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亦是如此。 好像没有人记得两天前,这里死了一个人。 春月迈进房间时,姜暄和正一动不动坐在床头,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好歹吃些东西。这样下去,你身子定受不住。” 看着桌上的饭菜,春月担忧的叹了口气。 随后她取下手臂间挎着的食盒,端了碗虾粥,走到床边坐下。 姜暄和似看不见也听不见,她就这样痴痴面向前方,没有一丝回应。 “逝者已逝,你该节哀顺变,带着你娘的那份念想,好好活下去才是。” 一边温声宽慰,春月舀起一勺粥,递到姜暄和嘴边。 “今儿个难得出了太阳,我待会儿陪你出去逛逛吧。若是觉着冷清,还可以叫上冯小姐一起。” “雪停了?” 姜暄和愣了下,转过头望向春月。 “对啊。”春月应道。 下一刻,姜暄和赶忙掀开被子起身。 “怎么了?”春月满脸疑惑。 “帮我拿下衣裳,我要出去一趟。”姜暄和火急火燎穿好鞋子。 春月虽不知所云,但看她像有急事要做,忙不迭从衣柜取了衣裳过来。 太阳升起,白雪渐渐融化。 姜暄和顾不得地上溅起的雪水会将裙摆打湿,脚步匆匆,去往书房。 片刻,姜家几人陆续赶到大厅。 “爹爹,您将我们都喊来做什么呀?” 地上滑,姜元敏由下人搀扶,小心翼翼踏上台阶。 此刻,姜暄和身姿挺拔,就站在正座前。 她听见姜元敏埋怨雪天路不好走,听见姜辛宇细心叮嘱秦良玉小心脚下。他们一家人如往常般其乐融融,却忘了她的娘死在了这场大雪里。 他们都是凶手。 姜暄和浑身止不住颤抖。 她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恨。 “你也坐着吧。” 耳畔忽然传来姜新楣的声音,姜暄和瞬间回过神来。 众人皆已入座,只剩她和姜新楣还站着。 “新楣,你管她干嘛,快过来坐下。” 她正要开口拒绝,秦良玉便先接过了话茬。 “是啊二哥,她又不是咱们家里人,她若坐着,岂不是坏了规矩。”姜元敏附和,言语中尽是轻蔑。 “敏儿!”姜辛宇低声呵斥了她一声。 “二少爷快些入座吧。”姜暄和冷声回道。 因着母亲出事,她对姜家人的仇恨更甚。姜新楣是姜中正和秦良玉的孩子,即便母亲的死与他无关,他也算不得无辜。 见姜暄和态度坚决,姜新楣犹豫半晌,最后回到座椅前坐下。 “好了爹爹,大家都到了。您快说,发生什么事了呀?”姜元敏好奇,迫不及待追问。 “前两日是因为下雪,才将暄和的娘暂时搁置在后院。现在雪停了,该是时候商量下如何置办送葬一事了。”姜中正缓缓开口,端得一副长辈威严。 “还能怎么置办,直接抬到后山埋了不就行了。难不成还要大办?老爷,她可只是个下人。”秦良玉面色不悦。 “她好歹是暄和的娘。”姜新楣忍不住反驳。 “那又怎样?未必要按贵妃娘娘生母的礼仪给她送葬?”秦良玉撇嘴,上下打量姜暄和,目光刻薄冷淡,如嫌蔽履。 “二哥,你今日是怎么了,总向着她。”姜元敏也有些生气。 “我要亲自把我娘送回瑞庆村。” 好聒噪。 姜暄和眉头紧蹙。 她现在懒得听这一家子人吵来吵去。 “不行。”秦良玉当即反对。 “瑞庆村离京都这么远,少说也要走一天才能到,哪有精力陪你折腾。再说了,你陪着一起,万一被皇上发现端倪怎么办?你想死,也别带上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