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吉便搬进了新家，就在唐三儿家隔壁，两家的格局一模一样，包括外面的露台，其实是被一道竹篱笆分为两块，一家一半。 　　 放松了一天，赵吉继续投入码字大业中，虽然暂时没有收入，但靠着唐三儿帮忙要回来的租金，至少不用愁饿肚子。 　　 现在就看这本小说什么时候能够兑换利益了。 　　 不过依靠目前小说的热度和阅读量，赵吉还真不着急，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两天后，刚好发布了60万字，赵吉突然发了一条短围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感谢大家对《人世间》这本小说的喜爱，得益于大家的关注，目前已经有多家出版方上门寻求合作，考虑到后续事宜，从明天开始，每日保持基础的4000字更新，直到达成合作再做调整！还请见谅——周三郎】 　　 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凭借这本小说的质量，出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甚至要不是赵吉更新速度太快，大家也不会白女票几十万字。 　　 因此，想象中的反对浪潮并没有发生，大部分还是以鼓励为主。 　　 【哇...终于要出版了吗？我就知道这本书一定会出实体，啥时候出，我一定买一套珍藏！】 　　 【三郎大神真是一书成名啊，扑街狗羡慕！】 　　 【60万字才开始洽谈合作，现在能理解出版社为啥活不下去了，没眼光、没效率。】 　　 【咱就是说，要是谈判成功，以后是不是就看不到了！】 　　 【楼上白女票党鉴定完毕！】 　　 【都在想屁吃呢，白女票60万字够可以了，反正我觉得三郎大神很够意思，学生狗一枚，没钱支持实体，希望大大能够找一家线上合作，一定支持正版！】 　　 【顶楼上，书可能买不起，但少买点零食，支持下正版还是可以的~】 　　 【三郎大神...求互关...】 　　 【有没有消息灵通的，或者认识三郎的？跟大家说说具体情况啊？】 　　 【话说这本书有水友群吗？我想加！】 　　 【同问，谁在群里帮忙拉一下！】 　　 【没群，三郎大神有些高冷，除了几天前现身评论，之后就没动静了，再没露过脸。】 　　 【真好，第一次从头追一本书，亲眼见证它的成功。】 　　 【三郎大神，能不能给我们扑街狗打个广告啊？】 　　 【某点死扑街报道，现在写一本人世间同人不犯法吧？】 　　 ... 　　 赵吉在评论区转了一圈，被不少评论逗出了鹅叫声，他现在的心态跟上辈子差不多，可精神状态，确实在一点点变年轻。 　　 不过该耍手段的时候，他可一点不含糊。 　　 就像刚才那条围脖，就是他故意这么发的。 　　 私信他的出版方不是没有，但都是小杂鱼，他看不上眼，可继续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风格，干脆，发一条围脖试试水，看能不能炸出暗中观望的大鱼。 　　 别说，这招还挺好使，不到一小时的功夫，私信他的出版方就多了三家，不过前两家直接被他pass掉了，只有最后一家勾起了他的兴趣。 　　 【你好，我是楠海出版的编辑叶雯，请问三郎大大有空聊聊出版事宜吗？我们诚意很足哦？】 　　 赵吉没有搞推拉的把戏，直接回复对方自己的手机号，而对方也是秒回： 　　 【收到，稍后给您致电。】 　　 也就过了大概5分钟，赵吉的手机响起，一个魔都的手机号。 　　 “喂？” 　　 “请问是三郎大大吗？” 　　 “周三郎是我的笔名，我叫赵吉。” 　　 “啊~赵先生，您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现在我确信您真是89年生人了。” 　　 表现个人魅力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叫做情商，为了利益，赵吉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高情商： 　　 “你的声音也很甜，想必声如其人。” 　　 “哇~不愧是能写出《人世间》的作者，您太会说话了。” 　　 “呵呵，你也是。” 　　 “哈哈，那赵先生，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联系您，也是看中了《人世间》这本小说的质量，想要与您进行深度合作，我刚刚看您发的围脖，目前已经有别的出版方联系您了是吧？” 　　 赵吉不置可否： 　　 “谈了几家，但还没有确定最终意向。” 　　 “当然，这是大事，不能着急，但我要先谢谢赵先生愿意给我们一个表达诚意的机会。” 　　 赵吉站起身，推开阳台门来到露台，坐在躺椅上，遥望北方，明清宫苑的宏伟建筑，似乎近在眼前。 　　 “听起来，你们的诚意很足？” 　　 “是的，赵先生，我们楠海出版社虽然排不到全国前十，但也不是一般的小型出版社，想必您应该听过我们的名字。” 　　 赵吉当然听过，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联系对方。 　　 “当然，《百年孤独》和东野圭吾系列都是我喜欢的书。” 　　 “哈哈，其实我更希望以后在联系其他作者的时候，能让他们通过《人世间》知道我们楠海出版公司。” 　　 赵吉轻笑： 　　 “那就看你们的诚意到底有多足了。” 　　 “好的，赵先生，冒昧问一下，您现在住在哪？如果离得近，我们可以当面聊。” 　　 “我住在衡店，太远的地方我去不了。” 　　 言外之意，想当面谈可以，但你得来找我。 　　 反正他是不会去别的地方面谈，主要是没钱，没别的原因。 　　 “衡店啊，这样吧，明天周六，我开车过去，顺便去影视城逛一圈，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当面聊怎么样？” 　　 赵吉本以为对方会嫌距离远，放弃面谈呢，没想到还真愿意亲自跑一趟，这样看来，对对方的重视程度，就得提高一个等级了。 　　 “好的，明天恭候大驾。” 　　 “太好了，明天见赵先生。” 　　 “明天见！” 　　 刚挂断电话，身后突然想起一道声音，吓得赵吉一蹦三尺高。 　　 “谁啊？” 　　 “我艹！” 　　 赵吉面露惊恐的回过身，就见唐三儿鬼鬼祟祟的趴在篱笆墙上，一脸贱笑。 　　 “三哥？你干嘛呢？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嘿，别怪我偷听，我刚回来拿东西，正好听见你在打电话，快说，是不是有好消息？都明天见了~” 　　 “算是吧，有家出版社的编辑联系我了，约了明天见面谈。” 　　 “哟呵？还真是好消息，那你可得好好跟他谈谈，要不要哥哥帮忙？” 　　 “不用，忙你的，我自己能搞定。” 　　 “行，有需要你就说话。” 　　 不提自己被吓的事情，三哥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坦。 　　 “谢了三哥。” 　　 “谢个屁，走了，我还得回剧组呢。” 　　 ... 　　 翌日，周六，附近城市，还有远道而来的游客在衡店扎堆儿，不大的小城人流密集，马路都快堵爆了。 　　 中午12点，正聚精会神码字的赵吉，被手机铃声惊了一下，心脏一突一突的。 　　 缓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看到是叶编辑的电话，赶紧接通： 　　 “叶编辑，你到了？” 　　 “啊...赵先生，没打扰你吧？我刚进衡店，咱们在哪碰面？” 　　 “你导航搜一下老焦扬州早点，我这就出发。” 　　 “好的，赵先生不用急，今天很堵，我可能要慢一些。” 　　 “没事，我等你。” 　　 约好见面的地方，赵吉放下手机，换了身干净衣服，匆匆出门。 　　 果然如叶雯所说，今天衡店哪哪都是人，还好住的地方离那边不远，步行过去也就五六分钟，饶是如此，因为街头人流攒动，也比往常多花了几分钟才走到。 　　 没等进门，赵吉脑袋都大了，饭店简直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心中泛起犹豫，琢磨要不要联系叶雯换个地方，这么乱也不适合谈事情。 　　 正纠结呢，刚好来上菜的郑霞，注意到赵吉站在门口。 　　 “诶？小赵啊，来照顾姐姐生意了？” 　　 赵吉苦笑： 　　 “我倒是想，但看这架势...” 　　 “嗐，别人来没地方，你来还能没有吗？跟我来。” 　　 不等赵吉反应，人已经被拽进去了： 　　 “那啥，板娘，我约了个朋友谈事情，你这里...” 　　 “那正好，我给你们找地方，跟我来。” 　　 跟着郑霞上楼，二楼也是一样，人多到下脚都费劲。 　　 不过郑霞没有停留，带着赵吉穿过厨房，来到另外一方小空间。 　　 “这边有两个小包间，专门用来招待朋友的，正好今天没人用。” 　　 赵吉露出微笑： 　　 “谢了板娘~” 　　 “谢啥，我听三儿说了，你小子有才，以后成名别忘了姐姐就行。” 　　 郑霞回眸一笑，别说，还真有几分当年的神采，毕竟底子好，要不是常年在饭店被油烟熏，皮肤状态也许能更好一些。 　　 “那不能~” 　　 “来，就这间，能看着南江，风景不错吧？” 　　 小包间不大，也没什么装潢可言，就单纯的白了一张圆桌，外加8张椅子，很朴素，但关上门，能够隔绝到外面杂音，倒是方便谈事。 　　 赵吉放下心来，开始跟老板娘报菜名。 　　 “小赵，你请谁啊？不会是大导演投资人吧？” 　　 听到赵吉把他们家的招牌菜点了一溜够，老板娘开始担心起他的钱包了。 　　 “一个出版社的朋友，事关前程，必须得重视，板娘您多费心了。” 　　 郑霞恍然： 　　 “行，包给姐姐了，肯定给你安排好，不让你丢面子。” 　　 “那就多谢板娘了。” 　　 “客气啥，那边有热水，有茶，你自己倒，我去给你安排饭菜。” 　　 “好嘞，忙您的~” 　　 郑霞走出去没多久，赵吉的手机又响了。 　　 “喂，叶编辑~” 　　 “赵先生，我应该是到了，您在哪？” 　　 “到了吗？你直接进来，到二楼，我在楼梯口接你。” 　　 “好的~” 　　 放下电话走出包间，穿过后厨，在楼梯口等了片刻，一位染着栗色长发的女孩出现在视线中，她穿着薄荷绿小西装，黑色紧身裤，穿着黑色矮腰厚底靴，整体打扮清新不失干练。 　　 不出意外的话... 　　 “叶编辑？” 　　 “啊...是赵先生吧？” 　　 叶雯听见动静后抬起头，跟赵吉对上视线，加快几步跑上来。 　　 “幸会，这边吵，咱们进包间聊~” 　　 赵吉没多废话，带着叶雯先去包间，期间穿过后厨还让对方大为惊奇。 　　 “这家店老板是您朋友开的？” 　　 好歹是从魔都来的，叶雯多少见过些世面，知道这种包间一般不对外人开放。 　　 “算是吧，随便坐，刚刚我看见人多，还想打电话给你换地方呢，还好这里也算僻静，不耽误谈正事。” 　　 “确实不错，还能看到江景呢~” 　　 叶雯不算多漂亮，但很有气质，又会打扮，属于标准的都市小资白领。 　　 “坐吧，随便喝点茶解解渴，一会儿...” 　　 话音未落，郑霞端着大托盘推门进来： 　　 “小赵，哎呀，这是客人吧？妹妹真好看！” 　　 看见叶雯，郑霞眼前一亮，张口就是漂亮话。 　　 叶雯抿嘴微笑： 　　 “谢谢姐姐~您才漂亮呢。”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开始商业互吹，愣是没有赵吉插话的空间。 　　 郑霞一边说话，一边将各种茶点摆上桌，很快，转盘就摆满了： 　　 “你们吃着，不够喊一声，姐再给安排！” 　　 赵吉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还是囊中羞涩，这一桌子不得吃他一个月的饭钱： 　　 “够了够了~” 　　 “是啊，姐姐，太多了，这都吃不了呢。” 　　 “行了，就别跟姐客气了，你们聊，有事招呼我。” 　　 临出门前，郑霞偷摸给赵吉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顺便关上房门。 　　 “叶编辑，尝尝吧，很正宗的扬州茶点。” 　　 “看着就好吃，色香味俱全，赵先生，让您破费了。” 　　 叶雯不是出入职场的小白，显然没少跟人出去应酬，跟赵吉的相处落落大方，周到不失分寸。 　　 “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呵呵，谢谢，辛苦你大老远跑一趟。” 　　 赵吉也是酒桌老手了，虽然今天没酒，但意思差不多。 　　 这么一碰杯，彼此心里都有数了，虽然赵吉看上去有些寒酸，但待人接物显然不是小菜鸟，那就不能按照完全的新人来对待。 　　 一开始俩人都没聊正事，话题都集中在美食和美景方面。 　　 叶雯倒是想打探赵吉的背景底细，但赵吉口风很紧，滑的像泥鳅。 　　 吃的差不多了，叶雯率先忍不住，开口转入正题： 　　 “赵先生，谢谢您的款待，咱们是不是可以聊聊正事？” 　　 “当然，这才是今天的主菜。” 　　 “好的，是这样，我来之前跟主编碰了一下，他也很看好《人世间》这本书，我知道找您合作的出版方不少，但我们楠海出版也有自己的优势~” 　　 赵吉轻笑了一声，开口道： 　　 “叶编辑，既然聊到这儿了，咱们不妨开门见山，我对这本书的期望很大，可不仅仅是出版这么简单，所以我有几个要求，你们要是能够满足，钱这块我不会太纠结，差不多就行。” 　　 他这一番话，顿时让叶雯提高警惕： 　　 “您说说，我记录一下啊~”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纸笔。 　　 “第一，我希望贵方能够为我的笔名提供助力，换言之，我希望在签订合同以后，你们可以投入一些资源，对我进行包装宣传；” 　　 顿了下，等叶雯记录完，他嘬了口茶，继续道： 　　 “第二，我们的合作虽然仅限于纸质图书出版，但如果贵方有影视改编方面的资源，希望可以帮我推荐一下；” 　　 叶雯笔尖一顿，出声道： 　　 “抱歉赵先生，我打断一下，我们合作的基础，不仅仅是纸质线下的版权，还有线上电子版权，这一点没什么可商量的。” 　　 赵吉犹豫了一下： 　　 “我能知道电子版，你们会在哪个平台连载吗？” 　　 “这个还没有确定，但我们跟各大读书平台都有合作，我们也想赚钱，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们会怠慢这本书。” 　　 赵吉沉吟道： 　　 “可以，但版税或者稿费得另外计算。” 　　 “这个我们稍后再谈，您继续提第三个要求吧。” 　　 叶雯很冷静，思维清晰，逻辑顺畅，赵吉不由刮目相看。 　　 “第三个要求...”他故意一个停顿，目光直视叶雯双眼： 　　 “算是一个私人请求吧，如果我们能达成合作，我希望你能做我的责任编辑，我只跟你一个人对接。” 　　 叶雯惊讶的同时，还有一些欣喜，这种被认同的感觉没人不喜欢。 　　 “这个要求我现在就能答应你，这也是我们公司的规矩，既然是我来跟您对接，以后也是我来负责您的相关事务，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赵吉耸了下肩： 　　 “爱美之心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谁不喜欢跟美女一起共事呢？” 　　 叶雯掩嘴轻笑： 　　 “赵先生，您这么油嘴滑舌，没少骗小姑娘吧？” 　　 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她心底里对赵吉是认可的。 　　 “对天发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上辈子就不算了，不算违背誓言吧？ 　　 见赵吉说的这么郑重，叶雯不由吃惊： 　　 “真的假的？你这么有才华，还这么有魅力，会没有女朋友？” 　　 赵吉愣了下： 　　 “我有魅力吗？” 　　 “当然，这不是故意捧您，比我接触过的同龄人，您身上有着与年龄全然不符的成熟，让我有种面对主编，不，甚至董事长的感觉。” 　　 赵吉不由失笑： 　　 “可能我心里年龄比较大吧。” 　　 “或许吧，不过您真没女朋友吗？”叶雯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骗你是小狗，一个没钱没地位没权力的男人，不配找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