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十来年，娱乐圈在大面上可以分为四快势力，也可以叫四大圈。 　　 其中势力最大，也是整个圈子影响力最大的当属京圈，其次是西北圈和香江圈，东北圈靠一个赵鞋拔子勉励支撑，也是国内笑星的主力阵营。 　　 最近这两年开始，沪圈渐渐露头，有了跟四大圈逐鹿的架势，只是欠缺一个扛旗的人，所以差了点威势，不过确实成气候了。 　　 天下大势，此消彼长，有崛起的，自然就有落寞的，京圈这几年便陷入颓势，主要是扛旗的那几位出事的出事，没钱的没钱，没了领头的，自然就形成不了集团优势，单打独斗永远赢不了。 　　 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人还没死呢，京圈依然是内地娱乐圈的顶级势力，想在圈儿里混，不可避免要跟这帮人打交道。 　　 如果靠赵吉自己，他就算拿钱砸，也不一定能砸进圈，毕竟在这个圈子混的，又有几个差钱的呢？ 　　 别看娱乐圈是各行各业中地位最低的，哪怕是最顶级的富豪，扔在服不服榜单上也根本占不到便宜，属于弟中弟一般的存在。 　　 但为什么这帮人可以和其他行业的顶级富豪相提并论？ 　　 就在于这个行业特有的属性特点，舆论！ 　　 众所周知，掌握舆论者有左右天下大势的能力，娱乐圈就有这个属性。 　　 再加上这个行业的盘子不小，现金流动频繁，总量惊人，所以没人会小瞧娱乐圈的人。 　　 当然，前提是你能站在这个行业金字塔尖上，才有资格被尊重，否则别说十八线了，一二线的明星艺人，不还是被当做戏子看待？ 　　 当晚，赵吉被陈芷曦带着参加了一场晚宴，是华亿举办的投资者晚宴，赴宴的都是暴发...都是手里现金比较多，想要投资娱乐圈，却没有门路的大老板。 　　 说白了，就是给接下来华亿的项目拉投资。 　　 除了各行各业的老板，还有不少圈内明星参加，毕竟有项目就意味着收入来源，他们就是干这行的，主动上门讨饭并不寒碜。 　　 晚宴安排在在皇冠酒店，场面堪比颁奖典礼，虽然没整红毯之类的噱头，但酒店正门口的闪光灯，从夜幕降临开始就没停过，雪片似的，亮如白昼。 　　 赵吉换了身昂贵的西装，是下午现买的，都没来得及修改，不过他身材比较标准，还算合身。 　　 而身旁的陈芷曦，也换上了女士西服套装，休闲不失端庄，不愧是圈内有名的美女制片人。 　　 “今晚来了不少圈内大佬，我挨个帮你引荐。”陈芷曦轻声道。 　　 “我知道了，对了，你知道华亿明年的主要投资项目吗？” 　　 赵吉依稀记得华亿上市以后就开始去电影化，这也是他们走向衰落的开始，领头的都开始去电影化了，京圈能好得了才怪。 　　 不过华亿两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肯定知道继续去电影会有大问题，2014年过去一多半了，华亿几乎没贡献多少电影票房，明年要是还不发力，华亿恐怕要高喊game over了！ 　　 “明年华亿的重点肯定是鬼吹灯，这个一直是圈内最为关注的小说改编项目，已经立项了。” 　　 赵吉点了点头： 　　 “还有吗？” 　　 “再就是程龙大哥的《天降雄狮》，不过这个项目应该拍完了吧？就等着明年上映了。” 　　 陈芷曦这两年在圈内的地位与日俱增，因此能接触不少别人接触不到的消息。 　　 “你怎么突然关注华亿的项目了？” 　　 不愧是制片人，还是女性制片人，嗅觉就是敏锐。 　　 不过赵吉以随便问问为由给糊弄过去了。 　　 事实上未来几年，华亿唯一值得被关注的项目就只有一个——《八佰》。 　　 这个项目票房过30亿，虽然对外号称投资5.5个亿，可赵吉估计，撑死也就2.5个亿，就这还是因为实地搭景的原因，否则一个亿都嫌多。 　　 到场的人很多，陈芷曦带着赵吉，一人一杯酒，在全场转了一圈，不过今晚的核心大小王都没看见，身为东道主，这会儿应该在后面忙着。 　　 “芷曦...好久没见了~” 　　 刚刚跟人寒暄问，有人从后面接近。 　　 “哎呀，余董，真是好久没见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嫂子怎么样？” 　　 陈芷曦跟对方拥抱了一下，亲切的寒暄着。 　　 “哈哈，都挺好，你好像又瘦了？这可不行，得多吃肉，胖点才能压住福气！”伯钠影业的余冬说。 　　 “那我宁可不要这个福气，哪有女孩子喜欢胖啊？对了余董，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人世间》的作者，衡店吉翔餐饮的赵吉，以后还请您多关照。 　　 对方略显惊讶： 　　 “你就是周三郎？《人世间》写的真好，最近天天晚上睡前都要看一会儿。” 　　 余冬跟赵吉握了下手，不管是不是装的，就冲这份态度，活该人家有钱。 　　 “您的喜爱也是我的荣幸，余董，幸会。” 　　 “哈哈，小赵总年轻有为，不但能写书，还能做生意，厉害，可惜我家孩子太小，要不然我非得让你当我女婿不可。” 　　 这话虽然是玩笑，可话里话外的看重，几乎不加掩饰。 　　 “余董太客气了，我哪有这个荣幸进您家门啊。” 　　 陈芷曦在一旁帮衬着说： 　　 “余董，您还是来晚了一步，赵吉有女朋友了，还是位越剧演员，我见过了，姑娘人特好，长得还漂亮，跟赵吉是郎才女貌。” 　　 “是吗？羡慕你们年轻人的爱情，等什么时候结婚说一声，我一定到场送上祝福！” 　　 “那我就提前感谢余董的红包了！” 　　 “哈哈，没问题！” 　　 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拉近一下距离，陈芷曦顺势聊起了公事。 　　 “余董，听说你们伯钠要和李庵导演合作了？” 　　 “哈哈，芷曦，你消息够灵通的啊，刚刚接触，还没确定，等会儿，你不会是要跟我抢吧？”余冬故作警惕。 　　 “诶哟，您可别寒碜我了，我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实力啊。” 　　 “这话谦虚了，圈里人谁不知道你陈制片的做盘能力？” 　　 “余董~~~不带这么埋汰人的，说的我像诈骗犯一样。” 　　 “诶？小赵总，你有没有兴趣当编剧？要不要试试？我给你投个项目？” 　　 余冬话音一转，对赵吉问。 　　 陈芷曦连忙道： 　　 “我们正在做《人世间》这个项目，赵吉亲自操刀改编剧本，余董要是有兴趣可以掺一股。” 　　 余冬眼前一亮： 　　 “有兴趣啊，我就不跟你抢主控了，给我留三成的份额！” 　　 陈芷曦给赵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 　　 “余董，三成肯定没那么多了，给您两成吧，都是朋友，谁我也得罪不起啊？” 　　 余冬倒是好说话： 　　 “两成就两成，明天我让公司的人跟你对接，总投资多少？” 　　 陈芷曦把大概的模式低声说了一遍，余冬秒懂： 　　 “没问题，我赌了，这个项目卖一个亿问题不大。” 　　 余冬很有自信的表示。 　　 “OK，那我跟您手下对接。” 　　 “就这么定了。” 　　 余冬是大人物，不可能跟他们聊整场，又说了几句，敲定大方向，便告辞离开，跟其他朋友寒暄去了。 　　 等他走后，赵吉问陈芷曦： 　　 “刚刚余董说要投资一个剧本，这话可信吗？” 　　 陈芷曦诧异： 　　 “你手里有合适的本子？” 　　 赵吉点头： 　　 “有一个，但目前只有大纲和框架。” 　　 陈芷曦来了兴趣： 　　 “能跟我说说吗？” 　　 “回头我发给你吧，还得慢慢打磨。” 　　 “行，我先看看，要是不错的话，我帮你跟余董说，不过你得让我当制片人！” 　　 赵吉大笑： 　　 “没问题，我自己懒得费心思，又不认识别人。” 　　 这时，场面一阵轰动，回头一看，东道主出场了，大小王联袂，中间夹着光芒四射的李兵兵。 　　 赵吉鬼鬼祟祟的凑在陈芷曦耳边问： 　　 “传闻说中间那位跟大小王都有一腿，真的假的？” 　　 陈芷曦差点笑喷： 　　 “你平常看着挺正经一人，怎么这么八卦？” 　　 “咳咳~这个...人之常情，理解一下。” 　　 “哈哈，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肯定告诉你。” 　　 赵吉白了她一眼，这话也就忽悠忽悠小学生。 　　 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大小王，赵吉抿了口酒，想起那首歌词——那年二十五，华亿晚宴，我站着如喽啰。 　　 咳咳，不至于，赵吉好歹三世为人，还曾经是金字塔尖上的任务，不至于被眼前这点小场面激发出中二心理。 　　 不过该说不说，这场面确实挺刺激人的，尤其是对于身处底层的人来说。 　　 他赵吉再怎么也不算底层，只是目前的身份在大小王面前确实不够看，别说他了，就算是陈芷曦，也没办法跟人相提并论。 　　 顶级打工仔和资本本家，不可同日而语。 　　 大王致辞，欢迎来宾，小王上台介绍明年的片单和项目，果然，《八佰》的名字，出现在名单末位，很不起眼。 　　 赵吉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大小王攀上关系，顺势在这个项目上薅点羊毛，这时，一道甜蜜女声在他耳边想起： 　　 “赵总，还记得我吗？” 　　 赵吉回头，对上笑颜如花的糖焉： 　　 “当然，谁会不记得大美女呢？你好糖小姐，又见面了。” 　　 “呵呵，你好，没想到在这儿遇见。” 　　 “是啊，挺巧的，糖小姐有看上的项目吗？” 　　 糖焉抿嘴微笑： 　　 “我是被经纪人塞进来碰运气的~” 　　 “糖小姐是个佛系的人，不错，这样不容易生气。” 　　 “佛系？这个词很有趣，我觉得很适合我。” 　　 这话其实是捧着说的，在娱乐圈混，哪有一个是真佛系的？ 　　 不过相对来说，糖焉对这个人设的契合度是最高的。 　　 “《何以笙箫默》拍完之后，接下来准备进哪个组？”赵吉随口问道。 　　 “接下来有个电视剧要播，应该要跑宣传。” 　　 “什么剧？等开播的时候我一定贡献收视率。” 　　 糖焉笑道： 　　 “好呀，叫《格子间的女人》。” 　　 “这名字挺有趣。” 　　 “是职场剧。” 　　 “好，我一定保持密切关注。” 　　 两人交情没有多深，甚至都谈不上交情，非要说的话，也就是一面之缘。 　　 不过都是圈里混的，除了情商特别低的人，绝大多数都懂得人情世故，至少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耍大牌，什么时候要低头。 　　 赵吉虽然比不上大小王，甚至连陈芷曦的地位都不如，但大小也是个公司老板，而且在衡店混的，没吃过吉翔的盒饭都不算混过组，有多少钱不得而知，至少不是个普通人。 　　 更何况，他还有个畅销书作家的身份加持，B格一下就上去了。 　　 而且《人世间》改编成电视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赵吉会不会担任编剧，可就不是，作为小说原作者，对于选角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不多，可要是陷入僵局，这一点点就能决定成败。 　　 两者相加，糖焉怎么可能不跟赵吉打好关系？真当她傻啊？ 　　 就算不能出演《人世间》，可只要说几句好话，就能交好一位畅销书作家，这买卖不愧。 　　 所以说，娱乐圈，一个项目从诞生到结束，在观众看不到的台前幕后全是算计。 　　 这时，陈芷曦跟大小王打完招呼回来，见糖焉也在，俩人也互相问候了一番： 　　 “糖小姐，我得借用赵吉一会儿。” 　　 糖焉嫣然一笑： 　　 “你们忙，我去找朋友聊会。” 　　 微笑目送她离开，陈芷曦在赵吉耳边道： 　　 “一会儿你跟我参加圆桌会。” 　　 “什么圆桌会？” 　　 “就是确定投资份额的私下会意，除了各个公司的老板和投资人，其他人可没资格参与。” 　　 赵吉恍然，还是京圈的人会玩。 　　 “那咱们有资格？” 　　 陈芷曦美目一嗔： 　　 “姐姐我还是有些面子的。” 　　 赵吉也是没想到，活了三辈子，到头来还是个臭弟弟： 　　 “行吧，姐姐，我可就跟着你混饭吃了！” 　　 “那是，跟着姐姐有肉吃，行，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去那边应酬一下，等圆桌会开始我来叫你。” 　　 “去吧，不用管我！” 　　 赵吉换了杯新酒，自行找了个桌子，随便捡了点吃的，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你好，这里有人吗？” 　　 赵吉刚塞了一口羊排，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抬头，对上了一张包子脸，是纯天然的包子脸。 　　 “没人，你坐吧。”赵吉示意。 　　 “谢谢~” 　　 对方穿着黑色小礼裙，长相甜美，声音温柔，给人很不错的第一印象。 　　 看上去应该是女明星，赵吉觉得眼熟，应该是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面孔。 　　 不过对方盘子里的食物比赵吉的还多，让人忍俊不禁。 　　 “你好像没有偶像包袱~” 　　 赵吉没忍住问道。 　　 “啊？”对方呆萌萌的眨着大眼睛，见赵吉指了指自己的盘子，多少有些脸红： 　　 “为了穿这身礼服，我一天没吃饭了，饿死我了。” 　　 “你应该是明星吧？这么吃，不会被经纪人骂吗？” 　　 “不管了，骂就骂，再不吃就要饿晕了！” 　　 “呵呵~”赵吉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打的果汁推过去： 　　 “喝点顺顺，别噎着，放心，我没碰过。” 　　 这位包子脸女明星看着果汁有些心动，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诱惑： 　　 “算了，吃一顿骂就骂了，要是敢喝饮料，我怕我晚上没法睡觉。” 　　 赵吉哭笑不得： 　　 “你经纪人对你很严厉吗？” 　　 “还行，除了不让我吃饭，倒也没什么坏毛病。” 　　 “好吧~” 　　 对方突然抬起头： 　　 “你不认识我？等等，你也是演员吗？还是歌手？我在华亿没见过你~” 　　 “额~我不是华亿的，也不是明星。” 　　 “那就是高管？不应该啊，我最近还挺火的。” 　　 见对方对自己的名气产生了质疑，赵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姑娘野心还挺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我是觉得你很眼熟，但确实想不起叫什么，很抱歉，所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姑娘鼓着包子脸： 　　 “我叫赵小刀~” 　　 赵吉恍然大悟： 　　 “晴格格！” 　　 赵小刀这才露出笑脸： 　　 “看来我也不是完全的路人甲嘛。” 　　 “呵呵，当然不是，对了，我也姓赵，咱俩还是本家呢。” 　　 “是吗？好巧啊。” 　　 “可不是吗？” 　　 “你好你好，所以你是干嘛的？不是华亿，是其他公司的总裁？” 　　 “额，就不能是普通人吗？” 　　 “怎么可能，普通人可进不来。” 　　 赵吉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 　　 “哎呀，我不吃了，一会儿经纪人来我真该挨骂了。” 　　 赵小刀吃的差不多了，赶紧拿起纸巾擦嘴，随后掏出化妆镜补妆，尽量销毁‘犯罪’证据。 　　 看她麻利的动作，类似的事儿估计没少干。 　　 “对了，这半边我没动，你吃了吧，别浪费！” 　　 赵吉愕然： 　　 “你让我吃你的剩饭？” 　　 “哎呀，我真没懂，你别嫌弃，浪费粮食可耻。” 　　 要不是赵吉三世为人，看出对方没有恶心人的意思，换别人这会儿都掀桌子了，恶心谁呢？ 　　 换个角度说，这姑娘情商是真低，这话跟你男朋友说也就罢了，竟然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异性说，传出去也不知道谁会被骂。 　　 “这个...我吃饱了，算了。” 　　 “好吧，可惜了，早知道不拿这么多了。” 　　 赵小刀看着盘子里剩下的食物，面露心疼，给赵吉整笑了。 　　 “你要是担心浪费，可以打包回去喂流浪狗。” 　　 赵小刀眼前一亮： 　　 “好主意，不过打包是不是不太好？” 　　 赵吉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立马道： 　　 “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两个袋子。” 　　 说完即刻起身，到外面找服务员要了几个塑料袋回来。 　　 “给，你赶紧动手，我给你把风。” 　　 赵小刀找到了一种偷窃世界级珠宝的刺激，眼珠子贼溜溜乱转。 　　 还好东西不多，直接往袋子里一倒，结束战斗。 　　 “怎么样？现在心里舒服了吧？” 　　 “舒服了~”赵小刀给赵吉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姓赵的，就是机灵。” 　　 “哈哈，谢谢你的夸奖。” 　　 “别客气，总之，很高兴认识你，我走啦，得去找经纪人汇合。” 　　 “行，很高兴认识你，有机会咱们衡店再聚。” 　　 赵小刀也没多想，只当是客套话，留下个美美的笑容，款款离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赵吉一个人呆的正无聊呢，陈芷曦总算回来了： 　　 “刚看你跟赵小刀聊的挺开心，啥时候认识的？” 　　 “啊？你看到了？别出去说啊。”赵吉这话说的，好像跟赵小刀有一腿似的。 　　 “去去，给你个杆儿就往上爬是吧？等我回去告诉芸宵，看她怎么收拾你。” 　　 赵吉可没在怕的，这话也就是吓唬吓唬自己： 　　 “你那边完事儿了？” 　　 “都完事儿了，走吧，圆桌会马上开始了。” 　　 “走~” 　　 ... 　　 圆桌会就在楼上，一个大包间，一个桌子坐满，足足塞了三十多个人，会议由王忠垒主持。 　　 赵吉进去后不久，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随着房门关上，王忠垒道： 　　 “我先代表华亿向诸位表示欢迎和感谢，既然人到的差不多了，咱们开吃吧？边吃边聊，估计都饿了吧？” 　　 他一开口，一堆人跟着附和： 　　 “哈哈，王总太客气了，今天这桌可不便宜啊。” 　　 “是啊，光这条野生蓝瓜子斑就不便宜。” 　　 王忠垒满不在意的摆摆手： 　　 “咱们聚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开心，钱不重要，而且在座各位哪个都不缺钱，我就不献丑了。” 　　 “哈哈，王总真会说话，都是老朋友了，别互相客气了。” 　　 “是啊，一会儿的主菜给我分一口就行，瓜子斑留给大伙儿吃。” 　　 “王总，明年准备上几个项目啊？” 　　 “听说《鬼吹灯》准备邀请陈琨？王总，这事儿定了吗？女主雪莉杨准备找谁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乱糟糟的，像极了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场景。 　　 “诸位，诸位，请听我说两句！”王忠垒站起来，举着酒杯： 　　 “感谢大伙儿抬爱，华亿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诸位，所以这杯，我代表我哥，也代表华亿大家庭，感谢诸位，我干了！” 　　 王忠垒二话不说先干了一杯，有一两多。 　　 “好！王总好酒量！” 　　 “好气魄啊王总。” 　　 “王总说的太客气了，你们华亿没少带着大伙儿挣钱。” 　　 “就是，来，我陪一杯？” 　　 王忠垒按了按手，示意那位陪酒的稍安勿躁： 　　 “这第二杯，大家也都知道，这几年因为华亿战略问题，电影这块的支持力度减弱了不少，外面人可没少看我们的笑话。” 　　 一个停顿，他扫视全场： 　　 “但华亿还是那个华亿，自始至终没有变过，明年，我们一口气拿出十八个项目，就是为了重新向华语市场证明一点，华亿依然是影视行业的领军者！” 　　 这话他也就敢关起门来喊喊，真要是公开面对媒体喊话，那乐子可大了去了！ 　　 话音刚落，他就跟自己赌气一样，灌了第二杯。 　　 “好！” 　　 “王总豪气！” 　　 “这话说的霸气啊！” 　　 “好酒量~” 　　 ... 　　 王忠垒缓了口气，慢慢倒了第三杯： 　　 “最后一杯，还是那句话，华亿能走到今天，离不开诸位帮忙，我也希望明年的十八个项目，诸位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届时，我再请大家喝酒！” 　　 “我提议，这一杯咱们一起敬王总！”一位脸比驴还长的家伙站起来捧场。 　　 “对，这杯一起喝！” 　　 “来，大伙儿一起敬王总，敬项目成功。” 　　 “干！” 　　 ... 　　 三杯酒，奠定了接下来的氛围，简单吃了几口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项目。 　　 一开始聊得都是小项目，赵吉听都没听过，陈芷曦也没任何表示，闷头吃菜，吃的不亦乐乎。 　　 “诸位，接下来聊聊徐柯导演的《狄仁杰3》吧，这个项目作为系列片，是开了魔幻武侠先河之作，前两部的成绩有目共睹，第三部计划投资3个亿，预计16年末启动，17年拍摄，18年上映，有兴趣的朋友开口聊聊吧？” 　　 刚刚还挺热烈的讨论氛围，刷的一下降了下来。 　　 徐老怪的电影确实不错，可烧钱也是真烧钱。 　　 狄仁杰系列，《通天帝国》小赚，《神都龙王》不赚，但也没亏，票房6亿，投资成本两亿，表面也就是保了个本儿。 　　 当然，华亿肯定是赚钱了，否则不会继续投入，但投资人的钱不是那么好亏的。 　　 大家捧着你都是为了赚钱，你不能帮我们赚钱，为什么还要捧着你？ 　　 再说第三部疯了？投资三个亿？那得多少票房才能回本？至少也得9亿吧？想挣钱就得10亿。 　　 先不说能不能赚钱的问题，想要回款，至少得三年时间，周期太长，根本不值得冒这个险。 　　 更何况这个项目赔本的风险非常大！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华亿有十足的信心，他们也不会拿出这么大一块蛋糕给大家吃。 　　 一般赚钱的项目，通常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出现，早在还没立项的时候就被各方瓜分了。 　　 看似好心让大家一起赚钱的背后，其实是对这个项目风险的精准预估，说白了，丫心里也没底。 　　 “呵呵，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难道对徐柯导演的项目没信心？” 　　 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这话谁能听不明白？ 　　 把锅甩到徐柯身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影响到华亿的声誉，这招高啊。 　　 “呵呵，王总，徐导的能力大伙儿肯定是相信的，但三个亿的投资不是小事，不能拍拍脑门就决定啊。” 　　 有人一带头，反对的节奏立马掀了起来： 　　 “是啊，王总，那可是三个亿，不是三千万，一人两三百万，我相信大家都亏得起。” 　　 “王总，能不能详细介绍下这个项目？剧本出来了吗？准备找谁来扛番位？” 　　 “王总，华亿自己吃多少份额啊？跟大家透露一下，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 　　 王忠垒脸色越来越难看，有点像那条蓝瓜子斑的颜色。 　　 “既然大家对《狄仁杰》这个项目存有疑虑，那就按下，等会儿再说，先聊聊《寻龙诀》吧！” 　　 这个项目被搬出来，氛围陡然沸腾，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将支票塞到王忠垒手中。 　　 “这个项目我是一定要参与的。” 　　 “《寻龙诀》可是业内关注许久的大片，又是乌而扇导演执导，我觉得这个项目一定大卖。” 　　 “听说陈琨加盟饰演胡八一？胖子是谁来演？” 　　 “王总，我推荐刘茜茜饰演雪莉杨。” 　　 “胖子可以让邓朝试试。” 　　 “开什么玩笑？邓朝也不胖啊！” 　　 “谁说胖子就得胖了？剧本可以改嘛，这个角色承担着喜剧效果，我觉得邓朝可以试试。” 　　 “诶，你忘了，邓朝跟华亿的关系...” 　　 “哦哦，对对，不好意思王总，我多嘴了，这样，我自罚一杯。” 　　 跟刚刚聊狄仁杰的氛围截然不同，赵吉再次感受到这帮人变脸的速度，简直比变天还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华亿主控的项目，其实他们也是跟着混饭吃的，真正的主控是大老王的万大！ 　　 当然，赵吉对此是丝毫不知的，但他身边坐着个陈芷曦，对于这位圈内新晋的优秀制片人，这片子的内幕消息，还真瞒不过她。 　　 按照陈芷曦的说法，这个项目拥有完美搭配的投资方阵容，在国产影片算是第一次。 　　 万大影视作为《鬼吹灯》后四部的版权拥有方，理所应当成为《寻龙诀》项目的发起方和投资方。 　　 而华亿和光鲜，则缘由听上去颇具神秘感的“长白山散步”而加入这个投资组合。 　　 其实，这个项目早在2008年就有传闻，版权几经易主、导演监制等人选也换了不少，甚至08年还传出过“蓉城网友叫板杜琪峰，筹钱私拍《鬼吹灯》”的新闻。 　　 最终，《寻龙诀》这个项目才通过彼时仍在万大的宋鸽组局而成，陈芷曦了解到的情况是，三家最初的投资比例为：万大60%，华亿和光鲜各占20%。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化，但应该大差不差。 　　 不过今天王忠垒竟然把《寻龙诀》拿出来招投资，说明华亿这边的情况出现了变化。 　　 按照圈内惯例，导演和制片人、监制，应该享有一部分投资份额。 　　 但陈芷曦暗戳戳的估计，陈果傅旗下的功夫影业以及乌而扇的长升天影业都没有参与投资。 　　 另外，陈芷曦还跟赵吉爆料了个小八卦，一开始华亿是希望姚大嘴出演女一号，也就是雪莉杨那个角色。 　　 但最近姚大嘴却加盟了《九层妖塔》，说明她跟华亿这边闹翻了。 　　 当年万大影视刚刚成立不久，也仅仅是投资了《HOLD住爱》之类的影片，缺少能打品牌的大型影视项目，时任总经理的宋鸽找到陈果傅，后者向他推荐了《鬼吹灯》。 　　 彼时魔都一家叫华婴文化传媒的公司，买到《鬼吹灯》前四部版权的情况下，宋鸽立即从某点买下《鬼吹灯》后四部版权。 　　 自此，《鬼吹灯》才成为万大旗下的项目，这也奠定了万大影视在之后的整个《寻龙诀》项目中主投主控的地位。 　　 宋鸽拿到《鬼吹灯》的版权之后，首先邀请了乌而扇做导演，并同时邀请陈果傅加入。 　　 但陈果傅一开始并没有答应宋鸽的邀请，一方面当时正值陈果傅拍摄《画皮2》期间，时间上有冲突；另一方面，陈果傅那个时候还在华亿旗下，不方便参与万大的项目。 　　 转过年来，陈果傅与华亿的合约到期，正式与万大影视签约出任影片监制。 　　 此后，宋鸽离开万大影视，但《鬼吹灯》的项目一直留在万大。 　　 直到同年下半年，华亿在长白山举行《狄仁杰之神都龙王》看片会，也就是那场快成为传说的“长白山会议”，万大和光鲜都在邀请之列。 　　 在外界看来，华亿的加入是因为陈果傅曾经是老部下，而光鲜的加入是因为当时在五洲四海发行公司（万大御用军）成立之前，万大更看重光线的地推发行能力。 　　 但华亿肯定不能这么说，王忠垒都敢标榜华语影视领军者，怎愿意甘于人后？ 　　 所以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他和陈果傅做《狄仁杰》系列的时候就说过想拍《鬼吹灯》，不料却被万大捷足先登。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想方设法追着万大，要参与这个电影。 　　 而光鲜的王常钿则是捡了便宜。 　　 “这个项目投资太大了，我觉得风险不比《狄仁杰》小。”陈芷曦说。 　　 “多少？” 　　 “陈果傅一开始做的投资预算是1.5亿，但我估计肯定不够，这片子吃特效，特效就得七八千万吧？这还是我往低了说，再加上演员片酬，1.5亿可挡不住。” 　　 赵吉闻言，点了点头： 　　 “加上宣发，肯定上两亿了。” 　　 “对啊，可能还不止，得多少票房才能回本？10亿？我不看好，哪怕这是个大热题材。” 　　 赵吉倒是大概记得《寻龙诀》的票房，应该过十五亿了，这片子肯定赚钱，可惜他没钱参与。 　　 目前手上的资金，一部分用来扩大生产，一部分被挪到了影视公司那边，手里头真没钱了。 　　 就算他看好《八佰》这个项目，那也是因为这个项目短期内不需要拿出现钱，只要开拍前到账即可。 　　 《寻龙诀》要不了多久便会启动，正式开拍，短期内他真拿不出那么多，少了，华亿未必看得上。 　　 这不，大家你七嘴八舌，很快就把王忠垒放出来的3000万吃光了。 　　 陈芷曦低头咂舌，哪怕她自己组的局也不少，也有几千万的项目，饶是如此，亲眼看到3000万在不到五分钟内被瓜分个一干二净，她还是觉得这个圈子的疯狂。 　　 接下来，王忠垒又搬出几个小项目，总投资在一两千万的，最多不超过4000万的，也很快就被瓜分了。 　　 就像之前那位仁兄说的，平均分下来，一个人掏几百万，对他们这群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是花钱买入场卷了，哪怕赔了也没所谓。 　　 何况以现在的市场大盘，华亿的项目，赔本概率还真不高，哪怕只是小赚，怎么都比把钱放银行里吃利息强吧？ 　　 在这帮人看来，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把钱放银行里吃死利息，但凡有投资渠道，做什么不比放银行强？ 　　 终于，聊到了最后，赵吉期待已久的《八佰》出来了。 　　 “这个项目带有主旋律色彩，也算是任务工程，计划投资五个亿，华亿准备拿出其中的1.5亿给大家分，还请量力而行。” 　　 赵吉没急着出声，眼神在众投资人身上打转，见大家都没动静，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跟刚才面对《狄仁杰》这个项目的时候还不一样。 　　 刚刚大家还愿意开口发言，表达一下态度，现在，愣是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显然大家并不看好主旋律电影，哪怕之前有‘建’字系列的前车之鉴。 　　 其实对于《八佰》这部电影里的错误，赵吉是心知肚明的，上上辈子单位组织去看电影，主要是为了感受先辈的精神，其中的原则问题被忽略了。 　　 比如这个故事背景的关键，是战略决策和指挥上的重大失误。 　　 当然，电影就是电影，如果非得纠结这个问题，压根儿也不会有这段故事出现。 　　 电影，难免有艺术夸张，否则都去看纪录片就好。 　　 赵吉不在乎这部电影能不能青史留名，他只想借这个机会多赚点钱，仅此而已，他又不是编剧，更不是导演，不用为这部电影担骂名。 　　 既然大家都不看好，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那他就主动开口吧，至少对王忠垒来说，也算雪中送炭了。 　　 于是，在陈芷曦震惊的眼神中，坐在门口附近的他开口了： 　　 “王总，关于《八佰》这个项目，我有投资意向，不知道愿不愿意带我玩玩？” 　　 他这一出声，众人才意识到，在场众人里，还有赵吉的存在，这个年轻的小透明，此前可一句话都没说，以至于大家都没在意他。 　　 果然，王忠垒对赵吉漏出笑脸： 　　 “当然，能参加今天晚宴，就证明是我们华亿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能一起发财。” 　　 他不认识赵吉，进包厢之前，陈芷曦也没找到机会向他介绍。 　　 不过陈芷曦确实跟他打过招呼，说想带一个年轻朋友进来，当时说的是见见世面，可现在看，人家可不止是要见世面这么简单。 　　 看到坐在赵吉身边的陈芷曦，王忠垒确定，赵吉就是对方口中的年轻人。 　　 “谢谢，我个人实力有限，不敢抢诸位哥哥姐姐的风头，但《八佰》这个项目，我确实有兴趣，所以斗胆作为抛砖引玉之人，给这个项目开个好头。” 　　 一番漂亮的客气话铺垫，赵吉重新跟王忠垒对视： 　　 “我想投资2000万，不知道可不可以。” 　　 王忠垒眼前一亮，举起酒杯示意： 　　 “刚刚的话谦虚了，2000万还叫没实力，那我们大伙儿就都别混了，来，我敬你。” 　　 “不敢，我敬您~” 　　 赵吉站起身，酒杯在玻璃转盘上撞出响，一仰头，闷了一大杯。 　　 “好！” 　　 众人接连叫好，他们摸不准赵吉的底，但能一口气拿出两千万，加上豪爽的做派，很难不让人高看一眼。 　　 “我也干了，哈哈，一会儿散了局先别走，咱俩好好聊聊。” 　　 不得不说，赵吉这一开口，确实带了节奏，原本还在观望，态度相对悲观的众老板，这会儿都动了心思，从众效应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最终，1.5亿没费太多功夫被瓜分殆尽，直到散场，《狄仁杰3》这个项目，都没再被提及。 　　 ... 　　 “芷曦，这位就是你说的年轻朋友吧？” 　　 散场后，王忠垒一一跟投资人告别，感谢大家伙慷慨解囊，最后拉着陈芷曦不放手，占便宜没够！ 　　 但陈芷曦身为美女制片，在这个圈子里混，什么场面没见过，人家想占便宜，那就大大方方让人占，反正也没吃太大的亏，摸摸手抱一下仅此而已了。 　　 这点豆腐都不让人吃，你凭什么参与人家的大项目？ 　　 混到这个地步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有舍有得了。 　　 “是啊王总，之前在下面人多太乱，没来得及跟您介绍，他就是《人世间》的作者赵吉。” 　　 王忠垒惊讶的看着着急，陈芷曦的手都不摸了，转而跟赵吉握了下手： 　　 “我算不算有眼不识泰山了？” 　　 “诶呦，您言重，我哪算什么泰山，顶多算是个小土坡。” 　　 “哈哈哈，赵先生说话真风趣。” 　　 “王总~~~我还没介绍完呢，除了是作家，赵吉还是吉翔餐饮的老板，目前也涉足影视投资。” 　　 王忠垒这回不惊讶了，如果只是公司老板，还不需要表示惊讶，至少在他眼里，圈里的大部分老板都不如他有钱，还得指着华亿给饭吃呢。 　　 反倒是作家这个身份，更容易得到他的尊重。 　　 “赵总真是年少有为，佩服，我在你这个年纪，还跟在哥哥后面打杂呢，什么都不懂。” 　　 赵吉的漂亮话也是不要钱的往外甩，没一会儿就把王忠垒捧得直漏牙花子。 　　 “说实话，刚才你说要投资2000万，我还担心你能不能兑现这笔资金，现在我不担心了。” 　　 赵吉笑了笑： 　　 “王总尽管放心，确定开机前，我的资金肯定到账。” 　　 王忠垒听出了话外音，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行，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的《人世间》准备什么时候改编成电视剧？需不需要投资？我们华亿最近几年虽然在电视剧业务有所收缩，不代表完全不投，好项目，我们肯定义无反顾。” 　　 聊到关键了，陈芷曦开口道： 　　 “王总，这个项目由我来把控，您要是有意向，不如跟伯钠余董一样，吃两成份额，就当扶持年轻创业人了，怎么样？” 　　 王忠垒可没有余冬那么潇洒，说投就投，而是多问了一句： 　　 “计划投资多少？” 　　 “8000万，我跟余董进行了一次小小的对赌，您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下场玩玩。” 　　 “对赌？有点意思，说说看？” 　　 陈芷曦不厌其烦的介绍了一遍，王忠垒立马道： 　　 “给我两千万的份额吧，需要什么演员，华亿也可以出。” 　　 赵吉目光闪烁，这才是重点吧。 　　 不过选演员赵吉有自己打算，轮不到投资方插手，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各个角色的特点。 　　 当然，各方利益肯定要照顾到，否则以后谁陪你玩啊。 　　 陈芷曦也听出王忠垒话里有话，连忙道： 　　 “演员肯定要公开试镜，这是个大项目，必须要保证原班人马在一定的水准线之上，毕竟咱们最终目的还是要赚钱嘛。” 　　 王忠垒倒也没多说什么： 　　 “哈哈，那是一定的。” 　　 “如果王总决定好了，那我可把您的2000万算进去了。” 　　 王忠垒大手一挥： 　　 “算我们一个，《人世间》这种项目，几年也遇不到一个，必须有我们华亿参与。” 　　 “行，那就这么定了！” 　　 赵吉没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仅仅一次晚宴的功夫，就定下将近4000万的投资。 　　 跟王忠垒告辞后，陈芷曦道： 　　 “我准备再去找新历和企鹅聊聊。” 　　 “这个你定吧，项目交到你手上我放心。” 　　 陈芷曦嗔怪道： 　　 “你还真准备做甩手掌柜啊？” 　　 “那是，躺着把钱赚了，这好事儿谁不想？” 　　 “我真是劳碌命，摊上你这么个朋友。” 　　 “哈哈，这就是命！” 　　 ... 　　 在京城呆了三天，回去的时候在杭城下飞机，顺路跟小女友甜蜜了一天，这才回衡店投身到工作中。 　　 《人世间》早就完稿了，精校和润色由出版社负责，最近他一直在弄新剧本，就是之前跟陈芷曦说的那个本子。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弄剧本，一方面是为了给《人世间》做铺垫，另一方面，也是想提前占个坑。 　　 上上辈子他看过不少电影，虽然大部分都用不上了，但剩下的那些，足够帮他在娱乐圈，以作家\/编剧的身份站稳脚跟。 　　 他这次拿出来的是《无双》！ 　　 港圈没落已经是现实了，但不代表他们完全没有精品产出，《无双》算是近几年港圈犯罪电影的佳作，正好可以用来给赵吉练手。 　　 不过弄剧本和写小说可不一样，剧本需要一点点打磨，推敲，这也是为什么磨了两个月，才弄出一个大纲的原因。 　　 一方面是他不熟练，二来记忆多少有些模糊，需要一点点回忆。 　　 最关键的是，他不确定这个本子目前有没有诞生，要是撞枪了可就麻烦了，根本没法圆。 　　 这一点，他做了两手准备，自己先把剧本完成，同时安排人去香江试探庄闻墙，如果本子已经有了，哪怕是个雏形，赵吉都会毫不犹豫销毁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成果，就当是做练习了。 　　 他自己心脏，所以从来不介意把人性往最坏的方向考虑，自己的名誉不容有失。 　　 可要是没有，那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了。 　　 目前，他派去的那个私家侦探还没传回坏消息，这是好事。 　　 《无双》这个本子，看似是讲假钞的，可实际上，核心问题只有一个——谁特么才是真画家？ 　　 而围绕这个问题，产生了一系列真与假的哲学思辨。 　　 真画和假钞，真凶和假相，真情和假意，真我和假想。 　　 随着故事的展开，一点点抽丝剥茧的展现给观众，这道娱乐佳酿，够影迷喝一壶的。 　　 赵吉之所选这个本子切入，也是考虑到自己能写出《人世间》这种有深度的故事之后，再拿出来的故事，不可能，也不应该是那种经不住推敲的无脑剧本。 　　 而《无双》确实足够有哲味儿，也足够显B格。 　　 作为电影剧本，它有没有bug？ 　　 毫无疑问是有的，而这对电影‘新人’赵吉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因为在bug之余，是这个故事足够复杂、足够反转、足够精彩。 　　 电影前80%的篇幅是基于主角李问的口述，也就是说真假未辩。但对真相的排摸并非无迹可寻。 　　 事实加上聆听者愿意相信的假相，就做成了世界上最高明的谎言。 　　 而李问的基本人设恰是不善于从无到有创造，而在拼凑伪造上却是一个天才。 　　 同时，李问具备极度自卑和极度自恋的复杂人格，最后，所有的事件都围绕李问的真实动机而展开。 　　 《无双》里一共有4个“画家”，他们是电影的核心，对剧情的走向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首先是虚构画家，发哥饰演的那个角色，他叫吴复生，也就是李问被抓时向警方供述的画家，这个画家是李问编造的，用于给自己脱身。 　　 李问说过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画家“吴复生”就是李问在观察押送自己的车长吴志辉后，幻想出来的虚构角色； 　　 真画家就是阿城饰演的角色，也就是李问，李问才是伪钞集团首领-画家本人。 　　 李问与阮文在加拿大做邻居，并暗恋阮文，但当时阮文在画界小有名气，且已经名花有主，这让自卑的李问爱而不得。 　　 而真正的阮文，在画界小有名气，多次举办画展，未婚夫被吴秀清杀掉； 　　 与李问在加拿大期间做过邻居，但也仅是邻居而已，对于李问对自己的爱慕并不知晓。 　　 假的画家阮文-吴秀清，本是将军手下的伪钞专家，被李问于将军驻地救下，脸部烧伤后，被李问请的整容医生换成阮文的模样。 　　 当知道自己只是作为阮文的替代品，一直心存芥蒂。 　　 而这几个人，构成了无双这个片名的解读，什么是无双？无双是没有可比的，独一无二的。 　　 而真正的伪钞集团首领-画家只有一个，就是李问，李问想要用替身来瞒天过海，掩饰罪行，到头来却还是一场徒劳。 　　 李问编造假画家时用的名字-吴复生，其实就是在暗示，吴复生=无复生，即画家只有一个，不会制造出第二个。 　　 而阮文也只有一个，秀清只是作为阮文的代替者。 　　 电影里有个情节让赵吉印象深刻，酒店里，当秀清问李问抱着她的时候，想的是我（秀清）还是她（阮文）时，李问对秀清说： 　　 “其实像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得到最好的，能找个代替的，上天已经对我们不错了，大家起码得到点安慰，有时候假的会比真的好，只要我们尽量爱的真一点，不就行了吗？” 　　 这段话基本上就是李问的心声，当秀清问怎么尽量（爱得真一点）时，李问说： 　　 “这次我们已经露了脸，也是时候再换一张了，到时候你要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 　　 这个时候秀清眼含泪花说了一句好。 　　 秀清流泪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她爱的是李问，而李问却不明白，还要换张脸。 　　 而是此刻彻底明白了在李问的心里，只有阮文，并且阮文永远只有一个，而她只不过是阮文的替代品而已，这也为秀清和李问最后同归于尽埋下了伏笔。 　　 至于酒店的枪战有两个版本，第一个是李问幻想的，而第二个版本才是真实发生的。 　　 当酒店里秀清拉着李问要其做掉真正的阮文，李问拿枪指着秀清时，团伙的两个男成员却拿枪指向了李问。 　　 李问团伙内讧的原因有两个： 　　 1、秀清自己本身就是伪钞专家，有能力独当一面，可能收买了李问团队中的两个男成员。 　　 2、李问行规处理了用假钞买古董钟的鑫叔，引起了团伙成员的不满和恐慌。 　　 3、当酒店火拼后，李问和秀清开始逃亡生活，但尽管这样，李问还是忘不了阮文，冒着被抓的风险执意要去探望阮文。 　　 可以说，李问对阮文的单恋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而现实是，当何蔚蓝督查找到真正的阮文，并给她看李问的照片时，阮文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认识，他就住在我隔壁”，原来你就是一个住我隔壁的人而已！ 　　 李问为暗恋的阮文做了那么多事： 　　 造假钞买度假酒店、买下了她所有的画、不惜内讧冒着生命危险救她、甚至都已经在逃亡生涯了还不忘去参加追悼会见她，而阮文甚至都不知道李问的名字。 　　 李问的现实与理想足够讽刺！ 　　 其实《无双》的剧情和结构在很多电影中都出现过。 　　 它采用的是电影叙事的一种结构方式，叫做虚假叙事，诸如《非常嫌疑犯》、《看不见的客人》等经典影片都用过这种叙事结构。 　　 而虚假叙事可以进行细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双》精彩并不是仅仅是因为虚假叙事。 　　 赵吉回衡店以后，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终于把整个剧本完善好，等他出来的时候，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看着跟年初时候的他有几分相似，以至于唐三儿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我靠，大哥，你这是干嘛？忆苦思甜？” 　　 赵吉白了他一眼，让他随便坐，自己钻进浴室收拾干净。 　　 出来后问唐三儿： 　　 “你找的那个私家侦探靠不靠谱？” 　　 “额...应该靠谱吧？这小子查小三儿可是有一手。” 　　 赵吉差点没喷出老血，合着之前吹那么大的牛，就是个查小三儿的啊？ 　　 “大哥，你能不能靠点谱，事关咱们公司未来发展，可不能儿戏啊。” 　　 唐三儿讪笑： 　　 “没有没有，放心，不过你小子到底让他查什么去了？竟然瞒着我。” 　　 “你别一副好像我出轨了一样的表情！” 　　 赵吉用眼神警告。 　　 “没那个意思，你到底让他去查啥了？” 　　 “你别管了，那小子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还神神秘秘的。” 　　 赵吉没理会唐三儿的嘀咕，转而问： 　　 “我这次去京城，跟华亿搭上了桥，回头他们有人跟你联系签合同，接下来他们在衡店的几个组，都会用咱们的盒饭。” 　　 唐三儿抱着赵吉，在他脑袋上狠狠来了一口，要不是速度太快，赵吉也不能被这么‘欺负’。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跟着你有饭吃，搭上华亿了啊兄弟，你牛掰大发了！” 　　 赵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一个华亿而已，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这是地位的象征，说了你也不懂，你甭管了，接下来交给我。” 　　 赵吉确实没打算管，业务方面的事儿，一向都是唐三儿负责。 　　 他已经全副身心投入到公司业务中来，群头都不当了，没劲，哪有卖盒饭挣得多？ 　　 “嗯，还有，之前不是让你联系房车公司吗？定制的移动厨房的事儿，怎么样了？” 　　 唐三儿拍了下脑门： 　　 “忘了告诉你，公司我联系好了，是个专门改装房车的公司，在魔都那边，他们对咱们的单子很有兴趣。” 　　 赵吉点头： 　　 “抓紧落实，咱们的单子越来越多了，衡店以外的市场不能轻易放过，尤其是江浙沪这边，自己的地盘，这块蛋糕没必要放给外人吃！” 　　 其实这一步也是为了应对接下来衡店集团的冲击而准备的。 　　 两条腿走路，他相信衡店集团就算有心跟他们竞争，也暂时不会在衡店以外的区域起冲突，这就给了他很大的缓冲空间，有更大的依靠跟衡店集团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