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九爷越听越不像话,当即生了气,喝断了李家媳妇的哭诉,“全贵家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人家夏翎当初提醒过村里的,是你们自己贪钱,现在来怪谁?!乡里乡亲的,人家把药名都给你写下来了,你们婆媳俩还想怎么样?没钱买,就怪人家夏翎不白给你们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家媳妇不敢吭声了,只能看向自己婆婆。 李全贵老娘顿时也一屁股坐地上了,哭天抹泪,“我命苦呦!全村都没事,连被车撞的丧门星都能好好的嫁人了,我儿子这么好的人,却要落下一辈子的残废,老天爷不公啊!那种克死自己未婚夫的贱蹄子都有脸活着,又找了个野男人……凭什么我儿子那么命苦啊,都是她这个狐狸精克的,克了全村的风水,她自己倒是好起来了,害了全村人……” 野男人陆锦年:“……”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村妇撒泼,简直叹为观止。 夏翎:“……”呵呵,我就知道,最后总要拿我说事! 九爷不好呵斥自家堂嫂,可老太太又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骂人家夏翎,村里这大半年没少受夏家的好处,让他在旁边装看不见的话,夏翎明天就能搬走去别的村住下! 左右为难之下,九爷只能给李全柱打手势,示意让他去找族老。 夏翎只做没看见,坐在炕沿边上,冷笑着看着这对婆媳撒泼打滚。 几个族老被请进来时,李家老太婆还在满地打滚,指桑骂槐的说夏翎是丧门星,克了全村的风水,不然他儿子怎么会遭这种无妄之灾。 得了,夏翎成了村里修路出事的罪魁祸首。 夏妈瞧见小两口半天没回来,特意出来找了,听说女儿在村长家,进门时,正好听见了李老太婆的话,夏妈顿时火冒三丈,蹭的一下子进了门,“哪个老王八又在说我女儿?!” 进了门,瞧见李老太婆满地打滚的模样,顿时冷笑,操起旁边的扫帚,抬手就往李家媳妇身上打,老太太不能打,她难道还不能打老太太的儿媳妇吗? “王八羔子!让你们说小翎的坏话!真以为我夏玉芍是泥捏的,没有火气了?以前懒得搭理你们,现在蹬鼻子上脸了啊!你们自家贪钱,非逼着自家男人赚要命钱,怪谁?屁大点事都往我们家小翎身上赖,嫌弃风水不好?那你滚啊!滚出村子!” 李全柱故意慢走了几步,放任夏妈狠狠揍了对方好几下,这才赶忙拦下,“嫂子!嫂子,您消消气,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婆媳俩也是急疯了,胡乱攀咬人……” “李全柱,你赚了他们家的黑心钱,就打算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李老太婆抓了把头发,气得破口大骂,“小瘪犊子!你干脆改姓姓夏得了,我们李家没有你这种小畜生!” 战火殃及到了自家幺子身上,九爷也火了,烟袋锅恶狠狠地砸在炕桌上,“嫂子!我敬你一声嫂子,是看在我堂哥去世的份上!但我李老九的儿子,且不说他做的没错,就算是真错了,也由不得你来骂!” 两位族老的步子慢了点,谁想到,九爷差点就跟李老太婆骂了起来,顿时觉得头大。 问清楚事情原因之后,两位族老顿觉无语,你儿子残废了,跟人家夏家什么关系?!就算是追责,也要找工程队算账吧,你找夏家算什么?那不是讹诈么! 可李老太毕竟年纪大了,又是村里的老住户了,跟两位族老都沾亲带故的,又不好不偏颇点…… 李全柱只请来了住得最近的两位族老,两个都姓李,其中一个还跟韩家有亲戚关系,自然不好意思不偏颇自家人。 俩老爷子彼此对视了一眼,暗暗点头过后,这才道,“全贵他娘,你这话说得也太没理了,你家全贵那是工程队害的,跟人家夏家没什么关系,人家夏丫头把药名都给你写下来了,仁至义尽,你可不能冤枉夏家丫头……” 一听这话,夏妈倒是消了火,眉头渐渐舒展。 而夏翎依旧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显然知道事情没完。 果然不出所料,族老很快又转过头,看向夏翎,笑呵呵的道,“夏丫头啊,离家也怪可怜的,现在又拿不出买药钱,你们家这半年日子越过越红火,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就当是借他们家的,借个几万块,帮他们家一把,渡过难关……” 夏妈皱眉,心里不太乐意,但一听是借,倒也没太反对。 反而是夏翎,捡起桌面上写好的两页纸,二话不说,撕个粉碎! “三爷爷,您这是欺负我夏翎年轻,欺负我夏家没人,是吧?”夏翎眸光锐利,笑容冷得让人发寒! 族老皱眉,“你这丫头,老头子我好生劝你,你这丫头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么跟我说话?夏家就这般教养?” “——我夏家的教养,还轮不到李家的人来指摘!”夏翎冷冷而笑,满脸生怒的看向两位族老,“我敬二位族老德高望重,可你们呢?糊弄我夏翎年轻不懂事,还是欺负我夏家没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