“温大夫,你就告诉我吧,她到底在哪里?” 温卿看着女人满脸的泪痕,道:“这个镯子是我夫郎赠与我的。” 女人回头看向门外,“你是说方才那位小公子?” “不是,是我另一个夫郎,他姓裴,名唤裴黎。” “裴?怎么会姓裴?” 女人眼神飘忽的喃喃道,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是裴辛荷!是不是裴辛荷收留他们父子?” 温卿倒是不知裴黎师父的名字,不过大概的确姓裴。 “这个我不清楚,裴黎嫁给我的时候只说自己是个孤儿。” “是了,一定是。裴辛荷对他果然贼心不死,居然姓裴,凭什么姓裴?”女人握紧手掌,身体微微发颤,情绪像是到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温卿察觉到女人情绪不对劲,出声说:“你见过裴黎。” 女人愣了愣,终于想了起来,却是神色僵住,“你是说上次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子?” 温卿点头,“他就是裴黎。” 女人努力回想着那天的情景,只隐约记得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子,模样没看仔细,但是身形跟个女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