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范童童出去活像是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朋友逛街,要时刻关注着她是不是离开自己身边到什么地方看好玩的东西,偶尔回头就找不到这个人了。 舒婕将遮阳伞收起,放进购物袋中,抬起头在人群里找她。 那颗金huáng的脑袋在这个时候有了它独特的用处,即使在人海里也能一眼发现。 金光闪闪,远远看去,就是一典型标志物。 舒婕快步走向那颗脑袋,范童童在旁边逗一个外国的小孩子,才一两岁,被她的中国保姆抱着,小孩长的金发碧眼,五官深刻,长发微卷,像洋娃娃一样。 范童童好似没有见过那么可爱的小孩,在那里跟她说:“hello,welcome to china。” 小孩压根不理睬她。 范童童露出受伤的表情,但是屡败屡战,高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挪到那个孩子面前,表情夸张,说:“hello。” 傻子。舒婕走到范童童身后,范童童都没有发觉,自顾着跟那个小孩卖弄英语。 保姆抓着小孩的手,用杭州话说:“来,跟阿姨说阿姨好。” 洋娃娃的嘴巴里说出地道的杭州话:“阿姨好。” 范童童瞬间成木柱一根。 等孩子都走了,范童童才想起自己好像应该是跟着某人一起出来的,可是放眼四周都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慌了,回头就看到舒婕站在她身后。 “怎么这副表情?那小孩不是很可爱么?” 范童童点头,说:“只是被雷了一下。” “哼哼。”舒婕抑制不住笑意,嘴角自然的往上扬。 舒婕带范童童去附近的超市按着购物单上的计划,买了不少东西,范童童新到杭州,带上的东西也不全,就陪着她多逛了一会儿。 范童童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一边说不用买了一边说好像这个也需要,幸亏舒婕耐性好过他人,也许是对着复杂繁琐的程序久了,思维也变得程序化起来。恨不得在范童童的脑袋里写入一个程序,将她思考过程都归纳好,省的走到了这边却发现范童童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 范童童瞄了舒婕的脸一眼,看她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便草草的拿了一包卫生巾,往购物篮里塞,还鬼鬼祟祟的将那包东西埋进之前买的东西下面。 舒婕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人。 From Drop Box 去年十二月时候的同志游行…… 第 7 章 7. 回去的路上,拐着拐着就拐到了一家理发店。 店面装修的现代气十足,而进门就看见墙上一张巨大的海报,上头有几个美男的照片,乍看之下还以为进了鸭店。 范童童一向都是在老家那种小店里剪得头发,开刀的都是认识的人,基本上是一间临街的屋子,里头乱七八糟一通,地上堆满了剪下的头发,而那些毛巾什么的都是洗的褪毛发huáng。那种理发店里的头发能选择的就那么两三样,短发,学生头,要么就是全剃光了。 不过便宜,一次三块钱,加五毛钱给你用海飞丝的洗。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架势,范童童适应不过来,舒婕的脚都踩进了玻璃门,范童童就开始往后退。 “进来。”舒婕跟范童童说,范童童摇摇头,说:“我是来剪头发的。” “这里就是剪发的。” “这里搞的跟鸭店一样。”当然那个词是含在嘴巴里嘟囔着说出来的,范童童压着声音没让旁边的人听见,否则几个站立着的理发师定要拿着剪刀和剃头用的刀子冲出来,把范童童修理一顿。 舒婕听到了,轻笑,说:“你以为剪发该去哪里剪?好好的头发都被糟蹋的跟稻草一样,亏你还有胆子出去见人。”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师傅还说这个在上海非常流行。”范童童冲着镜子,摸了自己的头发几下,说的话让舒婕和旁边的人都笑出了声。 “那是几百年前的流行。”舒婕把范童童按在椅子上,有一个穿黑色衬衫打扮的小白脸理发师走过来,被舒婕挡住,叫了个人名,说是朋友需要他帮忙。 那人点了下头,往后头走去。 范童童坐在椅子上,眨着眼睛,不知道这是哪出戏。 “会不会很贵?”范童童在舒婕的耳边小声的问。 舒婕拍拍她的头,说:“不贵,两百左右。” 范童童瞪大了眼,说:“这还不贵,宰人也没这样要价的。不gān,我回去那把剪刀剪了就是了,我的头发都不值两百块钱。” 范童童要起身,被一只大手按下去,看那手的样子,是个男人的,顺着手腕往上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的男人的脸。 手中拿着剪刀,看样子是个理发师,却没有海报上那些人来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