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周秉昆为首几人坐在走廊长凳上，没一会，知道消息的国庆和赶超还有吕川几人父母着急赶到，抓着就是一顿骂。　　 周秉昆没有心情去管别人，捂着微肿的右脸，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闷头不语。　　 德宝坐在一旁呲牙咧嘴，脸上道道血痕显得狰狞恐怖，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活像个泥猴子，他摸着脸冲秉昆说道：　　 “妈的，这男的打人跟娘们一样，净知道挠人。”　　 他气愤不已，双手握拳恨恨说道：　　 “再让我瞅到他，我还揍！”　　 周秉昆心情非常低落，哥哥交代自己这么简单的事也办砸了。　　 现在好了，人家咋可能还把肉卖给自己这伙人，握紧兜里的钱把头埋的更低，也不搭理曹德宝。　　 周秉申匆忙赶到，一进门就瞧见惨兮兮的周秉昆。　　 心中微叹，缓步向前。　　 感受到有人接近，二人齐刷刷抬头　　 “哥...”　　 周秉昆嗓音干哑，眼眶微红。　　 “多大个人了还学小孩打架，还哭鼻子，丢人不，给我憋回去。”　　 周秉申语气生硬。　　 看见来人，曹德宝失望低头，双手胡乱的摆弄衣角。　　 “对不起哥...”　　 周秉昆用袖口抹了下眼角，抽搭着鼻子嗡声说道：　　 “又给你添麻烦了，肉也没买成。”　　 周秉申没有吭声，见弟弟并无大碍，转身走向民警办公室。　　 “咚咚咚~”　　 “进！”　　 周秉申推门而入。　　 民警见状，放下茶杯，问清来人身份后，语重心长说：　　 “案子很清楚，双方都有责任，但那边经理决定和解，否则你就不是在我这领人了。”　　 周秉申会意，扬着笑容：　　 “是是是，给您添麻烦了。”　　 民警嘬了口茶，将确认单扔到周秉申面前，努了努嘴说道：　　 “行了，签完赶紧走吧！”　　 ......　　 派出所门口，周秉申余光瞥了眼曹德宝，心想：　　 【妈的，狗杂种！自己做错事还觉得挺委屈？】　　 冷哼一声，拽着周秉昆往外走。　　 刚出门，迎面一道冷风，周秉申缩了缩脖，从兜里拿出一包新烟低头拆开。　　 周秉昆站在后面，表情怯懦，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像孩子一样双手捏紧衣角。　　 “对不起哥，让你担心了。”　　 “行了，你回家吧，这么久不回，咱妈肯定担心，猪肉的事你甭管了，我来想办法。”　　 周秉申隆起手，避开风点着了火。　　 刚准备走，脑中闪出德宝的表情，转身问弟弟：　　 “德宝家人没来？”　　 “别提了哥，他爹气的要民警关他一辈子，他妈还在电话里一直哭。”　　 周秉昆撇了撇嘴，愤愤说道：　　 “要我说就该关他，偷曲书记的小鸡，还不承认，让我背黑锅，害得我被一顿骂。”　　 想起白天的事，周秉昆就生气，他狠狠跺了一下脚。　　 弟弟的话，让他想起之前在电视剧里曹德宝的表现，不禁恼火：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不用等我，记住，回家别乱说，省的咱娘担心。”　　 张了张嘴，犯了错事的周秉昆想说又不敢放声，跟小受气包一样，闷着头往供销社方向走，他的自行车还在那呢...　　 周秉申目送秉昆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转头回到警局...　　 曹德宝在长凳上昏昏欲睡，听到响声，他期待抬头，竟是周秉申？　　 周秉申却漠视而过，径直走到民警办公室前，抬手敲门。　　 “进！”　　 民警点燃香烟，见又是周秉申，不满问道：　　 “啧，怎么又是你？”　　 周秉申赔着笑：　　 “大哥，门口那孩子是我家邻居，这孩子爸啊，听到消息都气坏了，这么晚肯定是来不了了，我就把他一起接回去算了，这大晚上也没吃饭...辛苦您这么晚还出趟警，我是郊区农场管教，您看看方不方便通融一下？”　　 民警一听，乐了，他也不想麻烦，随口道：　　 “既然都认识，那好办了，带回去让家长多教育，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周秉申签完字，从兜里掏出一包双喜，在民警“赞许”的眼神中，放到桌上，用确认单盖住。　　 【妈的，老子就剩这么两包烟全赔进去了！】　　 ......　　 办公室门口，曹德宝依然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周秉申心里压着火，嘴上却道：　　 “咱们顺路，一起走吧。”　　 德宝有心拒绝，但浑身酸乏让他张不开口，咬了咬后槽牙，跟在周秉申身后，一言不发。　　 外面已经很晚了，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没有。　　 俩人回到供销社取了车，周秉申双手插兜默默走在前面，曹德宝单手推车跟在后面。　　 夜晚寒风刺骨，打在德宝伤口，痛的他呲牙咧嘴。　　 二人一前一后，路过一个巷口，周秉申转身走了进去，低头点烟。　　 曹德宝站在巷口，看着丁点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亮，如同他不安地心跳。　　 这时，周秉申手指夹烟朝巷外招了招手。　　 白雾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分明。　　 曹德宝犹豫再三，把车架在一旁，默默走了进去。　　 “抽根？”　　 周秉申递出一根烟。　　 曹德宝摇摇头，摸不准周秉申的意思，心中忐忑，朝他微微鞠了一躬，淡淡说道：　　 “今天还是要谢谢你，不过我要回家了。”　　 话音刚落，他转身要走，周秉申直接上手扣住德宝咽喉，用力往墙上一带。　　 周秉申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抡圆了左右开弓。　　 一切发生的太快，曹德宝眼神呆滞，脸上传来疼痛才让他反应过劲，顿时怒气上涌。　　 可是他敢怒不敢言，周秉申跟他那倒霉弟弟不同，在劳改农场当管教，那能是一般人？他只能咬牙捂脸，憋了半天愣是一点声也没放出来。　　 周秉申见状嗤笑一声，瞅见地上断掉的烟，暗骂一声，掏出烟盒，见里面空空如也，随手捏成一团，砸在曹德宝脸上。　　 “你凭啥打我？”　　 曹德宝捂住脸，一半委屈一半愤怒带着哭腔问道。　　 周秉申语气淡漠：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折在我手里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他刻意停顿，眼看曹德宝的表情愈发惊恐，轻轻一笑继续说道：　　 “农场外全是废弃壕沟，就现在这个天气，我有一万种理由让你在壕沟里呆一晚上，你说，会是什么结果？”　　 曹德宝被他的语气带动起来，眼里满是恐惧，身体止不住抖动。　　 但他越是恐惧，周秉申越是享受，探头到德宝耳边，阴森冰冷的声音窜了进去：　　 “周秉昆是我弟弟，你应该怎么做，需要我讲吗？”　　 曹德宝哪受过这样的威胁，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周秉申冷冷一笑直起身来，眼神嫌恶如同垃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