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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吃鸡(求订阅,10k)

穿越人世间,一路狂飙 栖云一 13428 2024-10-12 08:07
   老周算是开了窍了,得到批款以后,第一时间就到工人大院探望赵吉。    “主任,我留1200就够用了,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赵吉拿起来点出200交到老周手上:    “你也不能白忙活。”    老周哪敢要,惊了一下,本能想要拒绝。    “主任...我...”    “拿着!”赵吉的语气不容拒绝,这钱他不拿也得拿。    老周顿时心中一凛,明白了赵吉的意思,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钱要是不拿,说明不想跟他同路。    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他就没必要在招待所干了。    老周心中苦笑,将钱收起:    “谢谢主任,您放心,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说的那么玄乎,有什么事?不就是让你改造澡堂子吗,没多大事。”    “是是,您说的对。”    “老周啊,好好干,好处少不了你的。”    “以后就跟着主任您蹭饭了。”    老周知道,这条船上去就下不来了,但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必须要跟赵吉绑在一起。    “嗯,对了,这100你拿去给李秀梅。”    赵吉又点出100块交给老周,吩咐道。    “您的意思是。”    “账目的事你不懂,我也不太懂,李会计是专业的。”    赵吉话里有话,意思表达的不要太清楚,这条线要想牢不可破,李秀梅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所以...    “她要是不收呢?”    赵吉失笑:    “李姐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    他可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他已经在暗地里做过调查了。    李秀梅两口子虽然都能挣钱,可家里的日子并不算太好过,至少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过,上面老人身体不好,下面孩子同样体恤,三天两头生病,还都不是小病,要不是这两口子工资不少,普通人家早被拖垮了。    所以赵吉有信心,这份钱李秀梅是会收的。    老乔干了半辈子,毁就毁在了抠门上面,这种事大家都在干,为什么老乔被查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他蠢,没把账目这块关键环节握在手里,可能也是不想多出这份钱,否则也不会被赵吉抓住把柄。    同样的错误他可不会犯,无论如何,两个会计,必须有一个为自己所用。    相比起付会计,赵吉跟李秀梅最熟,用了一段时间更得心应手,自然不会贸然选择新人。    当然了,如果李秀梅不识时务,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总不能两个会计都是蠢货吧。    老周不做他想,见赵吉已经做了决定,干脆把钱收好,当着赵吉的面,将两沓钱一分为二,自己那份儿装进内兜,给李秀梅的放在裤兜。    “主任,要是李会计把钱收了,我就直接跟她保障就行?”    “对,你们俩自己合计吧,把账做漂亮点,各种材料报价的时候别过分,不要超出市场价太多。”    老周连连点头:    “明白,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行了,那就这样,今天你来看我,我还是很高兴的,身体没什么事,不耽误明天上班。”    赵吉站起身送客,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可老周心领神会:    “您保重身体,这些日子早晚凉,就是容易感冒。”    两人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往外走,丝毫没藏着掖着,声音特别大,恨不得整个大院都听着。    其他人听没听见不知道,汪新肯定听见了,他刚好从大院外面回来,听见这边的动静,不禁将视线投射过来。    “赵哥...”    “汪新回来了,怎么样?出车顺利不?”    老周见赵吉跟邻居聊上了,便不再废话,使了个告辞的颜色,蹬上自行车离开大院。    汪新目送他远去,慢悠悠走过来,一脸苦闷。    “怎么了这是?”赵吉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不禁问。    “别提了,赵哥,你说别人的师父都盼着徒弟好,我那个师父倒好,幸灾乐祸上了。”    赵吉愣了下:    “马魁?”    “赵哥,你认识我师父?”    “嗯,我爸跟马叔关系很好,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呢。”    其实马魁也抱过汪新,只不过那时候他年纪小,还没记事呢,自然没这段印象。    赵吉比汪新大四岁,他的记忆中有过这一段。    “啊?早说啊,我提你名好使不?”汪新也是没辙了,准备拉赵吉当挡箭牌。    赵吉憋着笑:    “那够呛能好使,都十来年没见了,他都不一定记得我。”    汪新也就是随口一说,倒也没指望赵吉帮上忙。    不过听到赵吉的话,不由脸色晦暗:    “唉~算了,我就这命。”    “到底怎么了?说说?”    ...    时间追溯到昨天前几天上午,宁阳车站的站台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乘客们大包小卷相互拥挤,车门都快挤爆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上车,生怕慢了上不去车。    当时汪新和蔡小年站在车厢门外满脑袋都是汗,嗓子都快喊哑了:    “别挤了,都别挤了,还有老人和孩子呢,一个一个上,排好队,相信我,都能上去车!”    然而根本没人听他的招呼,站台上乱作一团。    一位男乘客扛着蛇皮大包,在人群后头不停往前推,可人一个挨一个,根本没有空间,别说他一个大老爷们了,苍蝇都肺部进去。    眼瞅着挤不上去,汪新发挥了乐于助人的精神,帮他把大包从车窗塞进车里,随后扛着男人,愣把他一大活人,跟包裹一样从车窗塞了进去。    旁边的乘客一看还有这条路,连忙提出请求:    “警察同志,帮帮忙,也帮我从窗户塞进去呗?”    他话音一落,汪新就抱住他的腿,把他塞进车窗。    紧接着,一孩子把着车窗往里爬。    汪新担心他摔着,赶紧上前托了一把。    一个接一个的往里塞,一声接一声的谢谢,把汪新喊得小腚飘轻,感觉自己这个警察没白当,深得群众爱戴。    就在这时,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拖着一个大包从远处赶来。    车窗里,有个男的朝老太太喊:    “妈,这边,这边!”    老太太拎起大包,试图把行李从窗户递进去,废了好大劲儿,都没成功。    汪新见状,二话不说,接过老太太手里的大包,塞进车窗。    随后问也不问,抱起老太太的腿,铆着劲儿,往车窗里塞。    可他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玩命挣扎起来,搞得他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大娘,你别跟我用劲儿啊,里面人帮忙拽一下,我这儿托着呢,摔不了!”    老太太的上半身已经被汪新塞进车窗里了,就听她无奈嘶吼:    “孩子,快放下,把我放下,我是送站的!”    老太太这一嗓子,引得周围人群阵阵哄笑,汪新白净的脸蛋臊的通红,手忙脚乱的把老太太放下,一面赔礼道歉,一边熄灭了继续塞人的热情!    就这事儿,被蔡小年当笑话传了出去,笑得车上一众人员差点没背过气去。    臊的汪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跟猴屁股一样。    本来就是个小闹剧,蔡小年说完,大家笑过之后也就罢了。    没想到汪新的师父马魁突然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太有意思了,这笑话都能出书了,多少年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比笑话还笑话,回头我得跟朋友说说,让大家也都跟着乐一乐。”    别人乐也就罢了,当师父的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嘲笑徒弟,汪新觉得脸上过不去,师徒俩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就这么个事,让汪新郁闷的不行,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他耳边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听见马魁的笑声。    听完汪新所说,赵吉见他还是闷闷不乐,无奈劝解道:    “多大点事儿啊,大小伙子,笑话两句就笑话两句呗!不疼不痒的,再说了,这事儿的毛病还在你身上,谁让你那么毛躁的。”    赵吉这么一说,汪新也不好意思了:    “是,我知道,帮忙之前没看清楚形势,欠考虑了,可赵哥,你是不知道,蔡小年说的时候,顶数老马头笑得欢,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说有他这样的吗?他是师父,不帮徒弟还火上浇油,还说我是什么狗汪汪,过分不?”    “行了,别琢磨了,越琢磨越过不去,这样,我从食堂带了两个菜,陪你喝点,回去睡一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汪新被劝了一会儿,心里也舒服不少,一听要喝酒,立马来了精神:    “行,我就给他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什么,赵哥,我回家放行李,跟我爸说一声,然后去打酒,你先把饭菜热上。”    “好,快点啊,别再凉了。”    “不能,我速度快着呢,等我啊。”    汪新摆了两下手,跑步回家。    拎着酒瓶子跑到大院门口,汪新见牛大力在那里徘徊,愣了下:    “你跟这儿晃悠啥呢?有钱啊?哪呢?”    牛大力挥手赶人:    “去去,哪凉快哪待着,没你事儿!”    见他一副神叨叨的样子,汪新也没多想,径直走了,他还得打酒呢。    刚走没多久,牛大力突然眼前一亮,几步窜到姚玉玲身边,她拎着个菜篮子,里面放着几捆青菜,看的牛大力心疼不已。    上次姚玉玲犯低血糖,他就担心得不行。    眼瞅着姚玉玲天天就吃这点青菜叶,牛大力心头一阵火热。    几步迎了上去,热情的打招呼:    “姚儿,你回来了,等你半天了。”    “你闲的没事等我干啥?”姚玉玲明知故问,脚下不停,自顾自的往前走。    她很清楚牛大力对自己抱着什么心思,抱着就抱着呗,反正也不吃亏,至于跟牛大力好,她是半点想法都没有。    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句话没错,可在她眼里,牛大力连牛粪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个破花盆,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不过牛大力不这么想,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当然,他不一定知道这句话,可意思是没错的。    不管姚玉玲怎么对他,他都不会在乎,反而当作是一场考验,放弃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放弃。    眼下来不及多想,牛大力紧跟姚玉玲的脚步,总是不自觉的瞟着老吴家的方向,低声道:    “那啥,我打了个野鸡,在野地里烤着呢!”    “哦~”姚玉玲随口敷衍道,连正眼都没给牛大力一下。    “那个姚儿,我这是给你烤的,寻思让你补补身子,不能总吃这些。”    姚玉玲脚步顿了一下,多少有些意动,毕竟这年头都馋肉,她为了拿粮票换布票,更是一个多月没吃肉了。    不过一想到要跟牛大力独处,姚玉玲便觉浑身不自在,继续催动脚步:    “算了,你自己吃吧。”    “别啊,你得吃肉,不吃肉没劲儿,再晕倒咋整。”    “不用你管,你起开。”    姚玉玲蹙了下眉头,加重语气道。    牛大力咬着后槽牙,一把扥住姚玉玲的菜篮子:    “我都烤了好半天了,就为等你,姚儿,给个面子,去尝尝我的手艺,保证不让你失望。”    姚玉玲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喊饿馋肉,一个嫌弃牛大力,一时间,谁也战胜不了谁。    可在牛大力眼中,这就是有戏啊,干脆拉着她的菜篮子往大院门口方向走:    “走吧,给个面子,嘿嘿~”    姚玉玲半推半就的样子,把牛大力美坏了。    “那...就给你个面子,不过天快黑了,咱得早点回来。”    眼瞅着姚玉玲跟自己走了,牛大力哪管其他,不管她说什么,都一口应下。    两人前脚刚走,汪新打了酒走进大院,远远瞅着牛大力和姚玉玲的背影,狐疑二人这么晚要去哪。    不过二人已经走远,他也没去追问,赵吉还等着他喝酒呢。    ...    牛大力带着姚玉玲来到大院后头的野山坡,小山崖下的一处空地上,篝火即将熄灭。    “到了到了,时间刚刚好,再晚来一会儿该糊了。”    姚玉玲窝着小手蹲在篝火旁,火光倒映在她白皙的面庞,说不出的诱人。    “大力,你还有这手艺呢?”    牛大力晃过神,嘿嘿一乐,随手拿起木棍把篝火拨开,看着姚玉玲傻笑:    “姚儿,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干,你放心,绝对好吃。”    说着,他用铲子从土里挖出来一坨烤得硬硬的泥坨。    姚玉玲眼睛睁大:    “这是叫花鸡吗?牛大力,你都能当叫花子了。”    牛大力这个傻憨憨还在那乐呢,根本没听出姚玉玲话语中的暗讽,还以为再夸自己。    一想到自己被姚玉玲夸奖,牛大力就有使不完的干劲儿,他用木棍敲碎泥坨,露出里面油乎乎的荷叶包。    牛大力也不怕烫,上手撕开荷叶,摸了摸耳垂儿,又撕开第二层,顿时,一只放着油光,黄橙橙的烤鸡露出真容。    烤鸡冒着热气,喷香四溢,看的姚玉玲不停咽口水,一双大眼睛都掉进荷叶里了。    牛大力顾不上烫,直接掰了一只鸡大腿递给姚玉玲。    这时候没人能矜持的住,姚玉玲看着鸡腿,粉嫩的舌尖不停舔着嘴唇,一时竟不知从哪下口,好久没吃肉了,她是真馋了。    “咋的了姚儿?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牛大力面露焦急,不知道姚玉玲又想干嘛。    “哦,那啥,我能带个鸡腿儿回去吃吗?我想留到明天。”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牛大力十分大方的说:    “你能吃都吃了,明天我再给你烤。”    姚玉玲嫣然一笑,直到这时候她才愿意给牛大力一些甜头尝尝:    “哎妈呀,牛大力,你发财了啊,还天天吃肉。”    说着,她不再犹豫,吭哧一口咬了上去。    其实姚玉玲吃饭挺斯文的,可今天是真饿了,又好久没吃肉,根本顾不上仪态。    再说,在心爱的人面前还能装一装,在牛大力面前不用装,反正也不会跟他好。    “咋样?好吃吧?”    牛大力在一旁等着姚玉玲的评价。    “好吃!没想到啊牛大力,你手艺真不错,不过这鸡挺肥啊?”    牛大力神色一僵,不自然的低下头,打着哈哈道:    “是吗?可能这鸡吃太多了,要不也不至于被我打到。”    姚玉玲连吃了两大口,感觉口舌之欲得到了满足,便恢复了斯文的吃法,捏着兰花指,撕着鸡肉吃。    来都来了,吃也吃了,自然得给牛大力些好脸色,否则显得她太过分,听到牛大力并不好笑的笑话,姚玉玲倒是很配合的笑出声:    “哎妈呀,你说话挺招笑啊。”    “嘿嘿,你开心就好,来姚儿,你再吃个鸡翅膀,这块嫩。”    “你也吃啊,别光我一人吃。”    姚玉玲随口一句话,在牛大力耳中犹如天籁,就好像在关心他一样。    一时间,牛大力竟有些哽咽,感觉自己的努力得到回报了。    “姚儿....”    见他这状态,姚玉玲吓了一跳:    “妈呀,你咋的了,咋还吃哭了呢?”    牛大力自然不会承认,别过头,用手背话乱抹了一把,重新露出笑容:    “没哭没哭,我是让风吹的,那啥,你多吃点!”    姚玉玲心中腹诽了一句‘神经病’,闷头吃了起来。    不过确实一阵微风吹过,旁边草丛里,露出一地鸡毛。    牛大力余光瞥见,心中一惊,装作蹲麻了的样子,起来用脚扒拉两下,想用土把鸡毛盖住。    转过身来,自己也撕了块鸡胸肉吃,这块肉后世,没有腌的话很难入味,而且这块肉容易发柴,口感也不好。    但牛大力不在乎,只要姚儿吃的开心,他就算吃糠咽菜,都能吃出山珍的鲜美。    吃着、喝着、笑着,空气里飘散着鸡的味道。    可牛大力觉得,那是爱情的滋味。    然而好景不长,姚玉玲正准备再撕一只鸡翅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分开的鸡身里,竟然有...    “牛大力,这鸡肚子里咋还有鸡卵呢?哎妈呀,数量还不少呢。”    牛大力慌了一下,低头打量,可不是吗,能有四五个鸡卵紧挨着屁股的位置,明晃晃的,甚是刺眼。    “我说这野鸡咋飞得这么慢,还那么肥,原来是带着仔呢!要不然,也不能让我打下来。”    姚玉玲没多想,随便点了点头,继续撕着鸡翅膀吃,满嘴油光却不嫌脏,从山上往下看,漫长的铁轨弯弯曲曲通往天际,别有一番景致。    天已经黑了,牛大力又燃起篝火。    火光映照着姚玉玲的脸庞,美丽动人,把牛大力看的眼神呆滞。    然而姚玉玲却不愿与他对视,反而望着山下星星灯火发痴,心想这偌大的地方,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家呢?    至于牛大力在看自己,姚玉玲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也没阻拦,刚刚都吃撑了,人家一番好意,总不能一点福利不给他留。    看吧看吧,看看也不掉肉,反正也得不到。    随着微风撩拨火苗,姚玉玲感觉到一丝凉意,拍拍手站起身:    “咱回吧,太晚了。”    牛大力感觉到时间莫名失落,刚刚这不到半个小时时间,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美妙的时光。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和姚玉玲在这山间呆一辈子。    可惜,姚玉玲不能同意,风总能让人冷静一点点,牛大力还在对自己说:“不能放弃。”    ...    又是安静的一夜,天光渐渐发亮,大院里也渐渐热乎起了。    老吴媳妇循着每天早上的惯例,端着鸡食盆,来到鸡舍旁喂鸡:    “咯咯咯...吃饭喽,吃饭喽,多吃点,给咱家多下几个蛋。”    她一边说一边撒食,这是多年以来的工作,异常熟练,哪怕随意一瞟,都是一种肌肉记忆。    然而就是这一瞟,让老吴媳妇发现了不对劲儿,鸡舍里的小鸡似乎...    她使劲搓了搓眼睛,一会儿弯腰一会儿左右张望,手指头隔空点着数,数了一遍又一遍,随后脸一垮,又数了数,眼前一黑,拉长声音哭天抢地:    “哎呀我的妈呀,出大事了,蛋王,蛋王!!!老吴,老吴!”    不一会儿,老吴披着件外套着急忙慌的赶出来:    “干嘛,一大早上,院子里都没动静,就听你在那瞎咋呼,丢人不丢人?”    不管媳妇儿什么表情,老吴黑着脸道:    “还有,以后别把蛋王和我连着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蛋王呢。”    这个笑话好笑,可老吴媳妇儿笑不出来,憋着嘴,眼泪直打转:    “老吴,咱家...咱家蛋王不见啦!这可咋整啊...我的个天爷呀,这是要我的命啊。”    比起媳妇儿,老吴镇定多了,拧着眉头吼了一嗓子:    “别嚎了,你先别急,仔细想想,是不是昨晚鸡笼子没关好?”    老吴媳妇儿止不住哭声:    “不可能,我每天晚上都检查好了才睡觉,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吴开始挠头,媳妇儿有多宝贝蛋王他是知道的,不夸张的说,自己丢了都有可能,蛋王绝不可能丢。    那这是咋回事,莫非蛋王成精了,自己飞走了?    自家的蛋王就这么凭空消失,老吴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要跟全世界过不去的架势:    “老吴,你给我把蛋王找回来!谁看见我家蛋王了?谁看见我家蛋王了?”    她这么闹腾劲儿,根本瞒不住,邻居们陆陆续续披着衣服出来,上前关心询问。    老吴媳妇儿断断续续的解释,老泪纵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丢了呢,结果就是丢了只鸡。    “那啥,吴婶儿,你别急,指不定是蛋王自己跑出去转悠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汪新打着哈欠劝道,昨晚跟赵吉喝了顿大酒,这会儿酒劲儿还没过就被吵醒,脑瓜子嗡嗡的。    他这么一说,也引发了其他邻居的赞同:    “是啊,老吴媳妇儿,你先别哭了,蛋王活泼,可能自己跑出去了也不一定。”    “没错,也许觉得鸡窝里闷,出去遛弯儿放风了呢?”    “可拉倒吧,你把蛋王当老头儿了?还出去放风。”    “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别吵吵了。”    眼瞅着话题跑偏,汪永革开口问:    “老吴媳妇儿,你先仔细想想,蛋王是什么时候不见得?有没有可能昨天就不在?”    众人沉默下来,目光放在老吴媳妇儿身上。    “不可能不可能,我家蛋王昨天还下了俩蛋呢,就算丢也不可能是下蛋之前丢的!”    早晨的宁静,随着老吴媳妇的哭喊被彻底打破。    赵吉也听见了动静,顶着黑眼圈,披着衣服走过来,站在汪新旁边问怎么回事。    汪新无奈的解释了几句,顿时明白了情况。    这时,老蔡媳妇儿搂着老吴媳妇儿劝道:    “你别急了,蛋王肯定丢不了,大家一起帮你找,可能你昨晚笼子没关严,自己跑出去了呢?”    老吴媳妇儿也知道没别的办法,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众人身上,尤其是几个年轻人:    “那啥,小赵啊,小汪,还有小年,小姚儿,吴婶儿就拜托你们了,要是找着蛋王,我给你们一人俩蛋。”    老吴拉了媳妇儿一把:    “快拉倒吧,亏你说得出口,那啥,这事儿就拜托大家辛苦一下,等把蛋王找回来,我杀只鸡请大伙儿吃饭。”    老吴媳妇儿自然不乐意,啥啊,蛋王找回来就得了呗,咋还得赔只鸡进去?    这年头,谁家里要是养几只鸡,那确实得当宝贝对待着,杀肯定不能杀,一顿有和顿顿有的道理,大家都分得清。    姚玉玲站在一旁,抹着雪花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和汪新不约而同地看向牛大力的屋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众人当即散开,四下寻找,不光是年轻人,几个岁数大的也都参与进来,都一个院儿住着,谁不知道蛋王在老吴家,地位比老吴都高,老吴丢了不算什么,蛋王丢了,那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不过赵吉却没走远,若有所思的看着姚玉玲。    这一幕剧情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很搞笑啊,所以记忆犹新。    原本是汪新、姚玉玲和牛大力一起吃的蛋王。    可昨晚上汪新跟自己在一起喝酒,断然没时间‘犯案’,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了。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跟姚玉玲说说的时候,汪新绕了一圈回来,拿出了警察办案精神问:    “吴婶,您别着急,我问一下,您最后一次看见蛋王是什么时候?”    吴婶儿抹了把眼泪,汪新是警察,在吴婶儿眼中是有能力的,所以很配合的说:    “应该是昨天下午三点来钟,我把鸡给喂了,那会儿还在,绝对没看错。    完了之后,我就跟老吴带着孩子看电影去了。”    老吴接话:    “对,本来想看完电影回来吃饭,结果那电影忒长了,三个多小时,我屁股都坐麻了,这不,回来以后天都黑了。”    老吴媳妇儿紧跟着点头:    “对对,回来以后,我特意检查了笼子,肯定关了。”    在不远处乱转的邻居们,你一嘴我一嘴地安慰着老吴媳妇:    “别着急,没准蛋王一会儿自个儿回来了。”    “可不,那蛋王聪明着呢,搞不好能认道,在外面扑腾累了,一准儿回来。”    大家是好心,可老吴听着别扭,莫名觉得有些丢脸,为这点事把邻居们都调动起来,一大清早的,很不好意思。    老吴是个要面子的,想着蛋王平时就爱惹祸,顿时对媳妇儿呵斥道:    “要我说这事儿就怪你,笼子老关不严,蛋王三天两头在院里瞎扑棱,谁家没惹过祸?现在好了,直接扑腾出去了,我看你咋找!”    原本就伤心的吴婶儿,一听这话也不干了,叉着腰跟老吴掰扯:    “是不是你说的?说走地鸡下的蛋好吃,香!平常吃鸡蛋的时候光顾着美了,这会儿又赖我!”    两人吵成一团,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高,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赵吉拉着姚玉玲到一边,瞟了眼吴婶儿他们所在的位置,低声道:    “小姚,我看你脸色不对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姚玉玲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只是眼睛一直往牛大力的屋子瞟。    赵吉一看,这下实锤没跑儿了。    “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赶快说,你看吴婶儿急的,蛋王是她家宝贝你又不是不知道。”    姚玉玲顿觉尴尬,心中快要把牛大力骂死了。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昨天她们吃的就是蛋王。    难怪那鸡肥的流油,肚子里还有蛋。    这时,汪新也凑了过来:    “赵哥,你们跟这儿干啥呢?”    赵吉没有多说,只是看着姚玉玲,等她主动‘交代’。    片刻之后,本就对赵吉有想法的姚玉玲,扛不住那股质询的目光,可能也是不想给赵吉留下坏印象,开口道:    “那个...赵哥,这事儿不怪我,昨天牛大力非说自己打了只野鸡,在山上烤了请我吃,我说我不去,他拉着我就走,我想着好久没吃肉了,也确实馋....就...就...”    姚玉玲越说声音越小,脸蛋红的都快滴出红墨水了。    赵吉还没说什么,汪新却明白了,瞪着小眼睛道:    “那个...你们不会把蛋王给....”    姚玉玲快哭了,手指纠缠在一起,掐的指肚发白:    “真不怪我,都是牛大力,他非让我吃的。”    赵吉拍了拍姚玉玲的肩膀,对汪新道:    “你去把大力叫上,去后山,到昨天烤鸡的地方,我和姚玉玲先过去,记得,别弄出太大动静。”    汪新微微颔首,他明白赵吉的意思,先拉着两个当事人聊聊,商量出解决办法,再决定要不要跟吴婶儿说。    现在大伙儿情绪上头,贸然捅出来,对谁都不好。    “行,赵哥,你们先走,我带上牛大力这就过去。”    ...    后山,昨天吃鸡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篝火的痕迹,坑都没填实,几根鸡骨头有半截漏在外面,这就是赤果果的证据啊。    两组人是前后脚到的,汪新扥住牛大力的胳膊,指着土坑问道:    “你自己看看,是你们干的吧?还不承认!”    牛大力直接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凭啥说这是蛋王?我都跟你说了,那是只野鸡!”    汪新拿出了警察的做派: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知道吧?赶紧招了吧?”    “我招什么招,那真是只野鸡。”    赵吉不知道从哪捡起木棍,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扒拉两下,顿时,几根鸡毛飞了出来。    他用木棍捅咕两下,转身问:    “牛大力,你从哪打的野鸡鸡毛长这样?”    汪新乐了:    “牛大力,你还想狡辩呢?作案不知道销毁证据,一点常识都没有。”    眼瞅着没有狡辩余地,牛大力脖子一梗,颇为硬气的喊道:    “吃都吃了,能把我咋的?对了,这是我一个人吃的,跟姚儿没关系,你们把她放了。”    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想表演一把英雄救美。    可惜他这是媚眼抛开瞎子看,姚玉玲听到这话不但不领情,反而一肚子委屈:    “我要知道那是蛋王,打死我也不吃,赵哥,汪新,你俩得相信我,我是被牛大力忽悠的。”    “对,姚儿是被我忽悠的,跟他无关,要杀要剐冲我来!”    赵吉感觉无语至极,这小子快走火入魔了。    “你跟我俩演电影呢?还要杀要剐,为了只鸡,我俩犯得着吗?”    汪新没好气的瞅了牛大力一眼:    “就是,就算要杀要剐也轮不到我们动手。”    叹了口气,真想给他一脚:    “你胆子也太大了,吴婶儿拿他们家蛋王跟亲儿子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蛋王是母鸡!”姚玉玲冷不丁提醒。    “哦,跟亲闺女一样!”    牛大力烦躁的甩了甩手:    “那吃都吃了,还能咋的,一命顶一命,把我杀了得了。”    一听这小子又开始混不吝了,赵吉都感觉无语:    “你自己就没啥想法吗?出了问题就解决问题,别死啊活啊的。”    牛大力脸色难看,就这时候,他还忘不掉他的姚儿:    “反正不管咋处理都跟姚儿没关系,我一个人扛着。”    “行,还挺硬气!”汪新这话不知道是褒是贬。    姚玉玲想了想,弱弱的说:    “反正也没别人知道,来个死不承认?一会儿把鸡毛一烧,毁尸灭迹。”    牛大力眼前一亮:    “还是姚儿聪明,就这么干!”    赵吉这回没惯他毛病,飞起一脚蹬在牛大力屁股上。    “你是爷们儿不?”    牛大力可不敢跟赵吉炸毛,人家现在是领导,自己就是个烧锅炉的。    “那你说咋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把我绑了送派出所吧。”    汪新也来了脾气:    “嘿?你当我不敢啊?我就是警察。”    牛大力就跟电影里的‘英雄’一样:    “反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不连累姚儿,怎么着都行。”    汪新气的牙根儿痒痒:    “你说得轻巧,你天天跟老吴大哥在火车头呆着,你弄这么一出,以后你们咋相处?你还咋接老吴大哥的班儿?”    这话算是说到牛大力心坎儿里了,除了姚儿,能当火车司机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一想到吃了只鸡,很有可能把司机的工作搅黄,顿时面如死灰。    “那...你说咋办?”    汪新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主要是一个院儿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么一闹,怎么都不合适。    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办法来,汪新抬起头看向赵吉:    “赵哥,你主意多,你给想想辙,牛大力也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姚玉玲略带一丝崇拜的目光看向赵吉,好像他才是英雄一样。    看到这一幕的牛大力,顿时觉得心中被针刺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赵吉微微拧起眉头,叹了口气:    “这样吧,大力,你去买两只母鸡,能下蛋的,一会儿我带你去跟吴婶儿道歉,你是个爷们儿,得拿出点担当,小姚也去,做错事就得认!”    牛大力想也不想,一口应下:    “行!”    不过随即面色一苦:    “可是...”    “怎么了?不想认?”汪新不禁质问。    “没有没有,我认,就是吧...我手里没啥钱了...”    汪新愣了下,倒也不觉得奇怪,这年头,尤其是年轻人,发了工资至少得上交一半回家里,剩下的养活自己就是勉勉强强,不可能有存款。    “你有多少啊?那个姚玉玲,你也吃了,别让他一个人扛着,多少也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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