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扈觉得自己心跳突然飞快,他目不转睛盯着姜暄和,心中千言万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庆幸自己身边恰好有可用的大夫,且快马加鞭赶过来时还来得及。 大夫很快将烤好的针抹了些药酒上去,又拿了块绢布将姜暄和的胳膊给固定在自己手中,而后便提醒姜暄和将头偏过去不要看。 “贵人,您这越看越疼啊。” 姜暄和只是摇头,“我看着安心些,您动手就是了,疼我也受得住。” “唉,那老夫就真要下手缝了。” 看着这娇滴滴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忍得住这般钻心腕骨之痛的,老者很快狠下心,拿针扎进去缝了起来,那一下一下似乎难度都远超以往, 但真说起来,眼前的不过是个不夸张的豁口,比起战争之后那些伤兵横亘胸膛手臂的刀伤甚至碗大的破口而言,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痛楚来临时,姜暄和顿时觉得眼前发白,似乎什么声音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眼前的画面几乎让她失去神志,可眼睛还是无所觉似的盯着。 至于喊出声,她本也打算喊的,可夜深人静,自己嘴里咬着那软布将牙都咬酸了也没能让喉咙发出什么声响来。 痛自然是痛得快要晕倒,但姜暄和突然就绷起心头一股劲来,愣是看着那针一下一下穿过血肉,将发疼甚至发酸的裂口给缝合了起来。 软布上很快浸了一些血出来,叫冯溪薛看的齿冷,她捏紧了姜暄和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抚姜暄和的背,眼睛也不闲着,匆忙给拓跋扈递眼神,让他去弄些东西来。 很快拓跋扈疾步出去,再回来时带上了两个侍女,一人拿着盆热水,一人拿些杯盘,拓跋扈自己也带回来干净的衣衫。 好在伤口不大,需要下针的次数也不多,等到姜暄和脸色唇色都发白,虚汗也浸透了衣裳之后,那针总算收起,回到木箱之中。 “多谢……多谢这位——”话没说完,姜暄和便眼睛一翻,晕倒在冯溪薛的怀中,侍女见状,手差点稳不住,好在很快便找到地方放下东西过去照顾。 拓跋扈深深看了一眼,便带着那大夫出去,“她这样可要紧吗?还需喝些什么补药才好?” 大夫摸了摸胡子,脸上都是优色,“这可不大好,这位贵人受了伤不能住在如此潮湿阴郁的地方,得尽快挪去别处休养。她的伤口也见不得水,更见不得风。” “至于补药,我这里可以开一个方子,只是她若不挪地方住,喝再多药也是无济于事的。” 拓跋扈皱眉,没有接着说下去,他深知姜暄和住在哪里并不是自己可以置喙乃至决定的事情,哪怕大夫去跟姜暄和说了,她也未必肯。 更何况如今阳春关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就算只留下冯溪薛一人,她也是不放心,不肯走的,他太明白姜暄和了。 但人都昏过去了,是不是能先强硬一些,把人带去好好休养,等身子好些了再回来呢? 拓跋扈动了些心思,但里头有冯溪薛寸步不离照看着,自己也没有好的法子把人不动声色带走,除非跟她商量了她也答应。 拓跋扈谢过大夫,又付了厚厚一沓诊金之后才送人离开。 然后才进去,见姜暄和已经被安置好。便请冯溪薛到外间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