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个感情线好像走歪了
不,那分明是恐惧! 与楚斯离内敛的战意不同,她认为,自己能与璇玑宫的大弟子不分高低。 心绪松懈后,她自然而然的轻视了这个上届武道大会的魁首,一人一剑,挑得无数名门正派没有还手之力的男人! 金丹初期与金丹中期…… 这哪里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 剑技都有类似的招式,她棋差一招的,分明是无数个日日夜夜斩杀邪魔外道的经验累积起来的,足以刻骨铭心的毅力。 荀以徵。 杜云裳在心底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在不到三个回合之内,就知道自己还远远不足的劲敌。 “还要再比吗?” 台上的荀以徵与台下的谷青萝同时开口,只不过谷青萝的语气,明显是带着喜悦的:“叫风云宗猖狂,这下碰钉子了。” “在场谁看不出来,这哪还是切磋啊,分明是荀道友在观摩过上一场比试后,专门针对杜云裳,进行单方面的指导赛。” 的确,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此时此刻的女主,压根不是男主的对手。 可是。 “还没出界呢,为何不比?” “既然她还站在擂台上,哪怕荀道友没有下重手,也不该小觑了她。” 宿织与杜云裳的声音近乎重叠。 “是吗……”荀以徵又抬起尖锋,擦得铮亮的剑面,倒映出他领口熠熠生辉的鹏鸟扶摇腾飞的图纹。 他的眼中像盛着两湾淮河水,然后握紧了剑柄,“既然你这么说,我若不拿出些真本事,也是对你的无礼。” 无色的水在他手上逐渐凝聚成型,顷刻间,化作两条张牙舞爪的龙身。 水龙盘旋在荀以徵两侧,高高在上地,像是要将杜云裳一整个人都吞噬! 要使用元素法阵吗? 这么大的两条水龙,她可以冻住吗? 即使她压根没有练到位,也许会被反噬,也许会印象她之后在秘境的发挥。 可是留给她犹豫的机会只有刹那! “去吧。” 荀以徵的声音被放得很轻,如同情人间在枕畔的呢喃细语。 说的话却冷漠无情:“淹没她。” 不是,下手这么狠的吗? 宿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宗的这个大师兄,是被女主那个火葬场的前男友附身了吧? 杜云裳喃喃开口:“天罗地网吗?” 她学过的每一个阵法开始在她脑海中运转,搅动成一团乱麻。 快动,快动…… 动起来啊! 彻骨的寒冷自她的笔尖泄下,朱砂游走留下的痕迹戛然而止。 纯正的元素阵法焕发出新芒,杜云裳吐息出一口浊气,大张大合之间,她腾空而起,跳过一条巨龙的攻势。 至于另外那只……她抬眼看向波澜不惊的荀以徵,扬起的右手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多厉害的招式啊,还给你吧。” 她弹跳起身,一把拽紧了荀以徵的袖袍,念出一串定身咒,逼得动弹不得的他与她的距离缩近了许多。 冻结的水龙原本瞄准了杜云裳,可如今被困在熠熠生辉的法阵里,张开的那只爪子离两人只有半步的距离。 然后,从头顶传来轻轻的一声“咔嚓”声,冰冻随之裂开。 谷青萝忍不住失声喊道:“她这是要与荀以徵同归于尽,一同出局!” 这个疯子,宁愿用这种自毁的方式,也要死守住擂主的位置吗? 真不巧,她恰好懂得一些机关之术。 怕是不能如杜云裳的愿了。 宿织站起身,她轻盈如燕地点地而起,绳索与此同时也自袖中甩出,宛如吐信的白蛇,嘶嘶破风,从横处贯穿了即将激射到两人身上的水刃。 随后缠住了杜云裳的腰,将她强硬地向后拉,另一只手则从芥子戒中取出几颗漆黑的弹珠,朝着荀以徵的背后甩出去。 落到地上的时候,产生的摩擦使珠子爆开,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弹床? 宿织松了口气,还好她跟着二师姐上的炼器课没有白学。 虽然这东西被她造出来的目的,只是因为与任轻臣贪玩,想要以抽盲盒的形式,做出现代世界的充气城堡。 一切发生得太快,杜云裳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宿织走到擂台的边缘,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冲着她的头狠狠锤了一下。 “有病是吗?寻常的切磋而已,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输赢就那么重要?” 荀以徵半躺在弹床上,指腹摩挲了一下身下的触感,没感觉出是什么材质。 这个人是,太羲门的小师妹? 尽管修为还有待提升。 但在那么快的瞬间,她能迅速反应过来,拦住他的剑招,拉回即将坠落擂台的杜云裳,还不忘了给他安排妥当。 这得是多强的精神力,才能做到? 杜云裳大概从未被人这么草率对待过,她捂着脑袋,半天才晓得回嘴:“你上来做什么,谁要你多管闲事,你都不是我师姐了,有什么立场教训我?” 宿织气笑了:“我在乎你的死活干嘛,风云宗会给我一分钱吗?我是怕你俩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波及到无辜群众。没看到还有很多跑不快的丹修?” “是我的问题。” 荀以徵被两个剑宗弟子一左一右地扶起来,走到两人面前,低下头道:“我下手太重,险些误伤了这位师妹和其他道友,这场擂台,是我输了。” 绝口不提可能也会伤到擂主本人。 宿织还没来得及说话,气急了的杜云裳口不择言,指着荀以徵的鼻子骂道:“收起你那可笑的施舍心吧,是我技不如人才想着鱼死网破,你把责任担到自己身上,以为我就会感动得凄然泪下吗?” 荀以徵冷淡回道:“我只是阐述事实,你就算把眼睛哭肿成核桃,也与我无关。” “好啊,等到了秘境中,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不然,哪怕我实力不及你,也绝对不会让你脱身得这么轻易!” 杜云裳从宿织身后探出来发狠话。 “拭目以待。” 荀以徵也分毫不让。 得,宿织感觉自己心好累。 男女主还没谈上,就先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