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约会大作战 4.2k
萨麦尔沉思良久,缓缓抬头,目光坚定而郑重。 “樱,时臣打算把你过继给间桐家,仅仅是希望你能掌握另一份魔术回路,拥有自保的力量,并不是单纯的抛弃你。纵然他却没有看清间桐家的本质,选错了路,也情有可原。”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觉得他们能安稳到现在吗?” 远坂樱对于这份说辞,不置可否,阴郁着小脸,冷哼嗤笑,眸中依旧一片冰寒。 “我给过你们机会,不止一次。” “说的没错,不管怎样,我们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你有权力愤怒,也有权力反抗。” 萨麦尔点了点头,坦然承认,语气之中满是怜爱。 面对那温和的耳语,两居室内满心愤懑的小萝莉,下意识别过头颅,停顿片刻,方才压下心中的躁动,紧咬的贝齿在樱唇上切磨出一道深深的牙印,重新坚定信念,瓮声瓮气地作出回答。 “别以为你替他们说了这些好话,我就会灰溜溜地跑回去,恳求你们的收留,继续过着那种生活!” “说的没错!毕竟错不在你,哪有受委屈的,主动低头的道理!你就该呆在恩兹华斯堡,和他们作对!让他们知道无视你的后果!” “嗯!诶?” 心中愤慨的远坂樱,先是下意识点头,颇有种同仇敌忾的兴奋感,但随即反应过来,恍惚抬头,小脸微僵。 这…不对吧? 你不是应该劝我吗?哪有反过来赞同,还怂恿我给远坂家添堵的道理? 此刻,原本心里想着万一对方死缠烂打,自己如何抗住甜言蜜语,残忍拒绝的小萝莉,感觉仿佛一拳打进了棉花团里,郁闷地想要吐血,人都有些麻了。 随着心中的怨气,越积越盛,小萝莉攥紧拳头,血气弥漫的眸子,一片森冷。 “好啊,你们别后悔!”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守好你的城堡,哪也别去。” 萨麦尔微笑点头,似乎已经彻底做实双方分道扬镳的结果,然而随即,男人缓缓抬头,话锋一转,语气霸道而蛮横。 “因为,我们会打进恩兹华斯,亲手接你回来!” “……” 再一次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原本沉浸在怨愤中的小萝莉,呆呆愣住。 “既然犯了错,责任在我们,那有义务去主动纠正,使我们才对。” 对于这份沉默,萨麦尔似乎早有预料, “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时臣的女儿,是凛的亲妹妹,也是我承诺过要保护的人。不管怎样,不管你如何选择,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弃你!哪怕……” 古蛇停顿片刻,转头遥望窗外,那洞彻的眸子,似乎穿过时间与空间的阻隔,静静与另一侧缩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的小小身影对视,蕴藏着无尽的柔和宽容。 “这一次,是你先放弃的我们……” 这喃喃的低吟,没有责怪,没有训斥,却比任何时候,任何武器,都更具杀伤力。 远坂樱以委屈和愤懑编织的荆棘甲胄,仿佛被一瞬间撕开,小萝莉几次唇齿翕动,却最终讷讷无言,不知如何开口。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站在窗前的萨麦尔,低头看了眼仅仅缺少几个关键参数的空间坐标,微笑低语,极尽柔和。 “小樱,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去接你……” 此时此刻,立于两居室内的翘家萝莉,紧咬樱唇,双肩微颤,那颗本以为早该冰冷僵硬的心,却似乎被一股无形温暖包裹。 或许,爱,从未消失。 只是自己,太过敏感,渴求的太多。 恍然间,一股倾诉的欲望,从远坂樱不知何时敞开的心扉中升腾,涌上喉咙,即将脱口而出。 “我……” “停!” 眼见自家的从者在对方的三言两语之下,一副摇摇欲坠,倒戈在即的模样,意识到不对的沙条绫香,慌忙冲上前来,从远坂樱手中抢回书签,扔给某个打开了这扇地狱之门的始作俑者。 “姐,快把这东西关掉!他在动摇我们的军心!” 然而对此,萨麦尔的脸上,笑容却更加灿烂。 “喂,爱歌,我想知道你们所在位置的几个坐标参数,能不能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可是圣杯战争!” 此刻,蹲在角落里画着圈圈的沙条爱歌,回过神来后,绷紧脸颊,冷哼开口,义正词严。 “上次的自助烧烤味道不错,回头我请你吃个饭怎么样?只有我们两个……” “成交!” 瞬间,原本气鼓鼓的沙条爱歌,眉飞色舞,张口就要把背后的恩兹华斯家卖了个干净。 “不、行!” 但没等这位根源皇女报出数据,身后急促的暴喝传来,沙条爱歌手上的书签就被旁边的沙条绫香,闪电般夺走。 “约会,我的约会……” “我……” 望着那枚闪烁的书签,从眼前飞走,被剥夺对话权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蹲在地上,发出沉痛哀怨的悲鸣和欲言又止的纠结。 而在场唯一人间清醒的御主,深吸了口气,面色绷紧,意图坚守底线。 “pretender,虽然很感谢你救过我,但这是圣杯战争!我们是敌人!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引诱我们走出恩兹华斯,削弱我们的实力,之后替远坂家夺取圣杯!有我在,你是不可能得逞的!” 沙条绫香揭穿某人的真面目之后,正准备想办法掐断通讯,关闭这扇地狱之门之际,幽幽的低吟,从书签中传来。 “恰恰相反,我是在救你们,因为留在恩兹华斯,反而会更加危险……” “pretender,我可不像她们俩那么好骗……” 听到书签中自信的沉吟,萨麦尔的脸上却泛起了丝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有直接切断通讯,就证明,有机可乘。 往往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古蛇轻扬唇角,幽幽提醒。 “你们恐怕并不清楚,圆藏山一战,恩兹华斯实际上已经得到了五枚圣杯之滴,而这东西的作用,正规圣杯战争的七骑厮杀中的英灵献祭,有着同样的效果。” 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被蒙在鼓里的纱条绫香,微微一惊,瞳孔收紧。 “也就是说,还差最后两块拼图,他们就能凑齐,启动大圣杯的【钥匙】……” 给足了对方思考与消化的时间后,萨麦缓缓开口。 “如果,最后的两块,用英灵补足呢?” “那又怎样?我们很快就会赢,这样岂不更好?” 隐隐意识到不对,却又抓不到脑内清晰脉络的沙条绫香,微微蹙眉,摇头反驳。 “我们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对付,圆藏山一战,这欠缺的两枚拼图,就该凑齐,但你们失败了。” 萨麦尔站在窗前,遥望向圆藏山的轮廓,上扬的唇角勾勒出一丝讥讽。 “而现在,进了恩兹华斯家的大门,与世隔绝,其实,更容易获得的祭品,是你们……” 他太了解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好女儿了,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情,她绝对想过,并且很可能会干。 “不可能!” 随着男人点破这种可能的瞬间,沙条绫香本能地否认。 “没什么不可能!圣杯战争可是充满血腥和背叛的游戏……” 萨麦尔根据脑内的记忆,扒开了恩兹华斯家的阴暗面,不断给那位大流士泼脏水,顺便将敌方违规操作,召唤出来的ruler,也算到了恩兹华斯的头上。 随着似乎十分合理的推测,以及环环相扣的论证,沙条绫香不由缩紧的瞳孔,脸上逐渐泛起丝丝疑虑。 因为细细想来,自从进了恩兹华斯后,他们的一切行动,似乎都受到了限制。 而那位本该中立,并维持秩序的ruler查理曼大帝,却和恩兹华斯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之前在pretender等外敌的对立下,他们暂时没有闲暇去思考种种的不合理。 但随着封闭在恩兹华斯后,很多不起眼的细节,逐渐暴露出一丝丝不要寻常的气味。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现在的处境,也相当危险。 谁也没办法保证,恩兹华斯家会不会突然暴露出阴险的面目,从背后捅刀子,就近凑齐两个祭品,今早完成仪式。 而一旦对方露出獠牙,她们姐妹拥有两个英灵,恰好是很合适的人选。 眼见火候已到,萨麦尔极富诱惑性地开口提议。 “探究根源,达成救赎,这也是远坂家想要利用圣杯达成的目的,既然恩兹华斯家不一定可信,考虑一下,不如加入远坂家怎么样?有小樱这层关系,时臣不不介意分享这个资格。” “恕我拒绝,这只是你的猜测……” 虽然心中已经生出了怀疑,但沙条绫香显然不会那么容易倒戈。 不过,这就够了。 “这样啊,似乎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萨麦尔开合的竖瞳,在夜色下幽幽闪烁,一脸遗憾。 “告诉我坐标,我们和恩兹华斯家公平对决,如此一来,无论胜负,短期内你们会不会被恩兹华斯家暗算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听到这似乎很是完美的解决方案,纱条绫香目光闪烁,不由一阵意动。 的确,有了来自外部的压力,内部可能出现的隐患和龌龊,就会暂时被压制, 然而,还未沾染魔术师恶习的少女,却无法轻易丢弃自己的操守和誓约。 正当沙条绫香心中天人交战之际,震动的书签传来了一声温和的询问。 “爱歌,想好了吗?自助餐厅,什么时候有空?” “随时!” 此时,蹲在角落的沙条爱歌,听到召唤,豁然起身,冲上前来,出其不意地抢过书签。 “好,地址呢?” “别!” “?…?…?…?……!” 沙条绫香刚想夺回对话权,再冷静斟酌片刻,然而右手却被身旁的远坂樱拽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亲姐为了一顿饭,毫不犹豫地把队友给出卖了个干净。 “那说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恩兹华斯接你,公主殿下。” “嗯!” 沙条爱歌连连点头,俏脸通红地回答,眸中满是憧憬,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独属于她和自家王子殿下的二人世界。 而被两只内鬼裹挟着叛变的沙条绫香,望着桌上得到想要结果,心满意足熄灭光芒的书签,双手捂脸,有些不忍直视。 完了,全员覆没…… 不得不说,在煽动人心这方面,某位恶魔之王可谓独具天赋。 随即,满心郁闷的沙条绫香,打起精神,准备兴师问罪。 “你们……” “今天晚上吃什么?” “味增汤、天妇罗、还有我们自己做的汉堡肉……” 然而,一大一小两个罪魁祸首,早早地从沙条绫香两侧绕过,一路故作镇定地溜向餐桌。 回过头来的沙条绫香,化身家中之虎,额前青筋暴起。 “你们两个,给我站……” “哎呀,菜好像凉了。” “我去热热!” “我也来帮忙!” 但早有准备的两人,不由分说地加快脚步,飞快地逃离作案现场。 “嗯?开饭了?怎么没人叫我?” 同时,隔壁房间,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阿蒂拉,听到客厅的嘈杂,如毛毛虫般吸着琼鼻,钻出脑袋,严肃指责。 沙条爱歌望着群魔乱舞的客厅,忽然觉得,这把投了,正确的选择。 摊上他们这群内鬼队友,怎么可能打赢圣杯战争。 而此刻,恩兹华斯顶层。 皎洁的月光透过玫瑰型的窗户,射向大厅之中,将台阶下身着学士服的儒雅身影,逐渐拉长。 镶嵌着宝石的玉座之上,沐浴在月光下的银发红瞳的圣女,右手轻轻支起光洁的下巴,玩味地打量着那黑暗中的来人。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 “caster,帕拉塞尔苏斯,自此为您效劳。” “那你的御主呢?” “他绝对不会成为您的障碍。” 帕拉塞尔苏斯缓缓抬头,温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手中浮现出一枚奇特的魔术印记。 潘多拉一眼瞥过,戏谑嘲弄。 “诅咒?难道这就是从者和御主的羁绊?” 虽然早有觉悟,真正作出选择,那莫名窜入脑海中,喜欢经常跟在自己身后叫“老师”身影,却让他有了些许的迟疑。 但很快,帕拉塞尔苏恢复平静,面色坦然。 “魔术师只会忠于自己,忠于根源和真理。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很好,我会赐予你窥视根源的资格。” 沉吟中,潘多拉轻轻勾起唇角,素手轻扬,空间骤然扭曲变化,一枚无光的漆黑立方体,在玉座之后,冉冉升起。 等等…… 这是! 强烈的不祥预感,让caster瞳孔急剧收缩。 哗啦! 然而不等男人反应,无数的黑色泥浆从半空滚滚流涌,转眼将台阶下的学者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