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 郑知微话还未完,就感受到唇上的柔软,她的心弦被彻底拨动,于是,她静静地合上双眼,配合着宋澜,等待她将天堂的甘露,将天堂的绵绵如数交付。 郑知微微启着唇,吞吐着潮湿,吞吐着这一方土地的春意。 末了,才低下头去,羞赧地将额头轻贴在宋澜的胸前。 郑知微的眼前是宋澜的桃红,哦——还有那一颗显眼的痣。于是,郑知微抬起下颌,更深地贴近宋澜,让桃红渐渐晕染开来,如一朵桃花落入池中。 郑知微清晰地感受到了宋澜的颤抖,然后她伸将出手去,如细柳浮动江水,从髋骨处一寸寸攀附到身前。 桃花含羞地合上了花瓣,心跳猛烈地就要撕裂薄红的肌肤,砰砰就要跳跃出来。宋澜轻轻抵了抵郑知微的肩头。 郑知微微微睁眼,见宋澜红如赤丹的双颊以及含波的眼眸,心下有更深的涟漪一圈又一圈荡过。 她将双唇挪至宋澜的脖颈,下颌,甚至耳廓,而那撩动的手也顺着往下,触碰到有些粗糙的牛仔面料。 郑知微指尖用力,顺着牛仔纹路,一丝一缕地抚弄着宋澜的大腿。 四周,一株嫩草垂落一滴水露,而石穴也因为这些水露有了破开的嫩芽,更娇嫩的芽蕊接受着周遭水露一波又一波的滋润,慢慢膨大,又慢慢张开,由此,草木有了生命的生长,而石穴的生命也得到绿意的渲染,而最终融于更长久的生命交响乐的奏鸣中。 丛棘间,似是有泉水叮咚,又似是有翠鸟鸣啼。 -------------------- 第五十四章 宋澜似乎把自己埋入了那片山野,久久没能走出来。 心上一惦念到一根青草,似乎都能将她灌醉。 覃欢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见宋澜仍是一副耽溺模样,拍拍她肩,说着,“老宋,你们趁早出国结婚算了。” 宋澜忽地挺直了背,锁紧眉头,“可我还没给郑知微选好戒指和婚纱。” “这些都好办。”偏酸口感的咖啡捆绑着覃欢的味觉,让她不住地探到舌根处,细细回味,“马上就是五一了,到时候你带郑知微去挑选一下就好了。” “郑知微说五一有培训,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覃欢叹气,“那你就偷偷准备,需要用到我的时候只管说。” 宋澜点头,终是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轻声问道,“老覃,你说我都三十多岁了,怎么每一次和郑知微分开,我好久都缓不过来,她手中就像是有一根线一样,总是牵着我,我不想离开,却也的确为此苦恼。” 覃欢噙着笑,撑着脑袋看着宋澜,“你这是三十多年来逢甘霖,正常,别想太多。”覃欢戳了戳宋澜的肩头,好奇地盘问,“诶,你平时都一直叫郑知微全名吗?都没有什么肉麻的,羡煞旁人的昵称?” “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没,只是觉得好像‘郑知微’三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宋澜垂眉浅笑,“嗯,我喜欢叫她的全名,唇舌蜷动,一字一字叫出来,就似乎能够更加完整地拥有她。” “像《洛丽塔》。” ‘She was Lo, plain Lo, in the morning, standing four feet ten in one sock. She was Lola in slacks. She was Dolly at school. She was Dolores on the dotted line. But in my arms she was always Lolita.’ 宋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笑,点头应和,“嗯,在她爸爸妈妈那里,她叫微微,在你那里,她叫郑医生,在李玉河那里,她叫知微姐,在旁人那里,她还可以有很多称呼,但在我这里,她就是郑知微......这个名字,是她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最初见证,也是她在我面前的初次登场。” 宋澜仍是记得,当贺春阳第一次把郑知微带到她面前时,郑知微看着她的双眼,清晰地吐字,说,“你好,我是郑知微。” 许是命运使然,在那一瞬,宋澜就开始觉得,郑知微这三个字不同寻常,她甚至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去思考,她的“微”为什么是“微小”的微,而不是“薇草”的薇。 直到后来,两人相熟后,宋澜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郑知微曾是这样说着,“姐姐,微也可以是‘微笑’的微。” 在疑惑得到解答时,宋澜这个优等生突然意识到自己词汇的匮乏,以及这背后自我荒芜的生命。当时的她看到郑知微的双眼,似看到了一片富有生命力的湖泊,所以,当宋澜爱上郑知微后,她万般笃定地相信,爱上郑知微,是生命与世界的馈赠,她用一片湖泊,浸润了自己的荒芜。 到咖啡渐凉时,宋澜说,“覃欢,郑知微以前很爱笑,像她的名字。” 不似当下....... 枯草掩埋繁花。 她们走出咖啡店时,看到一团黑云凌于低空,而风也乘时卷着袭来。 宋澜拂开面上的头发,轻言,“好像又要下雨了。” 覃欢抬头看了看天,惊呼,“完蛋,我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收。” “别担心,一时半会儿也下不起来。” “但愿吧。” 两人怀着半边忧虑,半边静默回到了医院,眼看着黑云在北安城的上方荡来荡去,而始终未有落雨。 在覃欢庆幸之余,宋澜却在想,这些团云会不会飘到回龙镇,会不会打湿她与郑知微的原野,会不会把那高大的回龙山也笼上轻纱,会不会把老槐树上的槐花敲落。 她站在窗前这样想着,最终,终是愿意承认——她只是想知道,这雨会不会把她的郑知微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