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林絮就要拉着季廷阳离开,有个男人急忙开口:“诶诶诶,先别走呀。” 林絮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喝得也有点醉了,起身晃悠悠地走过去,眼睛直勾勾看着林絮,“别急着走呀,来都来了,大家一起喝几杯?” “季廷阳醉了,我先送他回家。”林絮委婉拒绝。 至于送回家后再来不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酒精上头的男人显然听不懂别人的画外音,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先把他扔沙发上睡一觉呗,来,咱们去喝几杯。” 边说边伸手就要去拉林絮。 会所里不少男人喝醉后总像是本性暴露似的,喜欢对小姑娘动手动脚。 林絮眉头皱起,正要往旁边躲呢,就有人先一步制住了他的动作。 他的手被制住,那人力气很大,他往回收了下手,还是无法挣脱。 “谁啊!” 男人抬头,恼火地瞪过去,下秒便对上季廷阳那双漆黑的眼眸。 季廷阳一改之前模糊的神色,眸里凝着骇人的冷气,身上散着若有若无的戾气,“别碰她。” 季廷阳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骨骼仿佛要报废了似的,发出咯咯的声音。 男人顿时疼得酒醒了,额上渗出丝丝冷汗,他求饶道:“是是是,季总我错了,您放了我吧……” 林絮伸手搭在季廷阳的手臂上,像是在示意什么,季廷阳霎时卸了力气,甩开男人的手。 直到林絮和季廷阳离开后,凝结的空气似乎才解冻,纷纷松了一口气。 “老蓝,季廷阳的人你也敢动,活的不耐烦了?”旁边有人吐槽。 那男人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腕,心里一阵后怕,“我这不是酒精上头了吗,你们也不劝着我一点。” 要知道上一个隔空口嗨调戏温梨的人已经被季氏折腾得破产了,那人可是连温梨这个人都没见过,就落得如此下场。 他刚刚要是直接上手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呢。 不过经过刚才,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共识。 季廷阳终于抛弃家里那只金丝雀,有新欢了。 而众人猜测的新欢,此时正在车上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地低头看手机。 季廷阳从会所里出来后,酒已经醒得七七八八了,他瞥了眼身边的林絮,见她一言不发,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好像就在前几天,林絮还说他要是去夜店学坏,就不准他进家门。 也不对,他刚刚去的是会所来着。 想到这里,季廷阳的腰杆也挺直了些。 “刚刚那些人是你朋友?”林絮率先打破车里寂静的氛围。 季廷阳琢磨不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算。” “那几个人一看就不靠谱,说话动作都那么油,还没素质,见到个女生就动手动脚。”仅仅几分钟,打个照面的时间,林絮就对那几个人累计了一堆的不满,“以后能远离就远离,小心把你给带坏了,你要是……” 好像当了母亲,都喜欢对自己的孩子絮叨,叮嘱他们不许做这个,不准做那个。 以前季廷阳总能听到身边的同学吐槽自家的母亲有多烦人,就连交朋友也要管着。 那时他就羡慕的想着,那会是什么感觉呢? 原来,是真的这么啰嗦啊。 季廷阳身体放松下来,整个后背倚在后座上,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听着耳边说个不停的声音,胸口莫名有种暖暖的感觉。 突然,这个念叨的声音自动停止。 “……我是不是管太多了?”林絮眸里闪过懊恼的神色。 她记得许多叛逆的小孩子,都是从父母管控太多开始的,最后导致家庭关系不和。 她小时候也讨厌父母整日在自己耳边念叨,还暗自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成为这种人,励志要成为新时代母亲。 来会所之前她心里就有预期了,但到达会所后看见季廷阳被几个人拉着,喝得昏天暗地,怒火还是上来了。 这一路上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噼里啪啦地训了他一通。 一想到自己长大后,终究成为自己讨厌的人,林絮情绪霎时变得低落。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被教育的人是林絮呢。 季廷阳马上表态:“不会,你想怎么管都可以。” 然而这句话没能拯救她低落的心情。 季廷阳张了张嘴,可惜他平日里也是一位爱训人的总裁,现在怎么也憋不出一句安慰人的话语。 他脑子飞速运转,目光瞥见车外的一处烧烤摊后,飞快说道:“我们去吃烧烤吧?” “嗯?” 路边小摊,林絮的桌子上摆了一盘又一盘的烤肉串,经过碳火的炙烤,散发出馋人的香气。 她拿起一根牛肉串往嘴里塞去,香嫩的肉汁在口腔里迸溅,边吃边开心地摇晃着双腿,仿佛刚才车里的低沉只是个错觉。 季廷阳偷偷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还记得母亲喜欢吃烧烤,以前她情绪低落,父亲就会偷偷带她出去。等再回家,母亲心情就特别地开心雀跃。 他们两人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却忽略了衣服上散发的烧烤味。 每次看他们两人鬼鬼祟祟瞒人的模样,他总是不屑地嗤声。 他才不喜欢吃路边小摊的烧烤呢,一点也不卫生,就算他们带他去,他也不会去的。 却没想到他以后会主动带林絮去吃路边的烧烤摊。 “这个羊肉串好吃,你吃一口看看。”林絮把手中的肉串递给他。 季廷阳接过来,看着眼前的肉串,在林絮期待的目光下犹豫片刻,张嘴咬了一口。 “还不错。” 确实挺好吃的。 林絮眉眼弯弯,开心极了,“以前你爸总偷偷带我出去吃烧烤,我本来还想把你们兄妹三人都喊上呢,但是你爸说这是我们俩的双人世界……” 季廷阳无语。 这还真像那个整日霸占母亲的男人会说出来的话。 林絮:“我本来还遗憾没能一起去吃烧烤,没想到现在就实现了,要是下次还能喊上泽秋和妹妹就更好了。” 季廷阳的拇指婆娑着桌上的水杯,许久才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