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们来到一间柴房外。 正是昨日关押颜昭的那一间,里面还有两个人,也声称自己是拂云宗的弟子。 小狐狸抬起小爪子,拨开房门。 蔺超二人昏迷了一整天,刚醒不久。 骆棋喋喋不休怒斥颜昭是个叛徒,将他所有能想到的脏话骂了个遍。 这时,房门忽然推开,一抹光亮照在他们身上。 骆棋下意识扭头。 看清来人,他霎时脸色惨白,打了个哆嗦。 · 院里的男人等到封瑾背影远去,该彻底听不见了,这才压低声:“我怀疑,咱们老大喜欢女人!” 几个听八卦的男人眼睛一瞪,面面相觑。 场面静了须臾,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竟异口同声:“不无可能!” “可是……”有人提出异议,“那小姑娘言行粗鲁,还摸进咱们寨子偷东西,老大怎么会喜欢她?” 反对意见也有人支持,众人又纷纷扭头,看提出观点的人怎么反驳。 却见那人勾起嘴角,洋洋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儿我可亲眼看见了,那位姑娘生得真不赖。” 周围人好奇:“多不赖,能比阿玲还好看?” “阿玲算什么?”男人哼一声,高深莫测地点评,“没见识,我敢肯定,若那姑娘换身衣裳,将头发梳起来,必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众人好奇归好奇,却没有实据,探头探脑朝颜昭院子方向瞧,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唏嘘着聊起旁的话题。 阿玲抱着一床褥子躲在墙后,牙齿将嘴唇磕破了,尝到一点苦涩。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从这里经过时,脚步不知怎么的便自己停下来。 此刻她一颗心像泡进了醋缸里,说不出的难受。 等一墙之隔的几个男人们哄闹着散了,她才整理好心情,抱着被褥来到颜昭下榻的客房。 颜昭已然睡熟,阿玲按照封瑾的吩咐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掖紧被角时,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颜昭的脸。 颜昭脸颊被乱发遮挡,她的头发生得像杂草一样,从未好好修剪,长长了就随便割一段,发尾乱糟糟的,不仅不束发,衣服也松松垮垮,没个正经样。 鬼使神差,阿玲伸手拨开颜昭的头发。 乱发下是一张清隽秀气的瓜子脸,五官生得格外精致,浓密的睫毛卷而翘,原本惨淡的肤色因喝了点酒,透出薄红,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柔滑。 她鼻梁翘挺,嘴唇厚薄适中,唇形好看,饱满,呈现浅浅的樱粉色。 正如旁人所说,若颜昭束发梳妆,必定艳惊四座。 即便阿玲不喜颜昭,看清她这张脸,也生不出半分嫉恨来。 甚至会忍不住想,如此承蒙天眷,本该被许多人喜欢疼爱的人,如何落魄到这般模样。 封瑾会生出恻隐之心,对颜昭如此爱怜,甚至……动心,一点都不奇怪。 阿玲收回手,抹了抹眼睛。 起身,临走前替颜昭掖好被角。 第十四章 骆棋看清出现在柴房外的人,吓得脸都白了。 他买到的消息只说这山上有宝贝,却不曾透露坐镇山寨的是个江湖散修。 对方修为并不比他们高,但箭法超绝,又有法宝相佐,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完蛋了! 骆棋内心哀嚎,师父常说江湖中人心险恶,他起先不以为然,没想到刚下山就碰到硬茬。 山上的土匪可不似拂云宗里的同门,还会因为他师父的身份忌惮他两分。 难道他们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 封瑾走进柴房,骆棋双耳捕捉到有节奏的脚步声。 他心生恐惧,慌不择言:“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趁早把小爷放了!不然被我师父知道,定拆了你这土匪寨,让你不得好死!” 蔺超被骆棋的猪脑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心道:蠢货!打还没有挨够! 他气不打一处来,生怕骆棋触怒封瑾自己也跟着遭殃,顿时狠狠一脚踩中骆棋脚背。 骆棋“嗷”一声鬼叫,疼得缩回脚,抽筋似的又是甩又是抖,回头怒瞪蔺超:“你干什么?!” 蔺超呵斥:“你闭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这时,封瑾开口:“我与二位无冤无仇,之前的矛盾或许只是一场误。” 蔺超听得这话,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就是误会!”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继续说:“我们被人骗了,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座山上,惊扰了阁下修行,真是不好意思,请阁下大人大量,放我们走吧!” 封瑾回答他:“我也正有此意。” 骆棋听说可以走,先愣了一瞬,随后立马变了嘴脸:“是误会,是误会,确实是误会!请阁下替我二人松绑,我们马上就下山!” 封瑾却抬起一只手:“请二位离开之前,有件事我想跟二位确认一下。” 骆棋希望落空,暗骂封瑾小人,嘴上却说:“确认什么?” 蔺超欣慰骆棋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便跟着附和道:“阁下请讲。” 封瑾遂问:“是谁让二位来我寨中寻宝?” 骆棋脸色微变,蔺超却没什么顾忌,当下开口: “是山下庄安村的村民!我们在洛城仙坊打听消息,听说附近山里曾经发现过仙人遗迹,有宝贝出世,到山庄安村后,听山下的村民说宝贝被山上寨子里的土匪抢走了。” 封瑾看一眼身侧小狐狸,狐狸朝她点点头。 “来人。”封瑾叫来两个帮手,吩咐,“给他们松绑,送出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