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八章 人活着就是为了伊莉雅! 4.2k
噗!噗!噗!噗! 数道光带依次熄灭破碎,连同那告解室一并消失的,还有迈入神之殿堂的求告者们。 很快,场上只剩下少数几根光带,依旧在律动闪烁。 此刻,正中央矗立的光柱,月光如水,海潮涌动,沐浴在皎洁银辉之下的光影,驻足在松软的沙滩之上,轻轻伸手。 “那么,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回答我吧,你在渴望什么?” 身着天之衣,圣洁如雪的冬之圣女,听到那回荡在耳畔的天声,下意识按在胸口的指掌,触及怀中一枚清凉坚硬的圆片状硬物,五指合拢攥紧,摘下那挂在胸前的坠饰,向前平伸的右手,微微展开。 一枚红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幽幽闪烁。 月光下的圣女,歪头微笑,遥遥看向那分割着光暗的身影,唇齿翕动 “我想……” 风高浪急,被卷入海潮的声音逐渐幽微。 对面背负着双翼的光影,不知听到什么,剧烈摇曳晃动,随之扭曲破碎,化为点点星尘,飘扬洒落。 与此同时,立于天之孔下的古蛇正体,缓缓启目,脸上一阵错愕闪过,随即身体,连同那笼罩着爱丽丝菲尔的光柱,一并裂解破碎,化为光尘,被苍穹之上逐渐闭合的光孔,吸入其中。 数分钟后,荒芜的战场,重归宁静,从破碎光带内悠然转醒的众人,目光下意识聚焦向那给予福音的上主。 但下一刻,失去焦点的目光,无不茫然地看向彼此, “等等,他人呢?!” 率先反应过来的玛尔达,指着空空如也的中央场地,错愕询问。 众人幽幽对望,面面相觑。 “该死的,又给他跑了!” 顿时,意识到不妙的黑贞德,紧咬的银牙咯吱吱作响,脸色黑如锅底,手中的战旗剧烈燃烧,漆黑的圣女,呼唤邪龙,发出阴森的叛逆之声。 “追!被我逮到,我一定要把这家伙串起来烤!” 很快,被白嫖了劳动力的铁拳圣女,义愤填膺,攥紧的指骨咔吧作响,当即跳上邪龙法芙娜的背部,积极响应。 “吼!” 随即,在上位龙种的低吼下,被支配的双足飞龙,成群结队地分散向四面八方,宛如一架架侦查机般,从外而内地包围起整个冬木市。 一时间,无论山脉、城市、荒野、还是河流,都被那天空飞过的神秘生物,逐个排查,颇有搜山检海的架势。 古龙啊?还有双足飞龙群? 有主人?那没事了…… 此时此刻,走在街上的冬木市民们,仅是抬头瞥了眼天空成群结队的双足飞龙,以及翼展数十米的巨大黑影,便习以为常地垂下头来,该上班的上班,该买菜的买菜,继续延续着原有的生活轨迹。 当然,成群结队的双足飞龙,四处乱窜,也并不是全无影响。 比如,冬木机场的航班,今天就因为连续的紧急情况,全面停飞。 不过,航空公司的领导们,倒是稳如泰山,毕竟这是不可抗力带来的结果,有保险公司兜底。 但刚报销了全市数起瓦斯爆炸理赔单的保险公司众人,望着新鲜出炉的航空公司理赔单据和数额,不由欲哭无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申请破产吧。 而在这现实与魔幻,烟火与缥缈,科技与神秘光怪陆离的交织中,星星点点的灵子,从地脉渗出,从天空飘落,没入人体,渗入河流,融于万物。 无形中,林木变得更加翠绿,花草变得更加繁茂,饱受亚健康和职业病折磨的行人们,体内不知不觉中爆发出充沛的精力,身板挺直,脚步都虎虎生风。 相似的改变,在世界各地悄然发生。 至此,地球ol,不停服更新正式开始,服务器继【神话降临】、【英雄史诗】、【人猿崛起】之后,逐步进入4.0版本时代。 其名——【神秘复苏】。 数天后,冬木市长冰室道雪、圣堂教会当地司祭言峰绮礼、魔术协会本土灵脉管理人远坂时臣等一系列势力严正抗议这群神秘生物噪音扰民、封锁交通、胡乱排泄的恶劣行为。 而饱受其苦的航空公司、保险公司等相关企业,更是不惜罢工游行,向黑暗议会方面,提交了经济损失赔偿的申诉。 很快,来自黑暗议会的调令,火速批示。 终于,折腾了几天,盘旋在冬木市上空的飞龙群,一番搜山检海,全无所获,加之来自某只看守小金库的贤狼不断催促,玛尔达和黑贞德,不得不悻悻撤离。 回头,一定把这个混蛋给烤了! 两位被白嫖劳动力的圣女,临行前,看着各自手上总部邮寄过来的赔付账单,以及被克扣后惨烈的工资条,不由血压飙升,忿忿不平地赌咒发誓,对某块十字架上的腊肉,竖起叛逆的旗帜。 “阿嚏!” 与此同时,一座积雪覆盖的古老城堡中,立于庭院的蛇瞳青年,没来由地重重打了个喷嚏。 啧,这鬼地方真冷啊。 萨麦尔揉着因发痒而微红的鼻翼,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的纯白光景,暗自嘀咕。 这里,是德国巴伐利亚州西南部的深林,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主城堡所在地,城堡周围的森林设置了隐藏和探索结界。如果没有引导,普通魔法师很难靠近这里。 但很可惜,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术师。 古蛇转头下瞥,开合的竖瞳,幽幽凝望着庭院中,匍匐在地上,骨骼在重压下传来阵阵脆响,身着白衣白袍,面容沧桑古板的老者,咧嘴一笑。 “幸会了,阿哈德翁。” “外来者,你已踏入爱因兹贝伦家的领地,立刻……” “啪!”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地上艰难支起身躯的老人,语音戛然而止,宛若被一柄凭空砸落的巨锤夯中,身体深陷雪地里。 嘁,这么冷的天气,对爬行类真是不友好,我手都僵了,还有点犯困。 萨麦尔打着哈欠,甩了甩有些失去温度的指掌,继续搓着手,活动气血。 直到肌肤山的寒意被渐渐驱逐,古蛇仿佛才如梦初醒般,敲了敲脑袋,低头看向埋在雪地里的某位爱因兹贝伦家当家人。 虽然手臂折断,口中溢出鲜血,名为阿哈德的老人,并没有多少恐惧,依旧在挣扎着起身,似乎打算继续和外来者,【友好】磋商。 居然是这么个东西,无聊…… 古蛇暗自摇了摇头,不禁有些意兴阑珊。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自从继承了第八代族长的位子以来被通称为“阿哈德”。通过不断延续生命,几乎已经活了两个世纪了。率领着从圣杯探求转到圣杯战争以后的爱因兹贝伦家族。 实际上,“尤布斯塔库哈依德(jubstacheit)”是第三魔法使的弟子们制作出的用来控制城堡中枢的人工智能,全名:魔偶·尤布斯塔库哈依德(golem·jubstacheit)。也是所有爱因兹贝伦制造的人造人之父。而“阿哈德”则是“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制作出的第八代人型终端。 他的人格已经不存在了。充其量就是作为“营运城堡的存在”、“重现第三魔法的存在”,将必要的“人性”植入每代人型终端当中,令他们模仿着人类的言行罢了。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的本质是“以无法进步为代价,得以永远持续运作”的自动人偶。其存在方式就正如每时每刻都记录着时间,在自我崩毁前便早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消逝而去的古老时钟。 总而言之,眼前是的这位阿哈德翁,不过是个感情缺失,遵循算法行事的人工智能。 虽然说千里迢迢过来找人工智能的麻烦,感觉怪怪的。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活了这么久,养成了个不大不小的缺点。 那就是,记性太好。 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的临阵倒戈,他可还记着呢。 咱是个讲道理的人。 萨麦尔环顾四周,幽幽的目光,从城堡半塌的墙壁,以及周围横七竖八躺倒一片的白衣白袍人偶身上掠过,丝毫没有欺负一群孤寡老人的愧疚,一脸地理所当然。 所以,就算是台机器,上了我的小本本,也得拽下二两铁钉来。 嗡! 随着古蛇心中的恶意,无意中外泄,周围的空气骤然凝滞,如同一座座山峰向地面挤压沉坠。 “咔嚓……!” 顿时,埋在雪堆里的某位老人家,胸口传来一声脆响。 肋骨,又断了两根。 阿哈德眼前一黑,刚聚集的丝丝反抗意识,被粗暴碾碎,四肢抽搐着摊开,宛如被夯进土里的大号青蛙。 回过神来的萨麦尔,望着周围满地搁浅的“死鱼”,以及距离报废只差一口气的阿哈德,顿时面露尴尬,悻悻解释。 “呃,抱歉,这次不是故意的……” 所以,之前,全都是故意的了? 此刻,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阿哈德,听着这全无诚意的道歉,想到某人刚才又抱怨天气,又活动手指的无耻行为,差点直接背过气来。 恍惚间,那极致的郁结,在老人胸中酝酿出丝丝名为“悲愤”的情绪,这股非理性的意识,甚至违背了系统维系运行的指令和生物趋吉避凶的本能。 如果有把刀,他真想跳起来捅死这个眼前的混蛋。 “想杀我?” 然而不料,察觉到这丝丝恶意的男人,不怒反喜,摩拳擦掌间,一脸地跃跃欲试,眉眼间灿烂的笑容,异常无良。 “那就没问题了!我可以进入自卫程序了,对吧?” “……” 听到这明显预谋已久的钓鱼行为,被折腾到只剩下一口气的阿哈德,眼白一翻,差点吐血,恨不得跳起来,当场指着对面的鼻子开骂。 要杀就杀,给个痛快的! 此刻,似乎听到了凡人心音的人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这种要求,他怎么忍心拒绝呢? 无形中,天空簌簌落下的雪花,边缘凝结出一层细小的幽蓝色冰晶,宛如一枚枚锋利的刀片,旋斩而下。 “萨麦尔,看我找到了什么!” 然而,随着那蕴含的惊喜的呼唤传来,杀机四布的天空,骤然云开雾散,天气放晴。 一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快看!” 从爱因贝伦堡地下魔术工坊中,飞奔而出的冬之圣女,激动地转过臂弯,露出怀中的襁褓。 以及,一只被裹得严严实实,皱巴巴的皮肤微微泛红,正吮吸着手指,好奇眨眼看向他的小婴儿。 这是…… 萨麦尔望着那依稀熟悉的五官轮廓,以及标志性的银发红瞳,不由微微发愣。 “伊莉雅!” 爱丽丝菲尔兴冲冲地开口,随即顿了顿,激动闪烁的红玉色眸子,溢满慈爱的光辉。 “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我刚想好的名字。” “在哪里找到的?” “魔术工坊的培育舱。” “是吗?让我抱抱看。” 萨麦尔微笑着从依依不舍的爱丽丝菲尔怀中接过襁褓,轻轻揽在臂弯,伸出手指,亲昵地逗弄着襁褓中婴儿的粉嫩脸颊,开合的竖瞳端详片刻,眼角的余光幽幽瞥向趴在地上的阿哈德,眸子一片了然, 原来如此…… 我说爱因贝伦家怎么在玲珑馆的私人道场,突然间就放弃了堪称完美的爱丽丝菲尔,还直接命令莉洁莉特和塞拉两个女仆,带走【天之衣】,返回德国爱因兹贝伦主堡。 就算第四次圣杯战争胜利无望要开摆,也并不至于这么彻底。 原来,你们早就通过爱丽丝菲尔这个成品的数据模型和基因样本,创造出了下一个更完美的【冬之圣女】。 所以,就算听从那位第三魔法使的命令,放弃第四次圣杯战争,你们还可以将希望寄托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 谁说人偶就一定是木木呆呆的傻子来着?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萨麦尔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忍不住白了眼雪地里的某个坑了两任冬之圣女的老家伙,心里暗自嘀咕。 果然,还做了吧。 “咯咯……” 正当古蛇杀心大起之际,稚嫩清脆的笑声,从怀中传来,一对隔空乱抓的小手,拍打着某人的脸颊,张口重复着自己刚学到的单词。 “萨…萨麦尔……” “不对,萨麦尔是我的!伊莉雅要叫爸爸哦。” 旁边的爱丽丝菲尔气鼓鼓地戳了戳婴儿粉嫩的小脸,单手挽起萨麦尔的手臂,义正词严地纠正。 在那外露的左手上,一枚精致的银色戒指,正套着冬之圣女的无名指。 “啊?” 此刻,正构思着如何毁尸灭迹的萨麦尔,恍惚回神,有些错愕地看向自己左手同一位置的成对戒环,以及旁边的爱丽丝菲尔和怀中的小丫头,顿时哭笑不得。 所以,一家三口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