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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承诺

世诡终糜 爱吃烤蒜香 7083 2024-08-19 10:46
   同第一次见面那样,她还是穿着那件臃大的衣服。    虽然那张脸说不上多么惊艳。    但她,就是池悦溪。    年少的不得意,也莫过于此吧。    能意气风发地对待这支离破碎的世界。    却不能完成随便给的承诺。    “池悦溪,哥哥会带你回家。”    “大哥哥,我相信你。”    “你为什么叫我大哥哥啊?”    “因为哥哥,就是很大啊!”    “有多大?”    “比天空还大!”    池悦溪用手抱成一个圈。    池渊宠溺的勾了勾她的鼻子。    记忆略过意气,却唯独少了风发。    无数的愧疚和回忆涌上心头,池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自己对她这么多年的亏欠,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    “对不起……”    扑通~    池渊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原本心中的千言万语此刻却只能堵在心里。    美好的回忆,己然变得支离破碎。    他们是一家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就这么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买菜,做饭,洗衣……    生活中偶尔的打打闹闹,也组成了每天快乐的点点滴滴。    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家里人都对这个新来的妹妹格外疼爱。    “大哥哥,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池悦溪穿着裙子晃了一圈,满怀期待的看着池渊。    那是一件绿色的连衣裙,为了装饰,商家还在上面点了几朵花,在池渊看来,完全就是画蛇添足。    “不好看。”    池渊疯狂摇头,小声吐槽。    “有点丑。”    况且他说的是实话,虽然那也不是真正的实话。    毕竟谁家哥哥会说妹妹丑呢。    不过好巧不巧的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哥哥。    嘿嘿。    “妈,哥哥说我穿你给我买的那件裙子丑。”    听到池渊的评价,池悦溪当机立断,立刻叫来了妈妈。    “这是妈给你买的那件?”    池渊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嗯,不然呢?”    池悦溪拍了拍裙子,一脸得意的看着池渊。    “你,我……”    池渊支支吾吾的,这次他是真的慌了。    要知道在这个家庭,妈妈买的东西,必须从里到外赞美数十遍,要不然下场……    那自己该跑?还是逃?    池渊思索着,大脑转的飞快。    “池渊,你又惹妹妹生气了?”    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那件裙子可是我挑选了好久的,怎么会丑呢?”    声音越来越近。    “逃!”    至少要逃离这个家,自己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    池渊当机立断。    没等这个计划实施,池渊就惊恐的发现妈妈就站在了门口。    “妈,妈,你先听我说,虽然我说了,但那只是……”    池渊躲到沙发后面,连忙解释。    没等池渊说完,妈妈就拿着鸡毛掸子给池渊的屁股狠狠来了一下。    “哎呦。”    池渊捂着屁股,疼的上跳下窜。    “还说不说了?”    看见池渊滑稽的样子,妈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还是佯装怒意的看着池渊。    “不了不了,妈,是我说错了,裙子好看。”    池渊又转头泪汪汪的看着池悦溪,连连道歉。    “妹妹,哥真的错了。”    “让你说我。”    池悦溪嘟着嘴,却还是上前贴心的帮池渊揉了揉。    “你们别癫了,去洗个手就来吃饭。”    妈妈劝诫了一下,就去厨房盛饭了。    “哎,我就说。”    见妈妈回到客厅后,池渊连忙躲到窗口处。    并朝着池悦溪吐了吐舌头后又比了个鬼脸……    “妈!”    “别!”    “啊……”    那天,家里的哀嚎声一遍一遍的。    虽然回忆很美好。    但那段记忆。    其实并不完整……    18年。    依然是那个冬天,却成了糜肉的开始。    池悦溪曾经对自己说过,她有一双能看清世界的眼睛。    因为这双眼睛,让她逃过了糜肉的同化,却也让她成为了这个世界最痛苦的人。    这个家,让她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却也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那一天,除了池悦溪,所有人都成了糜肉的奴隶,他们可以忘了亲情,可以忘了自己,可以忘了世界,唯独忘不了对鲜肉的渴望。    他们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姊妹,也能亲自吃了自己的孩子。    他们,只为鲜肉而活,他们,可以不顾一切。    她,才十八岁。    “悦溪,快过来,一家子就要整整齐齐的。”    妈妈坐在客厅中央,披着头发,笑的很灿烂,朝着池悦溪招手。    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池悦溪隐约的看到妈妈身上有一大摊血渍。    “哦,悦溪,不好意思,妈妈刚才在杀鸡呢,没吓到你吧。”    见池悦溪看到了自己身上有血渍,妈妈在围裙两旁擦了擦,自顾自的说着。    “妈,哥呢?”    虽然有些疑惑,池悦溪还是走了过去。    “哦,池渊啊,他在厨房呢,他很聪明,很乖的,经常为妈妈着想……”    妈妈的声音淡了下去,失神地坐在沙发上不停呢喃。    “悦溪,你说,池渊是不是很乖啊?”    妈妈低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疯狂。    “嗯,池渊确实挺乖的,就是有时候贱贱的。”    池悦溪坐在妈妈的身边,沙发好像被某种液体打湿了一样,有种很粘稠的感觉。    “悦溪。”    妈妈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带着些许祈求。    “妈?”    察觉到妈妈的状态有些不对,池悦溪连忙接了杯热水。    咕咕咕——    妈妈端起水一饮而尽。    “妈,还要喝水吗?”    看到妈妈喝完,池悦溪松了口气。    “不要。”    妈妈浪鼓似的摇头。    就在池悦溪想要离开时,被妈妈一把拉住。    “不过妈妈真的好饿。”    妈妈抬起头,一脸傻笑的看着池悦溪。    轰隆——    雷声乍现,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屋里一下子被照亮。    “啊——”    池悦溪惊恐的捂着嘴。    妈妈的脸不如往日般精致,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烂肉,此时正满嘴哈喇子的看着自己。    不仅脸部都是烂肉,就连眼睛也被烂肉一串一串的挂在眼眶上。    池悦溪连忙转身。    她想要逃,却被妈妈从后面死死抱住。    “悦溪,妈妈还是很漂亮的吧。”    闻着池悦溪身上的味道,妈妈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她张开嘴,露出里面的生蛆。    “悦溪,你好香,妈妈好想吃一口。”    妈妈舔了口嘴唇,却把下巴的肉给咬了下去。    妈妈却浑然不知,自顾自的嚼着自己身上的碎肉。    不一会儿,她的下巴都被她嚼碎吞进了肚子,脸上只剩下了那光秃秃的上巴还在那一动一动的。    糜肉是蛆虫的乐园,也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场所。    在妈妈啃食掉下巴后,无数条蛆虫爬到池悦溪的手上继续撕咬着,被啃咬过的部位都开始糜烂。    “妈。”    池悦溪吃痛,想把蛆虫从手上拍下去,可自己的身体却早己被妈妈死死拉住,动弹不了一点。    她拼命地想要把妈妈推开,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妈妈,我是悦溪啊,求求你,不要……”    池悦溪带着哭腔,想要唤醒妈妈的良知。    “我还要去买菜,做饭,打扫卫生……”    池悦溪哭了出来,她才十八岁。    她怕,她怕自己再次失去妈妈,她怕自己再次回到以前的日子,她不想离开,她还有好多事都没做。    “悦溪乖,不哭不哭。”    听到池悦溪的哭声,妈妈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态,眼神中头一次流露出迷惘,不断的替池悦溪擦拭着眼泪。    “哭了就不好看了。”    妈妈怜爱的看着池悦溪,全然不顾自己手上的坑洼,用手把上面的蛆虫一条条的扯下来后放进嘴里,还不忘帮池悦溪拍了拍蛆虫。    可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多久,随着不断进食,妈妈眼神中的迷惘又再次变成了那种渴望的姿态。    “可是,妈妈好饿。”    妈妈哭了出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拼命摇晃着池悦溪。    “我饿啊……”    妈妈面目狰狞,嘶声竭底的哭喊,朝着自己的手臂一口一口的撕咬。    在妈妈这近乎疯狂的撕咬中,黑血不断地喷溅在池悦溪的脸上。    妈妈的每一口都深入到了骨头,可自己却还是从心底感受到了痛,那种痛,是身体上的痛所比不了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就是把她当做食物来养啊,自己的面前明明就有这么大一块的鲜肉,可自己为什么下不了嘴,为什么啊?    她好纠结。    妈妈低垂着眼眸,似乎在努力思考着其中的利与弊。    “妈,该吃饭了。”    池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出,看起来有些苍白,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满铁锈的刀。    “哥!”    看到池渊,池悦溪高兴的叫了出来。    “妈,我说……”    池渊走过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该吃饭了。”    池渊看了眼脸涨的通红的池悦溪,随后用刀柄敲了敲妈妈的手。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震动,妈妈一首抓紧池悦溪的手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哥哥曾说过,他会永远保护我的。    对,哥哥会保护我的!    想到这,池悦溪刚熄灭的斗志又燃了起来,身体突然就迸发出了力量,一下子就挣脱了妈妈的手。    “哥。”    池悦溪跑向池渊,死死地抱住。    “妈,快来吃饭了,刚做好的肉。”    池渊点点头,朝着一旁的妈妈说,语气很平淡。    看见池悦溪跑了,妈妈龇着牙,不停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到我后面去。”    池渊拉回池悦溪,低头轻声说道。    “嗯。”    池悦溪躲在身后,注视着妈妈的一举一动。    “真乖。”    池渊笑了笑。    转身就从旁边的沙发底下抽出了一盆肉,里面是一块块蠕动着的糜肉,上面还有好多蛆虫。    “妈,快吃吧。”    池渊用刀插起了一块带蛆的糜肉丢在地上,上面爬满的蛆虫落了一地。    “吃的。”    妈妈急忙跑过去,从地上一条条地捡起,大口大口地咀嚼,眼睛死死地盯着池渊,似乎对他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深恶痛绝。    “池渊,不乖!”    妈妈晃着脑袋,突然摇头,随后又一字一句的说着。    “池渊,是乖孩子。”    池渊淡然一笑,从怀口里面掏出一张手帕擦拭着,随后站在妈妈面前。    “哥?”    池悦溪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嘘。”    池渊把手放在嘴前,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池悦溪连忙捂住嘴。    “池渊是个乖孩子。”    妈妈抬着头,看到旁边站着的人是池渊,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悦溪也是个乖孩子。”    妈妈低头思索了一番,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妈,慢点点,这里还有。”    池渊满头大汗,颤抖着收好手里的刀。    “好,池渊真乖。”    妈妈一把抓起盆里面的肉大口咀嚼起来,刚吃了一半后又抬起头看向池悦溪,笑着说。    “悦溪也好乖。”    妈妈原先也是这样,就是喜欢重复着独属于他们兄妹俩的词汇。    她从来不会烦,也从来不嫌他俩烦。    “妈妈,悦溪本来就乖。”    池渊点点头,赞同着。    妈妈宛然一笑。    池悦溪哆嗦的站在池渊身后,她不知道妈妈怎么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在这么血腥的场面中哥哥怎么笑的出来。    可哥哥就是这样,一遇到危险就会把自己紧紧护在身后。    “可我还是很饿。”    吃完最后一块肉后,妈妈烦躁的拍打着盆,生气的跺脚,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了池渊的身后。    “这还有点食物呢。”    池渊说着,就走上前去,从沙发底下拖出一具完全腐烂的尸体,用刀在上面割下一块又一块的肉。    沙发下面一首藏着尸体?    他们以前一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    那么,妈妈?    池悦溪下意识的后退,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努力地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接过肉后,妈妈就抱着啃了起来。    “妈,我先带妹妹出去了。”    不再理会妈妈,池渊拉着池悦溪的手就往外面跑。    “不要太裉体哪……。”    妈妈只丫着嘴,努力地发出声音,却苦于没有下巴的构造,组成不了完整的语言。    “早点回家。”    妈妈低着头,等兄妹俩出门后,眼睛却是湿润起来,嘴里不停呢喃。    ……    “悦溪,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池渊突然停止,看了眼周围,咽了咽口水,确定没人后又接着嘱咐道。    “去这个旅馆,我会来找你的。”    池渊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又接着补充道。    “一定要等我。”    “哥,你会来找我的,对吗?”    池悦溪拉着池渊的手,不舍的说。    “一定会的。”    记忆又开始闪烁。    时间来到一周后。    池渊来到了那个旅馆,柜台上到处都是吃完的食物罐头。    池渊朝着里面走去,手里拿着的,还是那把锈刀。    他看到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妹妹。    “哥,你来了?”    池悦溪兴奋的跑过来,紧紧抱住池渊。    “池悦溪,我把妈妈杀了。”    池渊把刀放在柜台上。    “用这把刀杀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    “可我杀她的时候,她还一首叫我乖孩子。”    说到这里,池渊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听到妈妈死了,池悦溪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池悦溪,听说你这双眼睛很特别对吧?”    池渊缓缓抬头,细细地打量着池悦溪的眼睛,眼神中的是疯狂。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池渊。    “你不是哥哥!”    池悦溪猛的后退,却发现晚了,因为自己背后就是柜台。    “我就是哥哥啊。”    池渊狞笑着,脸上的糜肉不断脱落,露出了只剩下骨头的头。    “哥哥就想要你这双眼睛呢。”    池渊一步步逼近,把刀伸向了池悦溪的眼睛。    “哥,求求你,放过我……”    ……    “对不起。”    池渊颤抖着身体,半跪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哀嚎。    原来池悦溪是自己杀的。    “他们就是一块糜肉,一块烂的不能再烂的糜肉……”    这就是你说的糜肉的世界吗?    我很期待呢。    池渊嗤笑道。    【副本轨道严重偏离】    【强制重启副本】    【重启失败】    【警告:未知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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