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东西。仗着家里的有几个叔叔伯伯还在管事,就把自己真当什么千金小姐了。我告诉你,你家冷老头早就卸任了,北京城里关系比冷家强的可不是一家两家,这么点年纪就敢在我面前撒野,我看你是连自己的斤两都不知道,还敢到处横,迟早横尸……”吴老话还没说话,“啪”地一声,脚边碎裂的酒杯就把他后面的话打得干干净净。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蓝朝升此刻满脸阴沉,直勾勾地朝着那两人走去…… 上好的水晶杯被罐在地上,乍起一片片碎片,那一道声响把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吸引了过来。 自蓝朝升正式漂白后,在商场上和他打过交道的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位蓝董像此刻这般,阴冷辛辣,简直是被触了逆鳞一般。 虽说平时大家酒桌上都是称兄道弟,可真看到他这样,也没几个能保持镇定,心头一阵打鼓,刚刚和祈湛套关系时还噙着的笑就这样一点点地僵在嘴边,看好戏的心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发冷。 那边,吴老已经从最初的惊愣回过神来,转身看到这位一身火气的蓝朝升走过来,脸色一阵发青:“怎么?我是打了你家的看门犬,还是踢坏了你家的奴才,惹得蓝董这么不高兴了?话说回来了,蓝董年纪也不小了,向来在圈子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瞧这阵势,你今天倒是聊发少年狂,想在这里充一把好汉,来个英雄救美?”吴老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只差将唾沫都唾到蓝朝升的脸上去:“可惜,祈家的少爷早不知道先你多少步就得手了,都已经是有‘主’的女人还能让你这么维护,我说蓝董,你要是缺女人,和我打个招呼啊,我随便送你一个也比这个名声臭了的黄毛丫头强一百倍!” “闭上你的狗嘴!”蓝朝升听完,快走两步,转眼就来到吴老面前,伸手轻轻一提,毫不费力地就将吴老整个人提了起来。 顿时,这么大的一个人,就像是个玩具一样,被他提溜着,几乎悬空,任他怎么挣扎,也没有一丝余地。 结果,领结扣在喉咙处,卡住了呼吸,吴老还来不及挣脱,整张脸就已经迅速涨红起来,转眼间就一阵震天的咳嗽。 可是,那气管被蓝朝升死死地卡住,他是一丁点吐气的余地都没有,一口气吸到了肺里,却吐不出来,结果生生又咽了回去。偏下一口气再也接不上来,整个人一下子连呼吸都成了困难,不要说是咳嗽,简直是连发出声音都困难。 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脸上的红色都已经开始泛紫,缺氧的征兆让他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在场的众人虽然指望着看戏作壁上观,可也没准备真的眼见这位吴老被蓝朝升给掐死,一个个赶忙凑过去,好言好语地劝着:“蓝董,放手,放手。老吴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脾气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时候说话不怎么顾及后果,人却没什么坏心。这要是真有什么歹毒的心思,谁都知道背后动手,哪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难听话啊。” “就是,蓝董,你替冷小姐出手也该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吧。再怎么说,当着这么多老朋友的面,让人下不来台,别人不知道情况的,还不是把这笔账算到冷小姐头上。就当给冷小姐个面子,别让她难做。” “吴老就是个直肠子,有口无心,最近大概听那些传闻听得多了,一下子发昏,今天才拿话刺冷家丫头,总不能为了这几句话,就伤了大家的和气,你说是吧?” 几个人好说歹说,明着套交情,暗着摆利弊关系,恨不得能把天上的银河都给说掉下来。 可蓝朝升的手就是丝毫不松,连眼神都没变半分:“我这个人,认识的人都知道,做生意的时候不斤斤计较,酒桌赌场上也从来不小人,向来都是客客气气,别人给我三分面子,我还别人七分里子。但,在场的应该也都知道。我这人,别的脾气没有,就一条――护短!冷云溪前段时间为金贸国际做了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甭管她的绯闻怎么样,对外,她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张脸,打她的脸,骂她的脏话,就等于在金贸国际头上开刀。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他的嘴硬,还是他的命硬!” 完了! 这蓝朝升该不是真的发疯了吧。 围着劝的几个人眼看着吴老开始翻白眼,喉头一阵紧缩,脚跟儿也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了。 这什么情况啊。 吴老骂的话再难听,忍忍也就算了。 没想到,祈湛没发飙,倒是把这位的戾气给勾出来了。他这是真的护短,还是帮这位小丫头立威铺路啊? 场面上能劝的话都是客气话,不能说的话这个场合更不能摆到明面上。几个人看着吴老太阳穴的地方静脉都暴起来了,也顾得好看不好看了,赶紧团团围住蓝朝升,使劲地扣住他的手:“蓝董,蓝董,你别冲动。好歹是公共场合,大家都是斯文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实在是不雅观,再说,今天这宴会可不是一般我们私下聚会,也有不少媒体在外面守着,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维护公司形象不成,反倒引来一身腥,得不偿失!” “对,对,吴老他也知道错了,你不放手,他一会怎么道歉?再怎么说,他今天说错话在先,是他的错,总得让他给冷小姐道个歉吧?”几个人加在一起,说软话的说软话,架住他身子的赶紧扣住他胳膊,只不过一下子,大冬天的,几个人生生弄出一身冷汗,此刻忍不住心底骂娘。 这到底什么事啊。 要不是萧家那位发起的年会,保镖一律不得入内,怎么着也不会是他们充当打手,在这弄得手忙脚乱。 大约是听进了几句话,眼见蓝朝升的手劲松了些,几个人才好好地喘了口气。 吴老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终于轻了不少,连带着空气都渐渐能呼吸到胸腔,一时间贪婪地喘着气,死命地拍着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