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上船后,捂着那只残手疼得龇牙咧嘴的。我指着他的鼻子。“这会儿说说吧!你们到底是谁?那盒药剂又是怎么回事?”那男人瞟了我一眼,眼珠转了转,看来他又要耍花样了! 我冲艾米尔摆了摆手,她便把身旁那把AK步枪扔给了我。这枪本来是船上匪徒的装备,此时却成了我们的武器,“哗楞”一声,我拉动了一下枪栓。眼前那男人吓得眼睛突然一闭,惊恐的看着我下一步的动作。 我把枪口对准了他那只残手,思虑了片刻便调转枪口瞄准了他另一只手,那男人吓得手一缩。我招呼艾米尔和阮兰,嘴上故意大声说道。“快帮我按着这家伙的手!”终于,男人的那只手臂被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地上,我斜着眼睛盯着他。 “怎么样?说不说?不说我可下手了?”那男人恶狠狠的吼了我一声。“你杀了我吧!你这个混蛋!”我冲他点了点头,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行!你小子有种!”“嗒嗒”两声点射,那男人“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仔细观瞧,子弹却并未打在手上,而是打在了他身旁的木质甲板上。这两声枪响还是给他吓个够呛,一股浊流从他下面流了出来。 我和艾米尔赶忙捂着鼻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点指那男人的鼻子。“兔崽子!再不说,我可没那么仁慈了啊!”那男人皱着眉毛摇了摇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这群女孩子是我们的试验品!” 这男人的英语说得极其别扭,我伸着耳朵分辨了半天才听出个大概,我刚想继续问他,没想到艾米尔抢先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明晃晃的匕首逼在那男人的脖子上,此时已经逼出了血印,鲜血隐隐的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艾米尔冷冷的问他。“你最好给我说详细一些,我可不像你身旁这个男人这么好说话!”只见艾米尔眼神中寒光一闪,那目光如刀似箭,彻底把那男人镇住了,他只好哭丧着脸开了口。 原来这男人和被我们打死的那群人全都是安德烈的人,而船舱里的这些女子,是按照安德烈的指示从我国拐骗的女孩儿,原计划是要偷渡送到大和国,服务当地的风俗业。 可从我国沿海启航要去大和国之前,安德烈把那一盒注射药剂交给了他们,又提前给他们注射了疫苗,要他们上船以后给这些女孩儿每个人都打药。后来,他们偷了个渔船,他们中有个人还给这船喷上了大和国的船名。 再之后他们在海上就迷失了方向,已经在海上漂了两天了!与此同时,美山好像要在跨年夜释放他们的邪恶武器,趁着人们庆祝跨年的时候借着人群聚集,释放病毒!我也瞬间明白了美山在大和国的险恶用心,转身看了看这群女孩儿。 原来美山要让这些女孩儿把他们研究的邪恶病菌散播出去!那我们几个岂不也被。。。。。。“啪嗒”一声,脚下踢到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是我从海里捡来的那三个绿色箱子,我赶忙招呼艾米尔和阮兰。 “快过来帮忙!”说话间我抢先把一个箱子给打了开,里面包得严严实实的是针剂和药片,我把那些东西分发给她二人。“赶快给那些姑娘打针吃药!他们已经感染了,咱们几个最后再说!” 花了不长的时间,终于给这帮女孩儿用完了药,再一低头却发现,原来三箱的药现在只剩下了三份!此时老瑞恩、艾米尔和阮兰围在我身边,阮兰问道。“这回可怎么分?” 老瑞恩淡然一笑,“呵呵!给你们三个年轻人吧!我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说话间就要回驾驶舱继续开船,我一把将他给拽了回来,把药往他手里一放,老瑞恩一愣,老树皮一样的那张脸冲我微微一笑,然后把手往前一伸。 “真的不用了!拿去你们用吧!”我往前一推,打趣的说道。“你要是倒下了,这船上没人会开船了啊!”说话间我刚想走,老瑞恩却拽住了我的手,只见他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拍了拍他的手,冲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旁的甲板上好像出了变故,阮兰趁着艾米尔不注意,抢过地上的一份针剂,对着自己胳膊就扎了进去,然后仓皇的把那药片塞进了嘴里。艾米尔冷冷的看着她,面容上露出了一些不屑,我看着阮兰笑了笑,却并未说话。 阮兰握着枪远远的躲着我们,她本以为我们俩会向她发难,没想到我和艾米尔安静的坐在甲板上,不像要对她下手的样子。我拿起那仅有的一份药看着艾米尔。 那女人面上毫无波澜,竟出乎意料的站起身来走到船边看向大海深处,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出于什么考虑,拔了套在针头上的塑料套,一把将那针头关在了艾米尔的胳膊上。 她转头吃惊的看着我,眼神中是她始终埋藏在心中的愧疚之情。我云淡风轻的,又把那药片递给了她。“打完针把那药吃了!”艾米尔迟疑了片刻,最后终于把那药片拿了过去,冷冷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办?”我站在她身旁拍了拍腰间缠着的那个布包袱。“我不是还有这个嘛!”“为什么把药让给我?”我嬉皮笑脸的调侃她。“因为你是美女嘛!看美女受苦我就难受!” 艾米尔绷着笑,把那片药给扔到了嘴里。。。。。。船终于靠了岸,再次踩在土地上感觉还有些不适应,只觉得摇摇晃晃,适应了半天才重新站稳。看起来这是个岛,问上面的居民才知道,这已经是熊帮的领土了。 我和艾米尔说明了情况,将这群女孩儿交给了当地警方,便和老瑞恩告了别。临走之前老瑞恩把我拽到一旁,他悄悄指了指阮兰。“小子!你可要小心她啊!”我微微点头,冲他偷偷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 最后那老人把个什么东西塞在我手里,神秘兮兮的冲我点了点头。“以后要是想找我,用这烟斗就行,别的不行,航海使船还是不在话下!”回头一看,阮兰却并未跟我们打招呼,自顾自的走了。 我问艾米尔。“下一步你什么打算?”“帮你把东西护送回国,可惜的是那三箱联合国的药。。。。。。”我拍了拍腰上的包袱。“没关系!我这里面不是还有嘛!”艾米尔微微摇头。 “刚才我拦着你好了!你也不至于一箱也没留下!”我微微一笑。“即便是我的上级在现场,他也会让我那么干的!”艾米尔苦笑一声。“我感觉你和别的特工不一样!”“别的特工什么样?向阮兰和长泽那样?” 艾米尔叹了口气,眼睛看向了远方。。。。。。从当地人的嘴里方才知道,这地方处在熊邦东北部,西太平洋沿岸的几座岛,看了下时间,没两天就要跨年了,怎么也得赶在那之前回去才行! 可坐船坐火车都太慢了,唯一的办法是坐飞机,可这地方实在是太偏了,只能起降活塞式螺旋桨飞机。我和艾米尔找到了这岛上唯一的机场,简易的土质跑道旁是用木板拼凑成的停机库,里面只停着一架飞机。 一 有个人正在座舱里用焊枪焊着什么东西。见我们进来了,那人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你们好!到这里有什么事儿吗?”我拍了拍他身旁的那架飞机。“这飞机还能开吗?” “当然!再给我一个月,保证让它像雄鹰一样,重新翱翔在天空!”“一个月?不能快点儿了?”那人把防护面罩摘了下来,从飞机上走了下来,他跟我握了握手。 “列夫!”“王大壮!”当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随口而出的这个名字成了我日后使用频率最高的化名。列夫继续问我。“你们用飞机想干什么?还没到撒农药的时间,难道是哪个地方着火了?” 说话间,艾米尔“啪”的一声把一叠绿票子拍在他面前。“把我们送到熊邦和神州的边境,这些钱就是你的!”那男人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我和艾米尔,不过很快便把那些钱拿在了手里。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不能坐这架飞机!让你们看看我的珍藏!”说话间,这男人把盖在旁边的一个帆布“哗啦”一声给掀了起来,本以为那帆布下面的是一堆杂物,没想到竟是一架崭新的轻型飞机。 白色的机身,机头的螺旋桨泛着银色的金属光泽,那座舱看起来足可以坐四五个人,看来新年之前回国是完全有可能了。。。。。。 艾米尔问他。“这东西能飞到边境?”列夫“砰”的一声拍在了飞机上,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那还用问!肯定没问题啊!”我绕着这飞机转了一圈儿,飞机外漆的味道刺激着鼻粘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摸着飞机的机翼,转头看向列夫。“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边境?”列夫冲我微微一笑。“顺利的话,一天吧!”我伸手跟列夫握在了一起。“成交!”我和艾米尔帮着列夫给飞机加了油,又测试了半天,快中午的时候方才准备起飞。 列夫坐在驾驶位,我和艾米尔则坐在后排,艾米尔看着仪表上的读数问列夫。“你确定油料加足了吗?”列夫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放心吧!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说话间列夫转过头来,此时他戴着个墨镜,透过茶色的镜片看不出来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冲我们竖起了胜利的手势“乌拉”。“突突。。。。。。突突突”螺旋桨终于转了起来,一股白色的烟雾从机头两侧的排气孔猛的窜了出来。 “咯噔咯噔”,飞机轮子磕在土路上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这东西随时都会发生侧翻。列夫猛的一拉飞行操纵杆,“呜”的一声嘶吼,飞机沿着倾角一飞冲天。。。。。。 列夫的飞行技术还是可圈可点的,经过了一阵左摇右摆,上下震荡,飞机终于调整了飞行姿态,平稳的飞行在云层之间。列夫转身冲我们竖起了大拇指。 我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转身看向艾米尔,没想到她靠在椅背上,看样子竟已经睡着了。列夫看了一眼艾米尔,打趣的说道。“你女朋友看起来累得够呛啊!”我赶忙冲他摆了摆手。 “你可别瞎说!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她是我姐姐!”列夫从脚底下拎出个破旅行包往我手上一递。“喝点儿!解解渴!”打开包一看,里面竟是满满一袋子酒还有点儿香肠!瞬间有种坐绿皮火车的感觉,现在只差泡面和花生米就凑全了! 我把那旅行包往旁边一推。“我现在可喝不下去!”列夫冲我微微一笑,自顾自的从那包里拿出一瓶伏特加,拧开瓶盖仰头便喝了一口。“呵。。。。。。”喝完这一口,列夫发出了满足的打嗝声把那酒瓶扔到了一旁。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他。“你开飞机还喝酒?”列夫哈哈大笑。“喝完酒开飞机才爽快!哈哈!”说话间列夫胳膊刮到了操纵杆,飞机“呜”的一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吓得我牢牢握着机舱里的扶手不敢动弹。 只觉得心脏突然掉了个个,可里面的血液却没来得及转变自己的位置,突然处于缺血状态的心脏停止跳动的片刻,令我品尝到了生与死之间的模糊界限。可列夫看起来却很享受,赶忙伸手扶正了操纵杆,艾米尔只是翻了个身,然后便继续睡了过去。 正当我想问列夫距离还有多远的时候,只觉得这飞机“呼”的一下,突然向旁边一斜。旁边竟然出现了另一架飞机,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座舱里那飞行员脸上的汗毛孔。 那人挑衅的冲我们竖起了中指,没等我反应过来,列夫紧紧握着操纵杆,向那飞行员的方向猛的一拽,身下这飞机一个滚翻,冲着那飞机便贴了过去,我惊恐的发现,列夫这飞机的座舱盖跟旁边那架飞机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 旁边飞机里的飞行员终于慌了神,只好和列夫一样让飞机跟我们一样,向同一个方向迅速旋转。两架飞机像两阵旋风一样,在空中转了个圈方才停下。 我赶忙咽了口唾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不至于吐出来,透过窗户向外仔细观瞧,那飞机也是一架活塞螺旋桨式飞机,比列夫的飞机要小一些,只容得下飞行员一个人坐在里面,机翼下是一左一右两挺机炮。 艾米尔终于睁开了眼睛,盯着那飞机出神,冷哼了一声。“呵!真没想到,这么老的战斗机现在竟然还能用!”我惊恐的盯着艾米尔那一脸淡然的表情。“这什么飞机啊?”“超级马林!” 没等我继续问艾米尔点儿别的,那架超级马林突然一个爬升,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列夫却紧张的也猛的向上拉动操纵杆,只觉得身体猛的向后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艾米尔仍然一脸淡然,冷冷的自言自语。 “那飞机是想俯冲攻击!”看起来列夫的飞机性能要更胜一筹,轻松的追上了那架老爷战斗机。没办法,那飞机的飞行员只好放弃了继续爬升的想法,在身后死死咬着我们不放。 “砰砰砰砰”,两股火舌从那飞机的机翼上喷了出来,列夫小心的摆弄着操纵杆,小心躲避着身后飞机的追杀。艾米尔只是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那架飞机,而列夫则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熟练操控着自己的飞机。 始终与身后那架飞机保持着一段距离,看来这架飞机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惊慌失措。后面那架飞机一直都没打中列夫,看起来也是有些恼火了,它继续给足了油门,将机翼里的子弹倾泻了过来,列夫突然回头冲我们喊了一声。 “抓紧了啊!”还没等我牢牢抓稳身前的扶手,列夫突然猛的拉动操纵杆,这飞机“刷”的向上一蹿,紧接着便划着弧线又转了回去,此刻我是大头朝下的方向,向下一看,那架喷火飞机座舱里的飞行员则抬头看着我。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从那飞行员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惊讶,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列夫一起,跟着我们的飞机就飞了过来。那飞行员终于再次锁定了列夫,他刚想按动机炮按钮,没想到列夫却把发动机给停了。 瞬间失去了动力的飞机就像风中的枯叶一般,摇摇晃晃的飘了下去。“砰砰砰”又是一阵机炮扫射,列夫再次成功的躲避了子弹,他赶忙重新启动飞机,“突。。。。。。突突”螺旋桨终于重新转动了起来,可不知什么时候那架“超级马林”跟我们的飞机头对着头。 那飞行员邪恶的翘起了嘴角,再次按动了机炮的按钮,“砰砰砰砰砰”,密集的机炮声又传了过来,列夫猛的向右一压操纵杆,大部分子弹被躲了过去。 “擦”的一声异响,透过机舱上的玻璃列夫惊恐的看向窗外,他终于收起了刚才的张狂模样,紧张兮兮的仔细观察眼前的各个仪表,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 “油箱好像给打漏了!”艾米尔仍然很一脸镇定,她抻着脑袋仔细看了看那堆仪表,油箱确实已经漏了,可看起来漏得却没那么严重,其他表盘上的读数看起来倒是极其正常。 可那架超级马林已经再次调转机头,眼看着就又要冲我们扑了过来。我紧张的冲列夫喊了一句。“那家伙又过来了!”列夫死死握着操纵杆,眼瞅着那飞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猛的向下压住了操纵杆,这飞机“刷”的一头扎了下去。正在这时,“呼。。。。。。”的一声,一架喷气式战斗机竟从我身旁扫了过去,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我仍忘不了那对苍劲的鸭翼。 列夫的飞机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一吹,机身猛烈颤抖,竟失去了动力,向地面重重的砸了下去。失重的感觉令我浑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无线电里突然“滋啦滋啦”的响了起来。 大致的意思是让那架追杀我们的战斗机赶紧跟他降落在附近机场,不然便要开火!我心中大喜,原来是救兵到了,列夫又摆弄了好长时间,再次推动了油门,“呜呜呜”螺旋桨终于恢复了动力。 列夫突然把操纵杆往后一拉,机头再次抬了起来,几乎要掉到地上的机体又起死回生的蹿了起来。因为飞机自由落体而聚集在心头的血液,此时随着飞机的突然拉升再次汇聚到了心底,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那架超级马林怎么说也是活塞螺旋桨的老古董,被突然出现的那架喷气飞机成功擒获。。。。。。列夫终于把飞机重新稳住,他又看了看仪表上的油箱读数,看起来燃油已经漏出去好多了。 他冲我们俩大声喊道。“得想个办法把油箱的漏洞给补上,要不然咱们就得迫降,现在的油量支撑不到目的地!”不行,要是真迫降,还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呢,想到这里我问列夫。“告诉我油箱在哪?哪个地方漏油?”