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冲的雇主姓杨,名叫杨志鹏,是大理市区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 这杨志鹏的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今年24岁,在美国上学,女儿今年刚满20岁,在国内读书。 本来一家人生活富裕,其乐融融,但因为女儿的一场怪梦,竟闹得家宅不宁,祸根四起。 杨志鹏的女儿叫杨辛婷,人如其名,亭亭玉立,花一样的年纪。 但不知为何,一个多月前杨辛婷与同学外出郊游,回来后魂不守舍茶饭难咽不说,还整夜整夜的做恶梦,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话。 起初家人以为她学习压力大,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杨辛婷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便带着她去医院进行了检查。 一翻大钱小钱的花出去,医院也没有给出个具体的说法,最后杨辛婷干脆整日昏迷不醒,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愣是瘦成了皮包骨的模样。 这一来家人可彻底慌了,有人去请专家,有人去找偏方,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说姑娘这病可能是撞邪了,他们这才满云南的寻找会看阴阳懂法术的神婆、道士。 一来二去请了不下十几个神婆道士,也没有看好姑娘的怪病,正在家里人一筹莫展,都准备给杨辛婷安排后事的时候,一个算命的瞎子,竟然找上了家门。 这个算命的瞎子,就是耿冲的好朋友,人称千里一卦,陈君良。 得知了杨家发生的怪事后,陈君良抱着好奇的心态赶了过来,进入屋中和杨志鹏短暂的交谈,便为杨辛婷卜上了一卦。 从卦象上看出,杨辛婷被鬼物缠身,霉运十足,伏吟守势薄弱,正宫风门水火两生,焦庭无露,三元无主,正是凶多吉少,大难必死之象! 但卦象上还有一丝转机,这杨辛婷五行属木,四柱端正,遇风门水生,还有大难不死的余气,要进风门火势,那是准保必死无疑。 眼见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惨死面前,陈君良觉得于心不忍,便拿出宝物龟甲,以六爻之法,又给杨辛婷起了一卦。 耗费元气,窥视天机,陈君良看出杨辛婷命不该绝,必有贵人相助,可这个贵人……又是谁呢? 和杨家人一翻研究之下,大家都认为卦象里的贵人就是陈君良。 陈君良被杨家人的恳求打动,明知自己不是贵人,还是决定用下茅之术请一次纠缠的怨鬼,看看它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杨辛婷。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杨辛婷身上的厉鬼不只一个,以他小小的江湖相士,哪里会是这些恶鬼的对手呢? 一翻被鬼蹂躏,陈君良狼狈不堪的逃出了杨家。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对不起杨家人的期望,便想起了自己过命的好朋友,专门为人抓鬼驱邪的耿冲。 二人见面,陈君良哭诉事情的经过,看着好友被鬼捉弄,可把耿冲给气坏了。 当下也不说话,二人带上应用法器一路赶到了杨家。 进门正赶上杨辛婷被鬼上身大闹杨家,耿冲连翻施展,手起几道符纸,封住杨辛婷的行动后,便以朱砂为墨,在她额头上画了一道能破万邪的老君令,将杨辛婷身上的恶鬼驱赶了出来。 将杨辛婷安置进屋中后,杨家的人全给耿冲跪下了。 看着跪倒一地的老少众人,耿冲脸上发烧,便答应了杨志鹏的请求,说无论如何,这事他也会管到底。 当天无话,耿冲用醒灵之术唤醒了昏迷的杨辛婷,喂她吃了几枚固魂的丹药后,便与她细聊起了这些时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据杨辛婷说,这一个多月来她总是做一些奇怪的噩梦,梦里总有很多孤魂野鬼抓她,说要把她送给什么人当新娘。 杨辛婷不依,那些恶鬼就没日没夜的折磨她,到了近几日,更是有一个白衣男子在她梦中出现,时不时的就会撕扯她的衣服,与她进行夫妻之事。 一听这些恶鬼竟然如此伤天害理,耿冲心里也是动了杀机。暗道人鬼殊途,阴阳相隔,这好色的恶鬼怎么敢犯阴婚之事,纠缠阳间之人呢? 一番细细的研究,耿冲用几道上清符篆封住了杨辛婷的三魂七魄,令她无法魂魄离体的同时,也让那些纠缠的恶鬼再也不能上她的身子。 做好了这些后,他又遣散了杨家的人,自己一个人立起法坛,便在杨家开始了抓鬼的事情。 和耿冲想的一样,那些厉鬼十分难缠,夜过子时之后,杨家的别墅里就出现了各种诡异的事情。 什么电灯开启,房门出声,什么墙壁渗血,窗中魅影,总之是等等等吧,在寻常人的眼里,这些事情堪称诡异恐怖,但对于耿冲来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先用天罗地网七十二张符篆逼那些厉鬼无处遁形,随后仗着法坛,手持金钱剑与那些厉鬼打斗在了一处。 由于心里暗恨这些厉鬼害人,耿冲出手无情,百般手段将它们一一斩杀。 本来事到此时就算完了,除掉了厉鬼,救了杨辛婷,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让耿冲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领了杨志鹏的酬劳,回到家中后的头一天晚上,竟然有鬼物找上了家门。 耿冲心下诧异,暗想这鬼怪之物,怎么敢主动找修道之人的麻烦呢? 于是他拿出一口坛子,将那上门的野鬼收入坛中后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只野鬼是受人差遣,特来约他到城外山中一会。 好奇这背后施法之人是谁,耿冲带上应用之物,跟着野鬼钻进了山里。 一路找来找去,耿冲在山里发现了一个满身黑衣的苗疆老汉。 双方见面,三言两语就说破了事情的真相,原来那杨家的事情,都是这老汉搞出来的手段,他大骂耿冲多管闲事,执意让耿冲给他磕头道歉,滚出云南。 耿冲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暗恨这老汉太过野蛮无礼。明明身为修行之人,不想着怎么为民除害,保四方平安,却专搞这些下三滥的害人手段,怎么能让人不想要除之而后快呢? 三说两说二人翻了脸,当场比斗法术,打的山野响声不断。 就在二人打的势均力敌,难解难分的时候,这老汉高声呼喝,又召来了四个苗疆巫师,一起动手对付耿冲。 这一下耿冲可招架不住了,被打的连连倒退不说,手中的法器也被这五人逐样毁去。就在耿冲使出借势聚灵,招来树根保住自己性命的时候,那林中深处,竟又响起了一声轻咦。 随着这声轻咦落下,林中走出来三个男人,一个满身鬼气的白衣中年人,一个手持铜铃的老者,还有一个身穿休闲运动服的年轻人。 只见这年轻人上下打量了耿冲片刻,竟是撇嘴一笑,认出了耿冲是伍柳门人。 对于对方能认出自己是伍柳门人,这一点耿冲并不觉得奇怪,但见对方年纪轻轻就能知道自己的门派,这一点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不待双方答话,那个年轻人竟也施展出了借势聚灵,而且看他招出的树根气势,竟然比耿冲还要强上了几分。 暗惊这年轻人也是伍柳门人,耿冲头也不回的夺路败走。 可惜对方人数太多,耿冲走投无路下,最后只好使出了血遁之法,硬扛了苗疆老汉的一道攻击,提升了几倍速度,这才逃出了险地。 一路出逃的耿冲没敢回家,带着重伤的身子辗转几处,躲进了陈君良的家中。 在陈君良的帮助下,耿冲的伤势有所好转,但也就是几天的光景,那伙打伤他的人竟然找了上来。 危难之际,陈君良舍命救耿冲逃离,看着昔日的好友为自己而死,耿冲疼破心肠也是无可奈何。 最终耿冲逃亡云南,销声匿迹的来到了凤庆县。 他本想养好伤势为死去的陈君良报仇,却没想到伤势竟然一天比一天恶化的严重。 就在他给大师伯写信的几天前,他的双腿已经发生了变化,等我们到来的时候,已经是现在看见的这副样子了。 耿冲讲完过往的事情,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起来:“我这两条腿,想来是中了苗疆的花蛊所致,本想师父来了能帮我解除,但是现在看来……唉!” 听着耿冲的叹息声,我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倒不是想着耿冲两条腿的事情,而是想着耿冲话里的几人,好像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个白衣中年男人,会不会是我在客栈里杀的那个家伙呢?还有杨舒婷梦中的白衣男子,会是他吗? 那个手持铜铃的老者,想来应该是客栈里的赶尸人。至于那个苗疆老汉,还有那个五柳门的年轻人,又是谁呢? 就在我心里琢磨的时候,唐鹿突然说话了。 只见她一脸气恼的看着耿冲的双腿,咬牙切齿的狠狠说道:“师兄,你别担心,那些恶人我们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而且虽然我爷爷没来,但是……” 说着话,唐鹿转头看向了我,刚想继续说话,耿冲就摆手打断了她。 “师妹呀,你们的好意师兄心领了,但那些人厉害非常,手段残忍,不是你们两个能抵当的。听师兄一句话,是非之地赶紧离开,趁他们现在没有发现你们,你们两个快走还来得及!” “恐怕已经晚了。” 我看着一脸惊愕的耿冲,笑着伸手查看起了他的双腿,“我们来的时候有人半路劫杀,现在想来正是你说的这伙人。” 我话刚说完不等细说详情,唐鹿就拉起耿冲的胳膊,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