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是小事,这是相对而言的,因为这个“相对”现在指的是傍上大佬这件大事。 哪怕是落难的大佬,安德罗现在也是方圆几百里内的一霸。 连他那死敌冤家都不敢把事情做太绝,免得激起不可控战端,付出收不抵支的代价。 更不要说落难也许是暂时的,大老爷们的人生难免有低谷,万一人家以后再起来了又该当如何呢? 另一方面,“军事顾问”其实是个含义相当宽泛的职位。 大到统筹协调、军事指挥,小到装备采购、出谋划策几乎都能干。 关键在于安德罗能让、想让、需要让周正干什么,但也不是任由安德罗摆布说了算。 衍生于安德罗“有求于人”前提下的“军事顾问”职位,也确实如其所说,是一种能体现双方深化互信的合作关系。 送走了安德罗后的周正在房间里思索许久,烟是一根接一根,不断靠尼古丁强化冲击着大脑思维,细细捋清了所有利害关系的同时也决定了行动的方案。 首先的目标,便是系统记录的账面数字先刷到1000万再说,这是接下来被周正设想到的各种可能性的前提。 好在,目前来看达成这一目标已不算难事。 有了老牙给的那一百万做补贴,再算上安德罗打过来的这四百万美元的采购经费,加周正点名要的“投石问路”钱。 手握五百万在手的周正只差最后一笔钱,希望全寄托在了宋哲那边,就看塞了一仓库的四位数“破枪”能不能被宋哲成功出手。 周正先让宋哲把仓库里那批货调了一部分过来,连交付带抵押送到安德罗的手里,免得这老哥担心乱猜。 随后便在这位落魄大佬的千恩万谢与好言相送之中,总算是带着四百万美元的打款,得以安然脱身、返回公司。 “你把那么多货都出给那安德罗了,我这边刚谈得差不多了,你还要不要卖了?你说咋办。” 周正听出了宋哲这语气里多多少少带点抱怨,估计是以为自己被涮了,生意上的信誉这下保不齐得喂狗了。 不怕没有货,只怕货压手。 自信满满的周正只是一脸云淡风轻地笑着回道。 “你急什么?咱俩这关系,我还能坑了你不成,心放肚子里就好。” “要是有空的话可以亲自去仓库看看,货都已经补齐了在里面躺着吃灰呢,卖给安德罗之前是多少、现在就还是多少,一件都不少。” “倒是你,赶紧把这上千条破枪清了给仓库腾地方,咱们往后还有大生意可做,相信我。” “这次我勾搭上的可是个超级大方的合作方,物美价廉的东西是量大管饱,以后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你。” 出身富二代的宋哲,从自己那做海外贸易、常年跟老外打交道的老爸那里,学到了一条必不可忘的人生真理。 不该问的东西别问,好奇心害死猫。亲兄弟之间尚且都得明算账,记得尊重人家的个人隐私。 如果能安生赚钱当个“愚公”也未尝不是好事,你老爹我就是闷声发大财,才给你打下了这富二代的家底。 对周正报以信任的宋哲看着公司账面上刷刷涨的钱,只当自己老爹教导自己的人生格言已经应验,自然也就没问太多。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还是有些小插曲。 虽然是长期合作方,彼此间已经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信任。 但对于宋哲开出的“好枪管够,物美价廉”交易细则,仍是将信将疑的合作方决定亲自来验验货。 派了一个名叫杰佛逊的,年约四十多岁。 卖相像个工地包工头、多过像个军火高职管理的交易代表,亲自跑到宋哲和周正搭伙的河图公司来实地考察。 将这解锁第二座军械库所需的“最后一桩交易”看得至关重要,周正当然别无二话地跟宋哲一起亲自出马,好生招待着这位交易代表并满足了其亲自验货的要求。 “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m200和wa2000,这些都是高精度狙击系统当中的典范,你们是如何弄来这批货的?” 看着这一脸错愕相的白人老外如此难以置信地开口,只是笑笑的周正随即便将这话挡了回去。 “杰佛逊先生,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道上的规矩大家都懂”。” “你我都是行业中人,有些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就不用我单拎到台面上来说了。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发财诀窍轻易示人,只需要知道现在这里有钱,你要不要赚,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多,这就足够了。” “......” 周正是具体负责线下面谈的人,对付这些谈军火生意的老外只不过是日常。 对付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说法,看客下面的道理总归是适用的。 听到周正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确实如周正所说,因是军火行业领域中人而更加能理解此话的深层次含义。 不做多言的杰佛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需要一个私人空间反馈汇报,随即便拿着手机走进了宋哲给开的单独小房间里。 空留摆在桌上验货的两套高精度狙击步枪系统,以及坐在沙发上的宋哲朝周正悄然开口。 “你感觉这事儿能成吗,有几成把握?” “十成,原因很简单。” 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回桌上,指着面前这两套狙击系统的周正那是张口就来。 “只要价格合适,资本家连绞死自己绳索的生意都做,而且争先恐后。军火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如果有炸死自己的炸弹的话,搞不好就是他们亲手卖出去的。” “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价格摆在这里,7万美元一套随便卖的二代wa2000咱们开5万,m200一套更是只要1万,其余便宜好货还有一大堆。” “你看那中年秃瓢老白男搁咱俩跟前装孙子,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偷着乐呢,只要他老板不是派来个傻子当交易代表就不会拒绝。” “至于怎么合理消化掉这些枪,自己回去慢慢盘算去吧,先把机会把握到手里别溜了才是真,这生意他们不做有的是人做。这些人会明白这道理的,相信我。” 缓缓摇头之余无奈一笑,听闻周正此言的宋哲只是略有感叹地开口。 “只可惜价格太便宜了,无形中咱们又损失了一大笔。要是按正常渠道流程慢慢卖、细水长流,赚得可比现在这笔钱多得多。” “眼光放长远,别光盯着这几杆破枪,早点腾了仓库做大买卖。你挣几千万上亿的时候还会在乎今天这几百万吗?早他娘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对不对?格局放开好挣大钱,兄弟。” “......” 论耍嘴皮子的功夫,宋哲确实不是专业销售出身的周正的对手。 正打算笑着再说些什么之时,却见那打完了汇报电话的中年秃瓢老白男已经从屋内走出。 “祝贺二位,我带来了好消息,生意成交。我司对与贵司保持长远深入的合作交流有浓厚兴趣,不知是否可以再更进一步?我们应当还有许多合作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