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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学!都学起来!

谁说我是明君! 危火 5181 2024-07-17 13:04
   “……行。”   方太傅含糊应下,放下自己摸胡子的手,正正神色,开始提问。   “被称为‘国之良’的四民,都是谁[1]。”   “士农工商。”   “六畜民皆可饲,哪一牲畜杀食犯法[2]。”   “耕牛。”   不假思索,非常流畅。   方太傅顿了顿,眼底精光一闪,不紧不慢问了第三个问题:“囊萤映雪讲的是什么故事[3]?”   这个在后世已经变成成语的典故,写作文的时候早就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只是曲渡边不知道在此世界中,晋代的车胤还是不是囊萤映雪主人公,便模糊了朝代人名处理。   他回答:“学子家贫,没有钱买灯,夏日里捕捉萤火虫做灯,只为夜间读书,以前人之勤奋,激励后世人好学。”   方太傅抚掌,把书还给他。   “都对了。你放心,答应你的事老夫自然会做到,我不会揭发你。”   方太傅想了想,“你以后每隔一日话。”   这是要给他打掩护?   可他们才刚刚认识,这老夫子认为他是私生的,后宫宫女私通侍卫生下的孩子——这身份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死罪吧。   这老头真的放心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跟皇子们在一起听课吗。   或许是他狐疑神色太明显,方太傅摸摸胡子,补充了一句,“还是那句话,老夫不管宫中事,只要在学堂里的,都是老夫的学生。”   不管哪个朝代,都有一生只为教书育人、品德高尚的老师们,曲渡边对眼前这个老夫子敬重了几分,但心里仍旧报以怀疑态度,顶多是面上装的乖巧。   “你是个好夫子,”曲渡边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往身上一背,诚恳说,“谢谢你。但是我不能害你,等我走了,你还是去揭发我吧。”   不然擅自隐瞒,就算不挨罚,也会挨训,乙十二在这里,他的存在隐藏不了,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害了别人。   方太傅挑眉,并未直接应下,而是道:“好了,老夫走了,你怎么老夫认识了你,知道吗。”   曲渡边点头。   等小老头离开学堂,他就到窗户边蹲着,没过三分钟,窗户外传来一声蛐蛐叫,曲渡边高兴喊了句:“小春~”   温小春便探身进来,警惕看了看周围,并未多言,抱着小孩匆匆离开了学堂。   而他们走后没多久,方太傅便重新摸着胡子出现,眯着眼望向窗外。   “未曾想,没有人在乎过的小殿下,竟是个如此聪慧的孩子。”   宫女和侍卫私相授受生下孩子的那件事是真的,但从此以后,宫里整个就被犁了好几遍,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活了五十来岁,朝中沉浮,历经两朝,方太傅把那孩子拎出来看清他五官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他是谁——   居安殿的小   殿下。   云妃之子。   传闻中克死生母的孽胎转世。   当初云妃仙逝的时候,陛下罢朝整整三日,他们这些做大臣的直接放假三天,忘记了谁都不可能忘记她,也不会忘记她诞下的皇子。   那孩子似乎还没满三岁。   而且……小殿下虽说他以前学过一些,三字经也只学到了他刚才讲的地方,但他刚才考教的典故囊萤映雪,却几乎靠近了三字经的结尾。   大概是不信任他,所以才没有说实话,他提问的问题都很简单,但回答问题的是个这么年幼的孩子,远能称得上是聪慧。   方太傅思绪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称奇。   一直生活在宫中阴影角落的孩子,似乎该是自卑内向敏感的性子,但他看那孩子的眼睛,清明干净,没半点阴郁。   甚至敢拿先皇祖宗们开玩笑。   瞧瞧,那话要是叫先皇先皇后听见了,得连夜入梦打陛下的屁…龙臀,问问他到底怎么教孩子的。   这诛九族的赌打的他老人家心惊胆战。   不过想到当今。   方太傅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前段时间虽然因为宫人苛待居安殿而大怒,但实际的心思也没人能明白,谁都不敢去触霉头问云妃和小殿下的事。   小殿下有心向学,有曾经持剑侯的情谊在,他这老眼昏花的夫子就装不知桌下藏人。   这么小一个幼童,且先放在眼皮子看着罢。   乙十二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等到方太傅也走了,他才离开。-   “殿下可饿了?”   抱着曲渡边回居安殿的路上,话少的温小春一连问了好几句。   曲渡边看着乙十二距离他越来越远,心想着,大概是回去禀报他主子去了,“还好啦。”   温小春捏了捏他的掌心,“手好凉,快把手缩进去,不要露出来。”   曲渡边:“手上沾了炭粉,会弄脏衣服。”   大冷天的,衣服难洗难干,冷一会儿也没事。   温小春忽的不说话了。   居安殿生活虽然好了起来,一切也都是按照正常皇子规格来的,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守在东苑六殿周围,看见了金尊玉贵、穿着厚实皮毛的皇子们上学堂的模样。   他们拥有帝王的在乎,母妃的疼爱,可以正大光明的接受皇子教育,吃喝不愁。而小殿下连纸张和书籍笔墨都是淘来的。   因为那该死的谶言,连学习都只能躲在角落里。   “小春,今天在学堂我学了不少东西呢,那个夫子是个好人,很会讲课……”曲渡边没跟他说方太傅发现他的事,毕竟说了也只是叫他们平添担心,说不准以后学堂就去不了了。   其实如果那夫子要抓他,完全没必要放他走,当场发作就行。   他没感觉到恶意,打算先乐观看待这件事。   曲渡边说话,温小春就轻声应着,又看了眼小殿下好无所觉,乐滋滋搓手指头上黑粉的动作。   只躲着听了一堂课就这么高兴   。   是人都怕对比。   若他从未见过其他皇子也就罢了,偏他今日瞧的分明。   其他皇子跟小殿下之间的对比是如此鲜明,二者模样在他脑中来回出现,巨大的落差下,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温小春稍微挪动了下姿势,捉住了小孩丁点大的手。   “殿下放心,终有一天,您该有的都会有。”   “嗯?”曲渡边话音一顿,从温小春的语气里嗅到了点不一样的意味,他扭头细看。   温小春正细致地给他擦去手指上的炭灰。   这副模样叫曲渡边莫名其妙幻视上辈子帮他管理粉丝团的助理之一。   助理很听话很乖巧,是他的铁杆事业粉。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乖巧的事业粉助理还是他另一个极端粉丝团的副团长,对他的凄惨小可怜滤镜拉满,高喊着‘哥哥只有我们了’,几乎是一手掀起了后来的粉丝围攻公司事件——他都快对哥哥两个字有阴影了。   他自认为他的本性是很活泼开朗善良热情的,其他只是让针对他的人气得跳脚的防御反攻技能。   上辈子因为选秀节目,粉丝对他有滤镜,跟他在节目上的所作所为有直接关系,但从穿越到现在,他只有卖萌,除了大闹大膳房那次,别的可一点都没做!   曲渡边忽的捧住温小春的脸,扯了扯他的腮帮,十分严肃地左右看了看。   温小春回神,还残留着稚嫩的脸被扯的十分滑稽,刚才那点阴阴的气质消失不见,他瞪大眼,唔唔两声。   “殿下,莫要闹奴才!小心摔了!”   曲渡边放了心。   果然是错觉吧。   他松开手,对温小春脸上留下的黑印子笑出声:“像个大花猫。”   如果说叶小远还会因为曲渡边的健康而管着他,那温小春对他的态度则是越来越可以用纵容两个字来形容。   他只是伸手扶住了曲渡边的后背,有点无奈。   “是,奴才是大花猫。殿下,小心笑仰过去。”   【人物:温小春   好感度:41】   曲渡边更高兴了,拍拍温小春的肩膀,“好,回去吃饭!”   待二人回到居安殿,叶小远又是一番问候,曲渡边自然也跟他隐瞒了老夫子的事情,只是道:“以后就隔一天去一次。”   叶小远:“这样更好,省的每日冻一遭。”   用完膳,曲渡边午间睡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写字。   大周的炭笔是□□/露的,没有包裹的木衣,而且用的比较快。   叶小远觉得炭笔伤皮肤,在上面缠了细布,曲渡边刚开始用的时候有点别扭,慢慢也就适应了。   [说真的,我不会的字真的不可以用拼音代替吗?你应该也是懂得,大家主宿关系,不要那么死板好不好。]曲渡边问。   模拟器:[体悟只收录宿主所在朝代文字。]   [那你模拟器上显示的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简体字!]   丝毫不管如果模拟   器显示的是大周文字他能不能看懂。   模拟器:[……]   模拟器一板一眼:[其他字体提交感悟,感悟无效。]   行。   曲渡边磨了磨牙,老老实实开始练字。   纸上的笔触歪七扭八十分生涩,他特意用右手写的,左手字上辈子已经成型,不管是硬笔还是软笔都极具个人风格,写出来容易露馅。   私底下,或者在书上用拼音或简易字符做标记的时候用左手写写无所谓,反正别人看不懂,其他时候就不行了。   曲渡边打算把自己右手字练出来,就当重新学一回。   他默写了一遍今天学的三字经内容,写到一半写的手累,放松了力道,炭笔轻轻在纸上留痕就可以。   写完这一遍,他翻书去对照自己忘记的那几个,默看了两遍,彻底记住。紧接着他把里面的常用字筛出来,单独列了一张纸。   他抖抖纸,上面狗爬一样的丑东西,令他心中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过今天那老头提问的最后一个囊萤映雪的问题,似乎没在他刚才复习的内容里面。   ……等等!   曲渡边蓦地睁大眼。   那是三字经后面的内容,早就超了他在课上听到的范围!上辈子启蒙启的太好,这词儿熟悉的不能再熟,他当时竟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可恶的小老头,看着慈眉善目的竟然给他挖坑!但凡换个后世不那么常用的,他不就答不出来了吗?   不行。   曲渡边小腿一盘,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巨坑。   现在这种超前学习情况还能往有人教、聪慧上面靠,但那是他跟夫子撒的谎,他身边根本没有识字的人能教他,绝对不能让那夫子知道他刚学了一天不到。   不然有孽胎转世的名头在,小天才估计要变大妖孽。   不只是巨坑,这还是个阻碍他快快乐乐长长久久活着的漏洞!   得提前补上。   思及此,曲渡边拿着列好字的那张纸一溜烟冲出殿门,大喊。   “叶伴伴,小春,来,我教你们今天在学堂认的字!”   不仅是为了给他填漏洞。在宫里生活的人,能多认识点字总是好的。   都给他学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   三字经考题:   [1]曰士农,曰工商。此四民,国之良。   [2]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   [3]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辍。   《礼记·王制》: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淮南子》:王法禁杀牛,犯禁杀之者诛。   《唐律疏议》:主自杀马牛者,徒一年。   《宋刑统》:故杀官私马牛者,请决脊杖二十,随处配役一年放。杀自己马牛及故杀官私驼骡驴者,并决脊杖十七。   在牛耕出现之后,耕牛变得重要起来,在古代属于重要的劳动牲畜和交通工具,所以各朝代基本都有对耕牛的法律保护条文,不能杀年轻力壮的健康耕牛,后期生产力上升,限制才逐渐放开。   但是这些东西限制的更多是普通百姓,有钱有权的人要是想吃总能吃到的,比如一只小牛犊不知什么原因爱上了撞树或者爱上了倒立,最终把自己折腾死了,主人悲痛欲绝,决定杀掉吃肉,让牛死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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