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六导玲霞抓住了“未来” 4.3k
入夜,庭院。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带来一份静谧与安详。 绿发棕瞳的母亲,坐在床边,翻开书页,为一身睡衣的女儿,温柔着阅读睡前故事。 白发萝莉枕靠在床头,眨着纯净的眸子,静静聆听,不复白天时的凶戾,室内一片和谐温暖的氛围。 然而,在聆听到故事高潮时,过于激动的小杰克一个起身攥拳,便不由皱眉抽气,口中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呜。 六导玲霞见状,慌忙丢下故事书,扶着女儿,关切问询。 “又在痛了?” “嗯……” 小杰克忍痛点了点头,肌肤上些许火焰灼烧的残痕的时隐时现,神色不禁有些低落。 千界树古堡一战,贞德的圣焰对小杰克的伤害很大,即便紧急召回,并治愈了小萝莉的大部分伤势,但依旧有些残留的力量渗入了体内,需要小杰克自行祛除。 当然,如果御主是正统的魔术师,能提供充足的魔力,或者适合的魔药,以及术式,从者的恢复自然轻而易举。 “抱歉,是妈妈没用……” 六导玲霞紧抿樱唇,神色黯然,心中既疼惜又羞愧。 倘若作为御主,她足够强的话,小杰克自然不会遭受这种痛苦,甚至可能不会受伤。 “哪有!” 小杰克闻言,可爱的脑袋顿时摇得如同拨浪鼓般,连连反驳,晶莹的瞳眸中倒映出闪烁的光亮。 “能面对血淋淋的场景也若无其事,能手起刀落进行拷问,能流畅说五国语言的,智商非常高!这样的妈妈简直太酷了!” 随即,小丫头顿了顿,攥紧六导玲霞的手,小脸上满是郑重 “而且,妈妈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吧,能做到现在的样子,真了不起。所以,如果妈妈能对我们笑的话,我们也会很高兴的!” 听到那稚嫩纯真的童音,轻快地在耳畔响起,六导玲霞受挫的内心顿时被治愈,当即一把搂住女儿,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拥有了这世上最美好的珍宝。 简单的温存片刻,六导玲霞脸上随之流露出宽慰温暖的笑容,依依不舍地松开女儿,拿起半开的故事书晃了晃,轻笑开口。 “那我们继续讲故事?” “嗯!” 小杰克欢快地点头,藏在温暖的被窝中,兴致勃勃地聆听。 夜色渐深,得到满足的小萝莉,趴在软乎乎,暖洋洋的枕头上,一脸满足的笑容,双目轻阖,陷入了婴儿般熟睡。 六导玲霞轻轻放下故事书,蹑手蹑手地迎着月色,走出房门,一路来到了某处空旷的凉亭前。 “所以,你约我见面,就是想知道让自己成为魔术师,以及变强的方法?” 凉亭之内,女帝塞弥拉弥斯轻晃着酒杯,目光玩味。 “嗯,为了那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六导玲霞认真点头,一脸肃穆。 自从千界树古堡一战后,她就清楚地认知到了御主对从者的重要性。 如果,自己是个真正的魔术师; 如果,自己能够进行场外魔术支援; 如果,自己能提供支撑那孩子伤愈的魔力…… 杰克也不会承受这份苦痛。 归根结底,对于整个圣杯战争和其他御主来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根本没办法为那孩子提供应有的保护。 因此,迫切希望改变现状的六导玲霞,深夜找上了塞弥拉弥斯。 至于要成为魔术师,学习魔术,为什么不找cassin,那要问问某位整天在边缘划水的大剧作家了。 身为caster,在魔术的造诣上,和这位“略懂一点魔术”的assassin根本没得比。 六导玲霞又不是傻子,要找自然找更专业的。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找萨麦尔。 但由于初见面时的尴尬,以及近期的观察,她对那位神秘的存在,有种天然的敬畏。 “你的想法,我已经明白了。” 塞弥拉弥斯大致了解六导玲霞目前面临的状况后,略微审视了六导玲霞一眼,无奈摇头。 “可惜,你没什么魔术师的资质,强行去学习,只会损害自身的机能和寿命。” “我不在乎!” “你在不在乎都无所谓,在魔术领域,天分很多时候比努力更重要,懂吗?” “……” 听到这残酷的答案,六导玲霞不由陷入了沉默,神色沮丧而颓败。 不过,没等六导玲霞的心情跌落谷底,塞弥拉弥斯就放下酒杯,悠然开口提醒。 “当然,你想要改变现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奇迹’而已。” “奇迹?你是说圣杯!” 六导玲霞恍然大悟,不由重新振奋。 但随即,她目光扫过整个庭院的断壁残垣,以及那黑夜中矗立的几座大殿,脸上不禁再度变得灰暗。 想要圣杯,也要抢得到才行。 以她和杰克的组合,别说圣杯,能躲过千界树魔术师部队的追杀,挺进决赛圈,都是运气。 “能达成奇迹的,可不是只有圣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圣杯只是容器,真正能创造奇迹的,是盈满杯中之物。其实,另一个触手可及的答案,就在你的眼前。” 塞弥拉弥斯低声耳语片刻,道出原委,随即意味深长地开口。 “要不要试试看,就随便你了……” 不久,亚述女帝渐行渐远,声音弥散。 六导玲霞沉思片刻,深吸了口气,右手猛地攥紧,褐色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决绝的色彩 月上中天,大殿中闲来无事的萨麦尔,拿起一本小说,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 此时,房门咿呀打开,茶色长发,身材曼妙,身穿绿色连衣裙和黑色过膝靴的六导玲霞,正站在门口。 萨麦尔见状,不禁有些诧异,她对自家的那个女儿可是爱护得紧,大有寸步不离的势头,平常的这个时候,六导玲霞估摸着都已经抱着杰克睡下了。 “你怎么来了?” “我熬了点羹汤,看您还没睡,就送些过来。” 六导玲霞指了指托盘中小碗羹汤,干咳开口。 “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萨麦尔对于补品不甚在意,有些诧异地打量起门前的六导玲霞。 六导玲霞微微一僵,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怯怯低头。 “白天,杰克的事……我……”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萨麦尔恍然明悟,不由淡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六导玲霞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心,我能理解你对那孩子的关心,不过这是多余的,我又不会真的拿你女儿当炮灰。” “感谢您的体谅!” 六导玲霞如释重负地轻舒了口气,随即适时地将羹汤递上。 面对诚惶诚恐的部下,萨麦尔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碗将贡品一饮而尽。 看这架势,如果不喝的话,她今晚恐怕睡不着了。 注视着萨麦尔将羹汤饮尽,六导玲霞忐忑的脸上,这才浮现出几分轻松,继续开口。 “其实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原谅我的僭越,务必答应。” “什么?” 刚喝完羹汤的萨麦尔,下意识抬头问询。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比月光更加白皙的亮色。 “就是……恩赐于我那盈满圣杯之物……” 带着丝丝郑重的决绝喃语中,六导玲霞眸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热切,注视着眼前的萨麦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萨麦尔超负荷的大脑,不免有些当即,但随即他便被小腹中突然升腾的火热惊醒。 好像,哪里不对? 恍惚间,古蛇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掌心的空碗上,一脸错愕和懊悔。 靠,大意了! “放心,我会努力让您有个好点的体验。” 绿色纱裙从白皙的香肩滑落,六导玲霞扬起的俏脸上弥漫着丝丝尴尬和愧色,随即深吸了口气,带着坚定和决绝,起步跨过门槛。 这算不算被撅了呢? 萨麦尔望着越门而入的巨大邪恶,哭笑不得,脑海的理智随即便被脱缰野马般的欲望所占满。 此刻,远处假山,两道曼妙的身影被月色拉长。 “所以,这就是你请我看的余兴节目?” 化野菱理望着门缝中一闪而逝的春光,以及大殿中豁然紧闭的大门,转头看向一旁满脸戏谑的塞弥拉弥斯,扶了扶镜框,若有所思。 “嗯哼,不错的消遣吧?” 亚述女帝摇晃着酒杯,神情愉悦,随口将事情的经过讲给旁边的御主。 意识到整个环节中,事情发展太快的化野菱理,目光一闪,当即抓住了终点。 “你给了她什么?” “当然是我用过的好东西了。” 塞弥拉弥斯森然一笑,抬手从魔术阵图中摸出一只粉色的小药瓶,在化野菱理面前晃了晃,脸上恶趣味十足。 “这下,我总算赢了一次!” 说话间,历次比拼中,饱受挫败的亚述女帝,不禁得意地翘起唇角。 每次和那位无良上司比下毒和耐毒的时候,自己都耻辱地败在了这种粉色小药瓶之上。 于是,心高气傲的亚述女帝痛定思痛,根据残留,仿制出了这万恶的小粉瓶。 不过,鉴于这位上司全身上下长满心眼,又对她充满戒心。 于是乎,塞弥拉弥斯独辟蹊径,选了个基本没什么嫌疑和动机的对象,作为下毒的中间人。 事实,也正如塞弥拉弥斯所料,自己那位狡猾的老上司,终于间接栽到了自己手上。 当然,作为一脉相承的阴谋家和诡诈师,亚述女帝的言行也深受那位上司的影响。 从始至终,塞弥拉弥斯并没有欺骗过六导玲霞。 所谓“盈满圣杯之物”,答案分为两种。 其一,是传说能救死扶伤,或令生命永恒,达成奇迹的基督之血。 其二,从圣杯战争的角度解释,注满圣杯的,自然就是魔力,高纯度的魔力。 而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最高纯度的魔力,往往来源于体内繁衍后代的生命之源,俗称“种子”。 两个条件合一,来自于羔羊的血种,就是六导玲霞的所求。 和难搞到手的一次性圣杯比起来,显然还是现有的资源更加好用。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作为【第一因】,那家伙的血种就算是上位神灵得到,也是获益匪浅,何况区区一个普通人。 彼此的交融,必然会给六导玲霞带来数之不尽的好处,她的资质也将在不断的浇灌中,得到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塞弥拉弥斯的说辞,包藏祸心,纯纯是为了小小的报复一把,顺便看看渎神的乐子。 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六导玲霞,也的确抓住了“未来”。 与此同时,千界树古堡。 家主办公室内挑灯忙碌的菲奥蕾,将处理了大半的繁杂事务,堆放到了一旁,舒展懒腰,略微活动了下筋骨。 而当少女游离的目光透过窗户,掠过庭院中正抱着两柄魔剑守门的费奥纳首席骑士,眉心不禁稍稍聚起,转头询问。 “ruler,你确定要留下他们吗?这不是违规招揽的英灵吗?” “违规的是达尼克,关我们什么事?” 一旁凑着灯光赶数学作业的贞德,放下笔头,淡定开口,旋即又一本正经地补充。 “而且,千界树也好,达尼克也好,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他不能因为同一个问题,惩处我们两次。” “算了,总之我也不懂这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菲奥蕾似懂非懂地点头,面露苦笑。 贞德合上练习册,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同样一脸无奈。 “如果有的选,其实我也不想冒险的。” 空中庭院的混战,引发了一连串的后果。 最强的lancer弗拉德三世战死、达尼克也自讨苦果被教会讨伐、berserker弗兰肯斯坦为了断后自爆…… 除此之外,大量的人工生命和魔像,也随之报废。 目前,千界树一族处于最虚弱的状态。 倘若此刻将费奥纳骑士团的两位,拒之门外,她们手上的力量,将更加薄弱。 到时候,战端一开,千界树一族根本没有反手之力。 因此,收容芬恩和迪卢木多,延续千界树一族和费奥纳骑士团的契约,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不过,根据她对那个人的了解,既然他默许了费奥纳骑士团的那两人存在,就意味着追责的事情,到达尼克死亡为止,芬恩和迪卢木多的参战已经被变相地承认了。 当然,他们最好不要以从者的身份出现,而是以千界树一族雇佣军的身份在场。 正当贞德盘算着说辞之际,夜色中的一道身影,让她不禁微微蹙眉。 是他?这么晚了,他去地下魔术工坊做什么? 思索片刻,贞德起身离座,走向门外。 不过,临出门之际,圣女转头回望向身后忙碌的菲奥蕾,轻声提醒。 “你弟弟自从回来,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如果没事的话,最好安慰一下他。” “嗯,我会的。” 菲奥蕾闻言点了点头,神色不由一黯,略微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berserker的陨落,对考列斯的打击,的确挺大的。 但愿,大家都能扛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